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娘是小九的親人，綰情不會過分針對，只是將當日的場景盡數化作幻境呈現於她的面前。綰情不指望夢娘對自己有什麼改觀，但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揹負不屬於自己的過錯。

    是，她是承了小九的命，但也並非用了不當手段。她感念傻小九爲了報恩不顧性命，哪怕是散去半數法術也要將小九封入扇內作以靈器養著靈魂。不為其他，只為有朝一日可以將小九的身體還給她。

    入世越久，越會發現人類了之所以難以成神，不單單是被三情六慾所羈絆。人性險惡是從根處就爛掉的。

    綰情好像根本不曾聽到朔在嘀咕什麼，就好比陌邪已全然不顧身後吃驚的陌邪一樣。

    要不是隻有綰情能聽見自己講話朔真真是恨不得去跟陌衣抱個團哭訴會兒。

    “不要動，幫你簡單包紮一下。”

    雖說是簡單，可那拿出手的玉瓶卻是不菲。陌衣特別想提醒一下自家主人那可是頂好的良藥，這麼隨便浪費真的好嗎！

    安穩與平淡，兩種極端，全然不同的體驗。

    “嗯。”

    難得，朔未曾同綰情爭辯什麼。

    他願意相信她，相信她所說的。人類，不是全部無藥可救。有邪有善，恰如陰陽八卦，都是不可解釋的。

    自家小妹受到此番虐待，她若是不能討回公道，豈非丟盡她們狐族的臉面。

    狐族雖說今年來沒落了，可，還是有骨氣在的。旁之族欺辱也就罷了，還能讓區區人類都敢對她們蹬鼻子上臉了，成何體統。

    九尾狐一族就她們幾個血脈了，誰欺，便是與他們集體作對。

    “姑娘以為自己的幻術困得住我一此，便能次次都困住了嗎？”

    看清了內心，綰情早已無懼，幻境，於她而言已然是無用了的。

    朔站在一旁很是欣慰的笑了，這纔是綰情，他所承認的主人。

    “並非我看不起姑娘，而是姑娘的幻術卻還是修煉的不到家。”

    說道她，還看不起她的幻術。要夢娘如何忍得下如此囂張。

    綰情沒有故意要刺激夢娘，而是指出事實。她們之間既是不能心平氣和的交談，也就只能武力解決問題了。此事由幻術打頭自當合該以幻術做結。

    今日縱然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抵不過她要拿她償命的打算。

    這是……

    “小爺就知道，能困住你的啊根本就不是什麼幻境，不過人心罷了。”

    就是不願意給自己清醒，什麼懲罰都做不得數的。

    “人心，其實也沒那麼糟糕的。我不知你從前經歷過什麼，我只知道並非人人都是大奸大惡之輩。有黑暗的地方總也有光亮照的進來，有光，便是希望。”

    幻術，關鍵便是洞察人心，放大一人內心最痛苦的回憶。

    世人皆有弱點，只消抓住其在乎的，施以幻境，便可自內而外擊垮人心最深亦最淺的那道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