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初次見面
“沐家的女子各個都是出彩的,沐老夫人可別怪罪她們。大小姐和二小姐一個素雅一個清秀,卻也更有韻味了。”南禹民不知何時出現。
眾人行禮:“臣女/臣婦見過王爺。”
“免禮。”南禹民擺出一派溫和的笑,“本王已經同陛下解釋清楚了,沐將軍不出兩日就會從牢裡出來,你們也不必再擔心了。之前一切都是因本王而起的誤會,卻惹出了這麼大的禍事,本王在這裏,給諸位道個不是。”
沐老夫人上前,“王爺能替我兒解釋,已是大恩,王爺不必如此。”
壽王南禹民和沐中成一家本就不和,如今卻還要憋屈著想這些人屈尊,讓南禹民很不是滋味。
不過爲了自己的計劃,他還是忍了。
南禹民請幾人進了內堂,裡頭已經擺好了,幾人入了座。
沐雨韻看了看上頭,卻沒看到南禹安,疑惑地問沐瀟湘:“不是說陛下也會來嗎?怎麼不見人啊?”
說著,還時不時朝門口張望。
聽到沐雨韻的話後,南禹民自然朝她這邊看,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副光景,面上不悅。
沐流光低聲斥道:“大膽,陛下的行蹤也是咱們能妄加揣測的?”
“家裏丫頭還沒怎麼出過府,不知事,還請王爺不要怪罪。”沐老夫人歉疚地說。
南禹民笑笑說:“三小姐性子活潑,惹人喜歡,本王哪兒有怪罪的道理?”
真的不喜歡就真的不喜歡,南禹民覺得自己裝得臉有些疼了。
聽到這兒,沐老夫人眼裏閃過什麼,又滿面的難過,“只可惜,這丫頭也快到出嫁的年紀了,她這性子,到了婆家可該怎麼辦啊?”
“老夫人過謙了,三小姐只是活潑了些,可禮數卻沒落下。婆家哪有嫌的道理?”
南禹民自然沒聽出沐老夫人話裡的意思,便對著人一頓誇,搞得沐雨韻臉兒都紅透了。
看到這反應,南禹民才後知後覺,懊惱自己不會說話。
隨後,他將目光轉向一直嘗酒的沐瀟湘,“這就名叫竹葉青,不知二小姐可喜歡?”
“如此佳釀,臣女也是第一次嘗,原來叫竹葉青啊。”沐瀟湘看著那酒說。
酒是用翠色細口瓶裝著,小小一個,沐瀟湘已經喝了三分之一了。
竹葉青是一種蛇,喜竹善毒;竹葉青是一種酒,醇香清冽。
南禹民說:“這是今年東蒙宮廷特貢的佳釀,據說是出自十九公主左筠之手。”
沐瀟湘自然愣了一下,原來是小十九釀的酒。
自己從前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愛釀酒的妹妹,卻還沒喝過她釀的酒呢。
“今日是我們有福了,王爺竟捨得拿如此珍貴的酒來招待。”她看著那酒瓶說。
酒瓶上還繪著一些竹葉,孤立絕世。
不想南禹民接著說:“不過據那左筠說,這酒原本是想做給一個人喝的,這酒的名字也是照著那人的性子取的呢。看來這十九公主,也有看錯人的時候。”
沐瀟湘疑惑,“王爺可知那人是誰?”
不想聽到這話,南禹民的眼裏有了絲陰霾。“自然就是那長寧公主,左苓。”
沐瀟湘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竹葉青,竹葉青。
竹葉青的性子是什麼呢?
和自己的又有什麼關係?
沐瀟湘和那傳聞中的左筠並不熟悉,只聽說她的母妃是酒家女,釀得一手好酒,有如瓊漿玉液,千金難求。
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被東蒙先皇看上,入了宮。
然後,也就沒再聽到這女人的訊息。
以至於後來,打完戰回國的沐瀟湘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個妹妹。
雖如此,也心情也是淡的。
新添一個兄弟姐妹又如何,減少一個兄弟姐妹又如何?從始至終,她從來都是孤身一個人。
皇城中,要找一個人陪伴真的太難太難了。那種心與心最純粹的交往,最後也都被利益汙染。
沐瀟湘身邊,從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
如果算有的話,也只有自己底下的焰雲軍,不會讓自己傷心又開心,失落又譁然。
“看來那左筠公主也是不喜歡這個姐姐呢,居然說自己姐姐的性子像一種毒蛇。”沐雨韻喝了口酒,說。
如此,南禹民的陰霾才散去。
是啊,左苓那種女人,從拒絕了他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孤獨一世。
沐瀟湘沒有說話,便自顧自地喝著酒。
怎麼說,這也算是活在別人心裏的一種方式吧?
起碼,還是有人記得自己的。
有人喝這酒的時候,或許還會說一句“哇哦,這就是那左苓的性子嗎?”也不一定。
想著,她看了眼旁邊的沐流光,卻在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竹葉青酒。
沐瀟湘不由嘴角抽搐,“你在做什麼?”
沐流光眼裏的星星都快噴出來了,“這酒有太子殿下的性子,我要多喝兩口感受一下!”
說著,更是一杯接著一杯。
隨後,沐流光又有些遺憾地看著南禹民動也沒動過的酒,“如果這些竹葉青酒都是我的,就好了。”
沐瀟湘更無奈了。
這也算,被記住的一種方式,是吧?
“你就少喝一點兒吧,待會兒在王府出醜看老夫人怎麼罰你?”沐瀟湘調笑說。
眾人不知,身後的容羽一直笑著看著沐瀟湘,一顰一笑,一蹙眉一咬唇她都看得清楚。
她知道沐瀟湘何時會怎樣,沐瀟湘從小的小動作還是改不掉。
容羽想,自己果然是最瞭解沐瀟湘的人。這世間,恐怕也就只有自己會這麼熟悉沐瀟湘了。
沐流光聽完沐瀟湘的話,又悻悻地放下酒杯。
自己又沒有千杯不醉的本事,這種事還是不要發生的好。
沐瀟湘知道這招管用,沐流光怎麼說也是怕老夫人罰的。但她更怕的是趙氏的罰,如今她的手臂兩側還纏著厚厚的繃帶。
索性衣袖寬大,也就沒人看出來了。
不過南禹民拿最討厭的人的性子釀的酒來招待客人,這意味又很耐人尋味。
沐流光總覺得南禹民的性格偏執得很,卻也無人敢苟同。
這會兒間,沐雨韻總是很積極的和南禹民搭話,可南禹民卻顯得心不在焉。
他想和沐瀟湘說話,可沐瀟湘的注意力又全都在酒上,他無奈,只得和沐老夫人說著。
二人說著說著,不由得將話題引到沐家的幾個小姐身上。
沐老夫人一副謙虛模樣,讓南禹民的厭惡不減反增。
自己這都是爲了愛,不是嗎?
“本王倒覺得,二小姐性子恬靜,再多習些禮數,日後也不會差。”南禹民看著沐瀟湘說。
沐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嘴上說:“王爺說的是,她回來這些日子,那些教習嬤嬤都說她資質上佳,如此,老身也算對得起她那亡母了。”
想到沐瀟湘的生母,南禹民就更愉悅了。
這沐老夫人,也好意思說出口?
此次救沐中成的都是沐老夫人打著沐瀟湘生母的名號做的,聽起來無恥極了。
沐瀟湘的生母原本是南禹民的姑姑,當初也因死著了沐中成的道,纔會嫁給沐中成。卻不想在生了沐瀟湘後,就很快撒手歸西了。
南家人都覺得這事兒肯定和將軍府內部脫不了干係,可又沒什麼把柄。
這一轉眼,沐瀟湘也長大了,卻一點母親的好處都沒撈著。
如今渣爹出事,卻還得用她生母的名字來替沐中成減輕罪罰。
這種事,無疑不是在南禹民兄弟臉上撒尿,淨丟皇室的臉。
此次沐中成能活下來,沐瀟湘的生母也有四分之一的功勞。
這一想,南禹民就更加來氣。
遠處的沐雨韻聽到南禹民如此誇讚沐瀟湘,心裏自然不是滋味。
她看了眼沐瀟湘,還在跟酒兒較勁。
正要說話,卻聽見一細長尖銳的聲音,“陛下駕到。”
容羽的面色不由一緊,她看了眼沐瀟湘。
眾人起身,“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免禮,平身。”聽得出南禹安的心情不錯。
“謝陛下。”
南禹安就做到南禹民身邊,像平常兄弟一般。
南禹安道:“沐老夫人,此事是孤的疏忽,才鬧出如此大的笑話,孤在此給你賠罪了。”
說著,他抬了酒。
沐老夫人也拿起酒,“臣婦謝陛下明察秋毫,還中成一個清白。”
隨後,南禹安的目光落在沐瀟湘身上。
由於沐瀟湘低著頭,臉又被頭飾擋著,南禹安老不讓,卻覺得熟悉。
他問,“這就是府上的二小姐?”
“是,瀟湘從小北養在鄉下,不久纔回來。”沐老夫人回說。
她對南禹安的注意點,很滿意。
南禹安想了想,不由說:“瀟湘,是個好名字。抬起頭來,讓孤看看。”
沐瀟湘得了令,慢慢抬起頭。
不想雙眼一痛,感覺什麼東西飛了進去。
“哎呀。”沐瀟湘抬手揉著眼睛,感覺視線都不清明瞭。
由於她的抬手,又將臉給遮住了,南禹安有些失望。
後頭的容羽收回手。
南禹民吩咐下人:“都起風了,把窗子關起來。”
這一會兒,南禹安也失去了對沐瀟湘的興趣,也就不再執著去她的容貌。
而沐瀟湘這邊,無論怎麼揉都揉不出什麼,可還是能感覺異物還在裡頭。
沐雨韻見狀,說:“不如我帶去外頭吹吹吧?”
南禹民朝她點點頭。
沐雨韻心裏一喜,便拉起沐瀟湘去了外面。
沐老夫人滿是遺憾南禹安沒看到沐瀟湘的臉,心想下次肯定不會錯過機會。一定要讓沐瀟湘用最獨特的出場方式,讓南禹安過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