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她……是獻祭。

    獻祭需得心甘情願，以命抵命。乃狐族禁術。

    起初她一直以為小妹是哄騙被奪舍才落得這般下場。結合當下，顯然並非如此。

    幻境之內場景真假夢娘並不擔心，這點兒判斷能力她還是有的。

    小妹口口聲聲地報恩，她究竟是什麼時候欠了人類如此大的恩情。要說這些年來小妹曾去過什麼地方她都是最清楚不過的，何來欠人類恩情一說。

    更何況，有什麼恩情必須得以命相付的？

    忽而，她彷彿想起來了些什麼。

    小妹的的確確有曾欠過一個恩情的。

    那位，可是有名。

    “久居深林，未曾有幸得見一面，不知，可還安好。”

    “斷情崖下，無相谷內，不過須臾。”

    兩者之言唯有彼此清楚。

    朔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見倏而夢娘便對綰情產生了三百六十度態度上的轉變。

    朔愈發好奇她們兩在打什麼啞謎了。

    夢娘也不是愚笨的，修行了這麼多年，事有不可言說，不可問之，理應避開。 “先前冒昧了，相信姑娘是可以理解的。”

    換做任何誰碰到自家親人為一外人淪落悽慘都會不講道理的。更何況，小妹的情況更是不同。她，可是她們狐族唯一的希望了。

    既是上神，此事夢娘也再無理由繼續追究下去了。畢竟，上神曾予過她們狐族的恩惠已然是難以報答的清。

    只是，如此，多半是得委屈小妹的了。原先的法子是萬萬不能再用的了，事到如今，她也只好提前走這一步了。

    “上神仁慈，夢娘有一事相求。”

    狐族最高的禮數，只為換取綰情一個允諾。

    “上神”二字落入旁聽的朔的耳內，好一則驚天動地。他先是難以置信地偷看了綰情一眼，只見某人神色如常，完全沒有絲毫要解釋的跡象。

    也是，誰讓他也沒什麼重要呢。這種情況要是換做了陌邪，她怕是早已惶惶不安了的。

    真真是，人比人，氣過半。

    夢娘施了個幻境，隔絕開了朔。有些事情不方便於外人知曉。

    朔靠在幻境邊界上撐著腦袋思索著先前的那個稱謂。

    上神，可不是隨便的稱呼。

    朔不曾去過神界，對於神界有多少位上神是不清楚的。但，這不代表他便不知上神在神界的地位。

    修行不易，且不說成就上神階品需磨礪多少歲月，就那天劫已是難渡。

    她，怎麼會成如今模樣？

    除卻飛昇上神的劫難，之後便該是順風順水，何至於此。由人墮妖，已不單單是心境上的考驗了。

    要說神界那一眾人的想法朔委實是猜不透，除了天帝，沒幾個好貨色。不過仗著明而囂張罷了，真正攤上事了只會互相推卸責任。

    她，怕也是被哪位小人給污衊了這纔不得以來了人間。

    ……

    “上神，無論為誰，以如何身份活著，都是有自己的使命在的。”

    “上神權當圓我一個心願讓我見證一番她的成長。”

    誠然，早在將綰情帶入幻境內之時，夢娘亦布了另一幻境於自家小妹面前。

    此時此刻，阿九正正瞧見——

    靈力化作的匕首，一擊即中，不沾半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