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情故意提高了聲音同陌千對視藉此為綰餘創造反應的時間間隙。

    “隨便走走，體察民情。綰情認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陌千定了雅間，屏退左右，以棋會友。但，自始至終，都只是他一人在對弈。

    想來，她是有不能開口的限制。不然，也不至於如此。

    綰情本來只是裝睡，不知為何到頭來竟真的睡過去了。若不是烤魚的香味誘惑，她怕是還能再睡得更久。

    生死符現，上界，他們是不得不去的。

    不去，唯有一死。

    她那樣在乎陌邪，既肯與他同生共死，又怎會放過替他續命的法子。

    生死符朔也是見過的，陌邪掌心的這個不知為何總感覺同之前所見過的有所不同。但這具體的不同之處，他又一時半刻想不起來。

    也罷，生死符方現，暫時不會出什麼亂子。倒是這人間，亂的有些奇怪。究竟是何物，能引得上界各門各派紛紛遣送弟子下來尋覓。如此陣仗，可不是一般俗物吸引的來的。

    “陛下大局在手自是勿需他人再有所參與。”

    品茶便是品茶，遵從聖意，至於下棋這等雅興她就不必了。

    綰情瞧著他一人下著倒也挺認真的。

    嗯，果真是上佳的茶。

    “如今朝堂更新，塵埃落定，綰情就沒有其他想要了解的？”比如：他是如何登上的帝位；他將打算如何處置陌邪；他又要如何對待她？

    陌千不相信綰情不在乎這些。

    就算她不在乎其一其三，那其二呢。

    她最在乎的可是那人啊。

    “我不問，陛下難道就不會開口麼。”

    陌千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裏走上一遭，陛下不可能隨意出宮走動，既是有所表現那便一定是有原因，至於具體情況如何，也就只有本人最為清楚了。

    綰情可不覺得陌千是閒來無事隨意走走。

    皇宮那樣大還不夠轉彎的？

    “看來綰情是料定了朕會親自開口告知。”

    不然，她在這同他喝茶？

    有悔，她心裏有悔。

    可，她真的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那段記憶，她逐漸模糊淡忘的記憶，有愧亦有悔。

    “我……”

    “陛下遲疑了。”

    其實，他信與不信對於綰情來說都無關緊要。

    “陛下，我們之間的話題似乎跑偏了。”清茶一飲而盡，回味苦澀而甘甜。

    綰情轉了轉手心握著的茶杯，紋路規律工整，做工細緻，堪為絕品。

    綰情答得風輕雲淡，淡到令人不明真假虛實。

    上界的那些老傢伙，一個個早已成精，對於他們，唯有利益才能驅使的動。

    多久不曾去過上界了，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雖然他從前是不將上界放在眼裏的，但以綰情當下的實力是不足以完全在上界立足的。要讓她站穩腳跟，就得另闢蹊徑。若，實在到了不得以的地步，他也只好暴露自己了。

    塌上人艱難的揮了揮手，他身旁的大監會意地端來了一個精緻的小玉瓶。

    “原本是打算留下來的，如今，卻是攢給了自己。”被侍奉著服下了玉瓶內的丹藥，塌上人便昏昏入睡了。大監遣散了殿內外跪著的人，直至空蕩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