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的流逝，清歡也由一個稚嫩孩童，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姑娘。在她十四五歲的時候，有很多人上門提親，想要當杜府的女婿，可是清歡都不同意，因為清歡知道京墨哥哥纔是長大後要娶她的人，她會等，等有一天成為京墨哥哥的妻子。

    這天是一個好天氣，清歡從自己的房中出來無事，便想要去找爹爹，下人們說爹爹正在練字，於是清歡便想要去幫爹爹研墨，走到書房得到了父親的批准，便安靜的呆在一旁，這時清歡突然想起來，小時遇到的那個婦人，於是心生疑惑，想要與父親問問清楚。

    “爹爹，咱們家是不是有個廢舊的院子？院子裡住的是什麼人啊？”

    誰知杜老爺聽了這個話後變了臉色，拿起茶杯的手晃晃悠悠，茶水都濺出了些許。

    “不該問的不要問，沒事你就先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你幫忙了。”

    清歡看到父親這個樣子，便也知趣的退下了，可是這讓她更加疑惑了。

    她憑藉小時候的記憶，再一次走到了那個院子，院子看上去還是荒蕪一人，她慢慢的走到了屋旁，剛要敲門，房門突然就開啟了。依舊是那個婦人，可是婦人此時的頭髮已經漸顯花白，如果說當年的眼神是帶著急躁，那麼此刻她的眼神便多了灰暗，婦人淡漠的看了清歡一眼，便走到了院子裡。清歡不敢多言，卻又不想就此離開，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

    好長時間之後，婦人才開口“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清歡先是被婦人猛的一開口嚇了一跳，然後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不知道您對我還有沒有印象，我小的時候來過這裏”

    “有的，當時你看上去才五六歲，還被我嚇得不敢說話。”婦人略顯疲態，連聲音都是慢悠悠的。

    “那您當年說的杜郎是我的父親嗎？我小的時候只是記住了您說的話，卻沒有懂它是什麼意思，您可以告訴我嗎？”

    “小姑娘，你的父親和你的母親感情好嗎？”婦人沒有正面回答清歡的問題，卻轉而又問了她一個問題。

    “那自然是極好的，父親與母親相敬如賓，我從未見過他們發生爭吵，不知您問這是何故？”清歡疑惑的看向了婦人。

    “當年，我是一個酒妓，酒妓你知道嗎？陪客人喝酒陪客人聽曲，雖說是妓，但我從來都不去賣自己的身子，我原以為這一生便在酒樓裡度過了，可沒想到遇見了你的父親，他風度翩翩，英俊瀟灑，我們彼此相愛，度過了很長時間，我把我自己都交給了他，他說他會娶我，替我贖了身，帶我來到了杜家大院，讓我在這個院子裡等著，他忙完事就會籌備成親，可是後來，我就聽到了他與別家姑娘成親的訊息，聽說那個姑娘身世顯赫，貌美如花，而我什麼都沒有，我不甘心想找他問個清楚，又被當成瘋子毀了容，送來了這個院子，他晚上來到我的屋子，我以為他反悔，他告訴我，我不過是一個妓，他怎會娶我呢？一開始我不相信這個事實，到後來也慢慢的接受了。那天我看見你傷心事涌上心頭，便嚇到你了吧”

    “怎麼會！我不相信，你一定是誣陷父親母親，父親這樣好的人，我不允許你這樣說他。”

    “孩子，不管你信不信，這麼多年以來我的心早就死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男人的話最不可信，他會寵你上天，亦會推你入獄，這世上最廉價最不能求的便是愛情了，你還小或許我說的這些你都不懂，你走吧，以後別來看我了，我也不想看到和他有關的人和事。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他啊。”

    十三四歲的姑娘怎得聽得進去，清歡認為，婦人一定是在騙她，自己心中那麼完美的父親，怎會如她說的那樣。還有京墨哥哥對自己那樣好，纔不是像她說的那樣男人的話都不可信。可是到了後來，當清歡長大了，才知道愛情這個東西真的是難得的很啊，多得一點都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