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五百八十米深
它們的目光之兇殘,彷彿是許久沒吃過肉的老虎,見到了獵物一般。此時我的心中都不住的埋怨,為什麼老方沒站穩立場,聽從老錢的意見走1號礦道呢!
說時遲,那是快,眼見著鼠群便要襲來,我慌張的朝著這些如同變異的老鼠就是一通猛射,三黃燈是具備超強的遲滯效果的,若是一般邪祟,遭到照射,那必保是瞬間定格,如同暫停一樣。
可是這些變異狂魔卻如同擁有免疫能力,完全忽視我的法器,反倒是朝著發出光源的我襲來。
這不是多此一舉,引狼入室麼?
我嚇得轉身躲到了一旁,而腳下正是老錢,他此刻早已堆坐在地,如同肉泥一般。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牛李二人放下了桃木劍,從容的攔在了最前面,兩個人面沉似水,身形挺拔如鬆,然後默契的同時單舉前臂,手掌向前,口中不知叨唸起什麼道家咒語。
見到心裏這麼有底的二人,我的心神也算是得到了安寧,只見兩個人一同吟誦,最後竟然變成了吟唱,因為我分明聽出了那咒語間的節奏甚至曲調,他們兩個如同唱詩班裏的童聲合唱。
那聲音一個高山流水,一個低迴婉轉,甚是好聽,瞬間只覺得礦道內充滿了回聲,叫人心情舒暢,煩惱全無。
那些哈巴狗大小的老鼠仍舊呲著殘暴的牙齒,惡毒的看著我們,可是聽到這咒語吟唱後終歸也不敢再向前靠近一步了,成百上千只腦袋齊刷刷的不動了,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
邪物最怕正道,正所謂邪不壓正,在這洪鐘大呂一般的禪唱下,群鼠最終真的如同抱頭鼠竄一般,扭過身軀,只狠爹媽少生了一條腿般的退潮而去。
危險解除了,我攥著三黃燈燈杆的手已經發滑,低頭看去,巴掌上全是汗水。我單臂吃力的攙扶起老錢,此刻的他沒走兩步便腳下發軟,撲通一聲又蹲到了地上,他的臉色發白,看得出渾身都沒了一絲氣力。
深冬寒氣逼人的礦道內,不知零下多少度,可他的汗珠卻不住的往下滴答,像是剛剛蒸過桑拿。我轉回身向後看,之前進來時的入口在門口照明燈的映襯下顯現出微弱的輪廓。
前方几乎就是漆黑一片了,若是沒有老錢帶領著還真不行,因為畢竟他是老人兒了,熟門熟路。要怎麼走,要注意什麼他最清楚,況且那通往礦井的電梯和猴車我們三個可都是外行,壓根不會用,所以休息了半天,好說歹說老錢才勉為其難,戰戰兢兢答應夾在我們中間領路。
就這樣,在我們安慰下,老錢才答應和我們繼續前行。
牛哥和李然用桃木劍清理前方密集的蜘蛛網,我在後麵打著手電筒照亮,蜘蛛網與牆壁的上方間隙,倒是足夠老方“飛過去”,所以這些阻礙纔沒受到絲毫破壞。
還算順利,我們沒再遇到那些巨鼠,終於來到了通往下井的電梯前,看得出,老方應該就是坐著這個電梯下去的,因為開門鍵上的灰塵上清晰可見一個人的指紋。在老錢的幫助下,我們終於來到了地下五百八十米的深度。
我正了正戴在頭上的黃色的安全帽,只覺得氧氣稀薄,胸悶得難受,即便這裏曾經有大批工人勞作,是可以證明這個空間的氧氣足夠支撐人活動的,可是這也應該是需要一段適應的時間,像我們沒有這樣經驗的人還是難過的想要吐。
到了井底後,老錢將我們一一送上了猴車,他自己坐在我們中間的一輛,這是井下的交通工具,像是遊樂場裡孩子們喜愛的簡易過山車,只不過我們是一人一臺,看著這落滿灰塵,鏽跡斑斑的猴車,不覺讓人擔憂,這還能用麼。
會不會沒被邪祟傷到,便先慘死在這人類的科技發明上?這半死不活的工具和過山車可謂是雲泥之別,我們緊張的坐了上去,心中卻沒有絲毫在遊樂場玩耍時那般愉悅的心情。
一路上猴車顛簸搖擺,嘎吱嘎吱直響,如同隨時要脫軌一般,令人擔心,老錢雖然下井工作多年,可同樣惴惴不安的打量著車子。但最終這猴車還是安全的將我們送到了遠方的一處停下,遠處早已不見方意夫婦的身影,我們只能咬緊牙關往下走,希望能找到他,並把他們夫妻解救回來。
這段井下的路,燈光幾乎可以說是忽略不計,仗著李然帶來的手電筒,我們小心翼翼的向前探行,藉着微弱的光亮,大致能看到四下凌亂擺放著廢棄的清煤,鑽口和放炮的工具,頭頂上方的煤渣不時的向下落,掉在地上激起灰塵,我努力的調整呼吸,可此刻空氣中混雜著煤灰,使得呼吸愈加困難,似乎這四下的環境都在與我們為敵,阻撓我們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