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離程似錦的寢室很近，五六分鐘就能走到。

    快四點五十的時候程似錦出門，出了寢室樓發現陸沉正在樓下等她。

    程似錦腳步一頓，心裏驀地涌起一大片酸澀，醺得眼底都開始發酸，她抿抿唇，低了下頭，再抬頭時兩隻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水光。

    這樣的話也好，現在就說清楚，不用讓丫丫和林嘉師兄看到她的窘迫和尷尬。

    程似錦深吸一口氣，拳頭握了又握，走到陸沉面前，“陸沉。”

    陸沉抬眼，四目相對，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心疼。

    短短一週的時間，程似錦的臉瘦了整整一圈，臉色憔悴極了。

    陸沉眉頭微微皺起，眼睛裏全是擔心，“怎麼不接電話也不回訊息？”

    因為擔心，陸沉語氣稍急，看著程似錦瘦的明顯的臉，心又軟得厲害，停頓了兩秒再開口時放柔了語調，“奶奶的事，節哀。”

    程似錦錯開視線，抿抿唇沒說話。

    沉默。

    陸沉理解她現在的心情，沒再說什麼，想著今天把關係確定下來，這樣對她的關心可以明正言順，她傷心的時候至少還有他可以依靠。

    “走吧。”陸沉伸手要拉程似錦。

    程似錦避開陸沉的手，深吸一口氣，睜著水光隱現的雙眼直直地看著陸沉，“我有話想跟你說。”

    那雙滿是水光的眸子蘊著悲傷和某種堅定，讓陸沉心跳滯了一滯，“說什麼？”

    程似錦捏緊了拳頭，艱難地開口：“陸沉，我不喜歡你了。”

    一句話用掉了全身的力氣，程似錦用力捏著拳頭支撐自己站著，指甲全部摳進肉裡也不覺得疼。

    陸沉臉上的表情瞬時凝住，斂去眼底的擔憂與心疼，沉了聲音問：“程似錦，你確定嗎？”在他準備表白前跟他說不喜歡他了？愚人節已經過了，開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確定。”程似錦聲音直抖，心裏一片澀然，醺得她眼睛也發澀，程似錦眨眨眼把眼淚都趕到眼底。

    “為什麼？”陸沉聲音裡夾著細碎的冰，面無表情地看著程似錦，俊臉上一片寒意。

    “沒有為什麼，突然覺得你也不過就是那樣，沒什麼值得我喜歡的。”程似錦聲音很輕，故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我不想玩了。”

    聲音抖得厲害，程似錦說完抿緊了唇，看都不敢看看陸沉，低著顆腦袋盯著腳尖看。

    玩？原來追他程似錦是用玩來定義的？

    陸沉被氣得眼前一黑，閉上眼偏過臉深吸一口氣穩住心裏的火氣，再轉過頭時嘴角扯出些許嘲弄的笑，“我還以為你多喜歡我，不過是玩玩而已，你是不是因為別人都對你太好了，就想拿感情來玩玩？”他自己都覺得可笑，人家只不過是玩玩，他倒當真了，玩弄別人很有意思？

    陸沉的聲音裡滿是陌生和冷淡，程似錦知道這是那個她剛開始接觸到的陸沉，冷淡到不近人情，高傲又耀眼，好像什麼都會不讓他在意，又好像什麼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