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了！”

    孫銘明經不住想咬住自己手，但又怕手疼。這一下疊加在之前那下的上面，疼痛也好像疊加了一般。

    特別是，手掌打在屁股上，孫銘明有一種觸電的感受。

    “啪！”

    當用自己的手打人，對方的受力，也會回饋到自己身上。李鴻羽也感到手震的生疼。

    他不是農工，雖然平日有健身，但作為鋼琴演奏家，一直把手保護的很好。因此，他的手也就比其他人更嫩一些了。

    李鴻羽看著在自己腿上，紅色的襯衫，一頭未經打理，有些凌亂的頭髮。

    竟恍惚起來，手倒是沒有閒著，一連三下又是打在同一片屁股上。

    “唔！”已經六下打在同一塊了，孫銘明終於忍不住又哭了出來，肚子在李鴻羽腿上因為哭泣而起起伏伏：“好疼，不要打右邊了，打左邊屁股好不好？打左邊吧。”

    聽見孫銘明的哭聲，李鴻羽才反應過來，但他也不想慣著。

    已經打了六下，想到這裏，李鴻羽一咬牙，忍住自己也泛着疼痛的手掌，一連四下打在右邊屁股。

    兩瓣屁股，看起來右邊顏色更深。一邊還是淡紅色的粉蓮似的，一邊已經靠近紅月季了。

    “啊！嗚嗚，好痛。太疼了！輕點吧，求你了。”孫銘明終於忍不住扯著嗓子大哭起來。他也知道求饒是徒勞的，但還是忍不住討饒。

    李鴻羽也狠下心來，索性都是要打的，晚痛不如早痛。剩下十下，也是極快的速度，連續打在了左邊。

    左右看起來，倒是對稱了。

    從屁股頂峰向上三四釐米，向下到大腿交界線的區間，已滿是紅色。

    幾道不算清晰的巴掌印，在上面浮現著。

    孫銘明的臉皺在一起，眉毛緊湊，眼淚控制不住的朝下滑落。還未變聲的聲音，哭嚎的在房間裡迴盪。

    李鴻羽輕輕的給他揉著屁股。

    過十多分鐘，他才慢慢止住大哭，小聲啜泣起來：“打完了，不再打了吧？”

    “嗯。”李鴻羽見他平緩下來，也把他從腿上抱到床上：“你在趴一會兒。”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門。

    孫銘明一隻手去摸著屁股：“我現在這樣，除了趴著，還敢躺嗎？”

    屁股被打的有些發燙，揉起來也有點疼。但這種疼，倒是不難受，反倒有點舒服。

    看李鴻羽不在，孫銘明也出神，想著一些事情。

    在他有記憶開始，就在孤兒院長大了。小的時候，看別的孩子犯錯，被父母打一頓，他還有些羨慕。

    但從上小學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過這種想法了。

    這一次，倒是他第一次捱打。很疼，根本沒有他小時候想的那樣好。

    “來，熱敷一下吧。”李鴻羽再次出現在房間裡，手裏麵就多了一條毛巾：“熱敷活血化瘀，能早一點好。”

    “不要假惺惺的，還不是你打的嗎！”經過剛纔那一揍，孫銘明也完全不當李鴻羽是陌生人了。疼痛過後，又一次露出自己張牙舞爪的本性來。

    “啪！”

    “再說一次？”李鴻羽兩巴掌，就打在一左一右。

    孫銘明完全沒有準備，一下子就因疼痛發出貓一樣的叫聲，痛呼起來：“嗷嗚！你幹嘛又打？疼呀！”

    “如果不疼，我就不打了。”邊說著，李鴻羽便將毛巾覆在孫銘明紅腫的屁股上。

    “呼！”溫暖的毛巾，貼在屁股上的感覺，孫銘明第一次覺得，原來是這麼舒服的事情，一縮脖子，又舒服的渾身舒展看了。

    孫銘明在床上偏過頭：“你叫什麼？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鴻羽，木子字，輕若鴻毛的……”

    “哦！知道了，叫李鴻羽啊。”孫銘明點點頭，一副完全不想知道細節的樣子。

    熱敷過後，李鴻羽取來一套枕頭、被子，把被子給孫銘明蓋好：“先在這裏睡一覺吧，明早我送你回去。”

    “哦！”孫銘明忽然沉悶起來，腦袋捂進被子裡，悶悶的回答道：“我知道了，晚安。”

    聽到晚安，李鴻羽一愣，沒有想到這孩子還有這麼禮貌的一面。走到門口，關燈前也回了一句：“晚安！”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孫銘明抬起頭能看到在自己前面的窗戶外的夜空。

    天上尋不見一顆星星，但月亮懸掛著，散發著不夠溫熱的銀光。但這道不夾雜溫度的光芒，依舊讓很多人感到暖。

    “其實，捱打的感覺，好像也沒有那麼不好。”孫銘明喃喃自語，好像剛纔的疼痛渾然遺忘：“原來被人疼愛，是這種感覺。但只有，今天這一次了。”

    他把頭又埋進被子裡，在上面傳來淡淡的檀香氣，和在李鴻羽懷裏是一樣的。

    “反正我是沒有人疼的小孩，就這樣吧。”孫銘明的眼睛裏，沒有平時的囂張，滿是一種失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