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磕在一塊尖石上面，咔擦一聲，斷了。

    這一刻，彷彿空氣都寧靜了，只剩下女孩那一搖一晃的胳膊。

    她卻彷彿不知道疼痛一般，慢慢從地上站在，那張恐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目光陰沉地看著沈棠。

    沈棠絲毫沒有在意，只是平復了下氣息，抬腳就像朝另一處走去。

    慢慢的，她腳上突然多出了一點東西。

    冰冰涼涼的，還很大力。

    沈棠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青黑色的手，拿手上還有一些紫色的黴斑。

    沈棠冷笑了幾聲，一雙蒼白的臉蛋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氣勢，她問道：“你覺得我是你的食物?”

    那雙手微微鬆了一下，隨後另外一隻手又緊緊握上了她另外一隻腳踝。

    “放開！”沈棠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手上的青筋一股一股，耐心已經被殆盡了。

    那雙手偏偏還得寸進尺，漸漸伸出了指甲，似乎要刺破這人的面板。

    沈棠冷冷地凝視這一幕，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背後多了一隻威武的青龍虛影。

    那龍好似飛在雲端，恣意放肆，身渡金光，神聖而不可侵犯。

    這麼一衝，連四周的死氣都散了不少。

    那東西也是萬萬不敢繼續糾纏下去，不一會兒，就慫慫地縮排了地中。

    只不過不消片刻，就被沈棠揪了出來。

    “怎麼？不繼續了？”低沉的聲線貫徹在四周，壓得安一喘不過氣。

    她真的……只是想吃個東西而已……

    沒有想到居然惹了這麼一尊大佛！

    有些討好地抱住那人的大腿，安一努力把自己變得好看點，然後抬起頭，小臉上帶著幾分討好，她道：“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棠聽著這有些熟悉的措辭，努力回想了一會，才發現，她在二十一世紀經常聽到。

    這是求人求慣了嗎？

    沈棠扯開嘴角，輕笑了聲，不緊不慢地說道，“饒了你？”

    沈棠看了一眼半空的冷月，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她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

    安一僵硬的臉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疑惑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她腦袋才轉過彎來。

    “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狗腿地笑道，安一忍不住把捏著人大腿的手收緊了一番。

    沈棠斜睨著這一幕，兩人身邊圍著一群走屍，渾濁的空氣讓人呼吸有些不大順暢，沈棠最生平最厭惡的，除了和尚，就是不新鮮的空氣。

    沈棠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她問道：“怎麼從這裏出去？”

    安一：“出去？為什麼要出去？”

    說罷，她臉上又緩緩地劃過了一抹遲疑，聲音斷斷續續：“出去……為……什麼要出去？”

    沈棠看到這，心中突然猛地一沉。

    “大人，您要出去嗎？”安一抬起頭，一雙滿是黑色的眼睛突然多了一抹不明的東西，像是血光，又像是什麼烙印。

    沈棠後退一步，目光冰冷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東西。

    過了一會兒，安一抬起頭，空茫茫的眼珠有一抹亮光一閃而過，慢慢恢復了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