婆婆最大，這些年她沒有在身邊伺候，怎麼說也是在孝道上說不過去。

    “回來幹嘛啊，去城裏住，我就習慣了倆小妾伺候，在鄉下一個人住著一大院子，早上醒來吃過早飯，就從第一個院子走到最後一個院子，每個院子都看一看，下午就在院子裡坐著曬太陽，累了就睡個午覺，太陽下山之後，跟著村子裏的人說說話，多好的日子，看到你我心裏添堵。”朱老婆子還臭著個臉，要是張傻婆回來，她還真不樂意，覺得自己的兒子就是娶了這個女人才一輩子過不好的，不是回來添堵是什麼？

    “我聽孃的話，不會在這裏多呆，就是回來看看您，知道您身體沒有什麼毛病，過的也好就放心了。”張傻婆跪著給遞上了一大包的東西，吃的用的還有銀子，還有一些首飾之類的，知道朱老婆子愛美，就是人老了也一樣的愛美，也愛面子，銀白色的頭髮上也是戴得很多首飾。

    東西嘛，朱老婆子還是收下了，然後就不理張傻婆了。

    張傻婆就去了張家，張氏可是招呼的很好，先是洗漱之類的，再喝水吃東西，這纔來說話。

    “突然回來，真的只是看老太太的嘛？”張氏看著張傻婆的神情，多少是能看出些什麼來。

    四夫人起身道：“我出去走走，剛纔就看到一群小姑娘看著我，怕是想跟我說說話，怎麼也是教過他們一些日子。”

    回來了，自然要跟這些孩子們親近親近了，就將三個孩子放在了張家，這裏最是安全。

    張家的幾個媳婦抱著孩子去玩兒了，留下張傻婆和張氏說話。

    “是有事兒回來看一眼，我們要搬去京城住子，估計不會經常回來，最少得要等到孩子們都長大了，我才能安心回來鄉下，子孝也想親孃，這要是去了京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看一眼，就私下裏帶回來，沒有讓傳米知道。”張傻婆一直在尋找張珠兒的身影，都沒有見到人。

    “不用找了，珠兒瘋了，自從城裏回來之後，夜裏就大喊大叫的，誰都罵，罵傳米負心漢，就是沒有反省到自己的過錯，我也是沒少勸說，大家都是好心的勸她，但是什麼都聽不進去，後來慢慢的就有些發瘋，一開始還好一些，傳米也會回來看她，給帶些東西，但是過了一年吧，珠兒沒有安靜下來，眼看著還不能去城裏，更是煩躁的要打人，就不讓傳米見她了，沒有三個月就完全瘋了。”張氏說著都不忍心，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但是能怪誰呢？只能怪張珠兒自己了。

    張傻婆心裏一抽，傷心的去擦眼淚，張珠兒她是當親閨女看待的：“珠兒是個很好的女人，我都是當成親閨女，也是能跟我說上話，一起生活的日子可是很開心，朱家她也是幫了不少的忙，落到今兒的地步，早知道當年就不要嫁給傳米了，我收了當幹閨女也好，不會到了瘋了地步。”

    “都是她的命，誰也說不得，就是大好的福氣都不知道享，傳米是個好孩子，沒少給張家好東西，我心裏還覺得對不起他，害的這一些年都沒有個知冷知熱的女人在身邊伺候，還要帶孩子，也是苦了傳米。”張氏倒是都接受了，都快一年了，最先看到張珠兒瘋了，她可是沒少掉眼淚，哭過難過傷心，日子還得要過下去。

    “我能去看看她嘛？”張傻婆低著頭，不在張氏面前落淚了，最難過的人都是親孃。

    “去看一眼也好，珠兒就是瘋了，還是記著您和子孝，沒少念着您的好。”張氏起身，帶著張傻婆來到了宅子角落裏的一間屋子。

    開啟門，屋子裏很是乾淨，只有一些破布被扯粉碎，但是沒有灰塵，看得出是有天天打掃的，家裏子裡的東西不多，牆面之類都有些被抓過的痕跡，應該是張珠兒弄上去的。

    “珠兒，我是娘，來看你了，你要哪裏。”張傻婆沒有看到人，就急急的喊了一聲。

    張珠兒坐床底下爬出來，定定的看著張傻婆，好像是在確認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跑過來，一把抱住張傻婆：“娘，你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他們都是壞人，不要讓我去找你，他們要害死我，我要去城裏過日子的，怎麼能留在這屋子裏不讓出去。”

    張傻婆輕輕的拍了拍，哄著道：“來，吃點心，還有很多水果和糖果，我知道你最是喜歡吃糖果了，喜歡吃甜的，這兒有很多。”

    張珠兒看了一眼吃的，扭頭道：“怎麼只能娘一個人，傳米呢？子孝呢？我男人和兒子怎麼沒有來？”

    張傻婆趕緊道：“子孝在呢，就是帶回來給你見的，都兩年沒有見了，就怕孩子會記不住你這個親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