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嬸她……突發心梗，正在搶救，可能……”

    程似錦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落，砸在碗碟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程似錦彷彿被誰用力扇了一巴掌，腦袋裏出現大片大片的空白，聲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可能什麼？”

    說話的同時眼睛裏溢位淚來，程似錦強迫自己不要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程一諾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先回來，回來再說，機票買好了，八點半的，可能會延誤，你別慌。”

    “哥，你是不是在騙我？”程似錦壓著聲音裡的哭腔，抖著嗓音問程一諾，明明……明明早上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

    “程程……”程一諾緩緩地叫了聲程似錦，似嘆息，又似心痛，“一切都回來再說，先回來吧。”

    程一諾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沒有人會拿家人的性命開玩笑。

    程似錦機械地掛掉電話，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滾，脫力了一般強撐著站起來，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發生什麼事兒了？”李淙站起來擔憂地看著程似錦。

    “我媽媽心梗，正在搶救。”程似錦徹底忍不住了，哭了出來，“我得回去……”

    說著，程似錦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我陪你！”李淙斷了火鍋的電，拿了玄關處的外套和車鑰匙跟著程似錦出去。

    “回來！”見程似錦直接往電梯走，李淙幾步追上去拎著程似錦的衣領把她拉了回來，“先回家穿上外套，拿上手機充電器和身份證，好嗎？”

    李淙語調平緩又溫柔，耐心極了，彷彿一劑強心針，讓程似錦慌亂的心穩了穩。

    程似錦哭得更兇了，任由李淙牽著她回了家，收拾好要帶的東西程似錦總算略微平靜下來勉強止住淚，程似錦穿上外套之後紅著眼睛跟李淙說：“我自己去機場就行，你不用管我了。”

    聲音帶著痛哭後的沙啞。

    “不行我不放心。”李淙心裏賊不是滋味，又酸又軟的亂成一團，伸手拍拍程似錦的腦袋，“你一個女孩子，這大晚上的，路又不好走。”

    這邊兒離機場不近，她一個女孩子心裏慌得要死，李淙怎麼可能放心她一個人過去。

    ”別拒絕，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李淙看著程似錦紅通通的眼睛心都要化了，又心疼又替她難過。

    “謝謝……”程似錦眼眶一熱，眼中水光又大盛起來，她低頭，淚珠又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地直接墜到地上。

    “哭吧，不用堅強。”

    至少在我身邊你不用。

    李淙很有分寸地拉著程似錦的手腕，帶她出了門。

    ……

    去機場的路上，程似錦一直魂不守舍地盯著電話，期待著誰給她報個平安，可是電話始終沒有響起來。

    李淙見不得程似錦臉上沒有笑容的模樣，一顆心像被放在火上又煎又烤，焦灼得很。

    等紅燈的時候，李淙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給秘書撥了個電話。

    “給我買一張今晚八點半去M市的機票，艙位無所謂。”

    掛了電話，李淙偏頭去看程似錦，依舊是了無生氣的傷心模樣，李淙默默地嘆了口氣，見變了路燈，繼續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