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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羅君浮的禮物

    沐雨韻回門那一天,將軍府裡好生熱鬧了一回。

    不過沐瀟湘因為生了病,所以沒有出去見客。這也是沐老夫人的注意,說是怕衝撞了沐雨韻的福氣。

    如此,沐瀟湘便乖乖的在院子裡逗弄蘇祁佑送來的兔子來。

    當然,是送來給她補身子的兔子。

    沐瀟湘最近不吃葷腥,便留了幾天。

    “小姐,前院好熱鬧,壽王殿下帶的回門禮可豐厚了。”紅燭說道。

    沐瀟湘無所謂的說,“他可是王爺,帶的東西自然不會讓人說貧。”

    怎麼說,也要給自己留些臉面和體面。

    “小姐如今身子虛,還在這兒吹風,莫不是不要命了?進屋裏去。”禾歡正色提醒說,頗像幾分管事的。

    沐瀟湘咂舌,“這三伏天的,哪兒那麼容易生病?”

    三伏天最是難熬,屋子裏是最呆不住的,外頭吹來的風也是熱熱的,可總比悶在屋子裏要好。

    可偏偏禾歡不這麼想,她恨不得把沐瀟湘塞在房間裡,一刻也不讓出來。

    “你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禾歡說。

    誰叫沐瀟湘半夜睡覺踢被子的?

    沐瀟湘嘆了口氣,“容羽不在你也騎到我頭上來了,這下我可怎麼活呀?”

    容羽這丫頭,又消失了。

    說是請假幾天,便一下消失了。

    沐瀟湘想念容羽幫著自己說話和有酸棗糕的日子。

    “容羽容羽,她不過一個新來的,你就這般念她。”禾歡氣得叉腰,“我和紅燭對你不好嗎?”

    自己和紅燭也算是盡心盡力的伺候著沐瀟湘,可也不見沐瀟湘多提她們兩句,二人覺得不公許久。

    明面上和容羽和睦相處,可背地裏卻不待見。

    沐瀟湘不是不知道她們二人做的事,只得暗地裏給容羽多加些錢。

    “都是一個屋裏的,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吵的。”沐瀟湘嘟囔。

    禾歡將她手中的書本奪了過來,道:“回屋,奴婢這是爲了你好。”

    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沐瀟湘無奈妥協:“好好好,回屋就回屋。”

    臨走前,她又吩咐說:“讓人將兔子紅燒了吧,我餓了。”

    “你不是吃不下葷腥嗎?”禾歡說,“還是廚房給你做些清粥吧。”

    沐瀟湘下意識地搖頭,“我是主子,我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說罷,就進了屋裏頭。

    不想屋裏的感覺比外頭更差,若不是沐瀟湘及時開了窗,她都覺得自己快窒息過去。

    心裏頭有好多話想說,可容羽不在,自己都不知道該向誰開口。

    忽然她想到什麼,拿出了紙筆。

    不如給蘇祁佑寫信好了。

    “你的腰怎麼樣了?現在應該可以走動了吧?”

    等等等等,這麼問他會不會理解錯誤?

    不,自己也不是在關心他,就是好奇了問問而已。

    連這幾日的書信,沐瀟湘對蘇祁佑終於有了些好感。

    從信中可以看出蘇祁佑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偶爾犯傻,因為做錯事還被二當家和三當家罵了個半死,蘇祁佑委屈的寫信說:“若是夫人在身邊,我在他們前說話也可能會有些分量,好讓他們知道我是有夫人的,不會和他們這些娶不到老婆的一般計較。”

    沐瀟湘讀著讀著就笑了,彷彿能看見蘇祁佑鬱結地寫這封書信的模樣。

    給蘇祁佑的書信的第二句,“我也不是在關心你,你要拿這信去向二當家他們炫耀也不是不可以。那之前的也可以當成是關心你的話。”

    好像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呢?

    沐瀟湘又看了兩眼,果然是自己想錯了,哪兒有欲蓋彌彰的味道?

    沒有。

    這麼低階的打擊,二當家和三當家又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呢?

    對吧?

    第三句,“這幾日我新收了一個丫鬟,很合心意,但總是感覺熟悉得很,大概是錯覺吧。”

    第四句,“你何時才能好?”

    等等等等,這是不是顯得自己在盼著他一樣?

    不,自己只是在關心他而已。

    第五句,“你送的兔子我已經吩咐人燉了,雖然吃不到妹妹的喜酒,不過能吃些野味我也是知足的。城裏的東西,都不大合口味,我們成親那天的悶鴨很好吃。”

    等一下,自己纔沒有刻意去記住那一天呢。

    自己只是覺得,那天的悶鴨是真的好吃。

    但是他誤會了怎麼辦?

    第六句,“不,你不要誤會,我真的喜歡那鴨子。”

    嗯,這下感覺正常多了。

    第七句,“你何時來水泠記得知會我一聲,不要嚇到我。”

    自己也不是經得住驚嚇的,就怕他猝不及防的出場。

    這麼久未見,卻能時時收到他的書信,沐瀟湘感覺自己被念着。每次讀他的書信時,沐瀟湘感覺自己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這奇妙的感覺,讓她迷茫又嚮往。

    “我很好,勿念。”

    這是最後一句。

    哎,扭扭捏捏肉肉麻麻的,女孩子真麻煩。

    沐瀟湘將信裝在信鴿的裝置上,看著信鴿離去。

    要做好膳食還要好長一段時間,天氣熱得看不下書,沐瀟湘有些無聊。

    她忽然想起自己前幾日交代君長戚的時,想確定一下對方是否辦好。

    沐瀟湘趁著禾歡還沒出現,便翻牆出了府。

    她很快來到回春堂,心裏忽然打起了鼓。

    若是見到鮮于子淳,自己該怎麼辦?

    自己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光他身上裝的那些毒粉毒蟲就夠自己死好幾回的了。

    “沐小姐你怎麼在這裏?”知道稚氣的聲音問。

    沐瀟湘看向源處,是上次接待自己的那位小藥童。

    她眼珠一轉,便神秘兮兮地將小藥童拉到一旁。

    還沒等她開口,小藥童就說:“我不會將壽王殿下的行蹤告訴你的。”

    沐瀟湘:“我又不是問他的行蹤。”

    “來這裏的女子都是來問他的行蹤的。”

    “我是來找人的。”

    藥童:“大夫們都出診了,壽王殿下也不在這兒。”

    沐瀟湘:“……我是來找上次那個給我正骨的那位於大夫的,他沒有出診吧?”

    不想藥童愣了一下,說:“他不在了。”

    “不在了?是走了嗎?”

    莫非鮮于子淳提前知道了自己的計劃,跑路了?

    “不。”藥童搖搖頭,壓低聲音說:“前幾天我去他房間給他送藥,可是沒有看到人,只看到他的被子上,地板上都是血跡,我以為他又咳血了。可是師父他們說於先生是被大閹官殺了。”

    看著小藥童緊張地樣子,沐瀟湘這才放心了許多。

    “你很怕大閹官嗎?”沐瀟湘問。

    “自然是……”

    “自然是不怕的。”羅君浮的聲音忽然響起。

    藥童看見羅君浮,哼地一聲便牛頭走了。

    沐瀟湘取笑說:“看來羅公子是上了這家店的黑名單了呢。”

    “是他們誆騙本公子在先。”羅君浮不服氣地書。

    說著,他動了動手裏的線,對著地上的東西說:“打個招呼,這便是那個敲詐本公子的壞女人了。”

    羅君浮牽著的烏龜懶懶地抬起頭看了沐瀟湘一眼,又轉了回去。

    “羅公子是何時改了口味,不逛花樓反而帶著烏龜遛彎的?”沐瀟湘略有些驚訝。

    那烏龜也算上了歲數的,要沐瀟湘抱肯定是抱不動的。

    羅君浮笑了笑,“原本是一隻狗兒來著,只不過那狗兇得很,所以換了只溫馴的。沐小姐,這傢伙叫福氣。”

    “龜類長壽,叫福氣也好。”沐瀟湘看了身後的回春堂一眼,“我倒是更想知道羅公子是如何和回春堂結樑子的?”

    拋開第一次見面時的不愉快不提,這羅君浮看起來也算是個和善的,俗稱笑面虎。

    能和他結樑子也算是一種本事。

    說到這事兒,羅君浮便頭疼不已,“之前買的那狗兒好生兇悍,送出去也只會害了別人,本公子就想著馴一馴,沒想到給本公子咬了。所以就到這回春堂投醫,哪兒想他們居然找一個新出師的大夫來糊弄本公子,害得本公子上吐下瀉的。你說這樑子能不大嗎?”

    說著,羅君浮擼起袖子,上頭還纏著紗布。

    “看來就算是壽王名下的,也不乏濫竽充數者。”沐瀟湘說。

    她倒是懷疑,羅君浮口中那個新大夫,是不是鮮于子淳。

    畢竟那傢伙只會做下毒下蠱下咒的勾當,要他救人還是痴人說夢。

    羅君浮看著回春堂的牌子便來氣,提議說:“沐小姐,不如咱們便走邊說吧?”

    沐瀟湘看了看如今的場地,也點點頭。

    站在別人的店門前說話,總歸是不好的。

    “羅公子這烏龜是要送人嗎?”

    羅君浮:“嗯,送給一個討厭的傢伙。”

    “能給這烏龜取名福氣,羅公子也不是特別討厭那個人吧。”

    反而,是在祝福那人一樣。

    羅君浮不由咳了兩聲,“沐小姐,看破不說破是一種美德。而且我更想看一看,那傢伙和福氣誰能活得更久一些。”

    當然,他還是希望羅君斐那傢伙活得更久一些。

    “真是讓人不能理解的惡趣味呢。”沐瀟湘汗顏,她又猜說:“不會是要送給羅老爺的吧?可是他的生辰都過了很久了。”

    現在送會不會太晚了?

    羅君浮嘿嘿一笑,“我爹生日的時候我送了他兩頭驢。”

    “……為什麼?”

    “因為他們脾性相近hhhh……”

    啊,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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