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九千歲君長戚
“羅君斐,求你了,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黃柔歇斯底里地喊著。
那兩個家丁忙捂住她的嘴巴,怕把別人引過來。
“改天我就讓人把這櫻花樹給砍了,好斷了你的念想。黃柔只有一位,就是宮裏那位。你,什麼也不是。”羅君斐笑眯眯地說道,卻讓人感覺背脊一涼。
他從來就不是溫良恭謙的好人,特別是對於黃柔這個女人,他永遠懷著嫌惡甚至刻骨的恨意。
“還不快把她帶走。”他皺眉。
若再耽擱一下,羅君浮就該回來了。
那兩名家丁也不含憐憫,一手劈暈了黃柔,便迅速扛著人離開了。
果不其然,家丁剛走羅君浮就回來了。
“吶,你要的東西已經給你買回來了,你可以跟那人求情了吧?”
因為剛跑過,使得羅君浮有些小喘,但他還是帶回了自家小魔王需要的東西。
糖葫蘆。
羅君斐有些鄙夷的看著那些糖葫蘆,糖漿因為天氣太過炎熱而化到羅君浮的手上。
“怎麼,嫌棄啊?”羅君浮無奈妃看著羅君斐,不用說也知道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這我也沒辦法呀,天氣那麼熱。不要?不要我送其他人了。”
說著,他就要拿著糖葫蘆進府。
羅君斐忽的一下把糖葫蘆搶過來,“誰說不要?”
聽罷,羅君浮才鬆了口氣。
隨著科舉的日子將進,羅君斐也是出奇地改了自己的臭脾氣,對自己的態度好了那麼一點,可把羅君浮給高興壞了。
他追上遠去的羅君斐,有些討好地道:“那你快去跟爹爹說說,讓他放我出府。”
羅君斐頓了一下,冷聲:“今天不行。”
“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羅君浮叫道。
自己可是聽了他的命令,買來了最新鮮的糖葫蘆,他怎麼能說反悔就反悔?
果然,不該相信他的。
羅君斐睨了他一眼,稍放軟了些聲線:“我只是說今天不行。”
“那就明天嘍?”羅君浮一喜。
“看情況吧。”羅君斐又說。“我要畫畫,你給我研墨。”
自己今日是不能放羅君浮出府的,若他偶遇那個女人,把她帶回來怎麼辦?
一想到這裏,羅君斐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好心情又壞了幾分。
“什麼?”羅君浮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讓我研墨?”
羅君斐:“耳朵這不挺好的嗎?”
“不,你使喚人也得有個度,這種折磨人的事我不幹了。再見,管你幫不幫忙,我就要出去。”羅君浮氣壞了,也不管羅君斐就要往外走。
這羅君斐是越來越過分了,自己只不過有事求他一回,竟然把他當做下人使喚。
平常人都把他當爺供著,羅君浮哪有受過這種委屈。
“怎麼,讓你閉門思過你都不能安靜下來?”羅君斐眼眸一眯,隨後把那糖葫蘆丟開。
這無疑點燃了羅君浮的怒火,他指著羅君斐道:“你別太過分!這是我辛辛苦苦買回來的,你說丟就丟。”
羅君斐反擊道:“我辛辛苦苦想讓你留下來,你不也說走就走?”
自己這麼做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他,沒有他居然先對自己發起火來了。
這話怎麼聽起來跟撒嬌似的?羅君浮有些詫異。
羅君斐轉身離開,“明日父親就要出遠門,你今天要撞槍口上也沒關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羅君浮一愣,難道這傢伙真是為自己好?
怪了怪了,這傢伙最近脾氣變化太大了,自己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唉,不就是研墨嗎?他一個讀書人,總不能坑我不是?”羅君浮只得妥協,畢竟能少一頓罵就少一頓罵。“他也快去科考了,就讓他這一回吧。”
如此想著,羅君浮心裏頭也平衡不少。
若羅家真能出一個狀元,那也不是什麼壞事。
……
皇后回國,皇帝便下令宴請官臣家眷,一是為皇后接風洗塵,二是爲了沐中成和南禹安的平安迴歸。
再者,南禹安也有意,在適齡的小姐裡,為南禹民選一個王妃。
畢竟他已經不年輕了,縱使他不急,南禹安也開始著急。南禹民是他唯一的弟弟,因為左苓逃婚的事,一直讓南禹安覺得自己對不起南禹民,讓南禹民丟了臉面。
再一個,就是因為南禹安沒有子嗣,自己的身體早年就已經被藥物腐蝕,失去了生育能力。他希望,未來的儲君是南禹民的子嗣。
而不是那君長戚來執掌一切。
“君長戚……是誰?”沐瀟湘有些疑惑。
禾歡似有些忿忿不平,道:“先皇留下的大宦官,大奸臣,這個國家的罪人!”
如今南榮國位居四國的末尾,不就是君長戚和鮮于不顏的手筆?
沐瀟湘看了看四周,提醒說:“你還是小聲點,別讓有心之人聽了去。”
經這一提醒,禾歡纔想起自己身處何地,悻悻地閉了嘴。
可過了一會兒,禾歡又忍不住開始說道:“也不知道先皇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如此寵愛那個傢伙!如今他隻手遮天嗚嗚……”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沐瀟湘捂著嘴拖到一個隱蔽處。
“噓……”沐瀟湘提醒。
禾歡雖然疑惑,但還是閉了嘴。
而後,就聽一道女聲傳來:“我也是這樣想的!剛剛是誰在說君長戚的壞話,快出來呀!本公主和你有一樣的想法,你不必害怕,出來吧,咱們可以一起說他的壞話。”
禾歡低聲:“這是陛下的親妹妹,嘉和長公主。”
南禹安和南禹民其實還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妹妹,南悅白。
當年皇位之爭慘烈異常,南禹安險些喪命,讓其他兄弟得了先手。爲了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南禹安還是挺了過來。
禾歡喜歡的,正是南禹安這一點。
不是爲了爭而爭,而是爲了讓親人更好的活下去。
南悅白尋找了一番,卻根本沒見到什麼人,不由得有些喪氣。
她難過地道:“整個皇宮都沒人敢說君長戚的壞話,這好不容易終於有人敢說了,卻還被嚇跑了,太讓人難過了吧。”
原來這南悅白是被憋屈壞了,宮裏所有又都在君長戚的掌握之下,她還是個愛叨嘮的,怎麼能忍得住?
“公主,你衣服都還沒換好呢,怎麼跑出來了?”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過來說。
南悅白哼了一聲,“換衣服做什麼,那種破爛宴會本公主纔不去呢。”
環兒急了,說道:“公主你可別說了,今日皇后娘娘回來,普天同慶,陛下高興著呢。咱們就不要惹了陛下的不快了。”
“本公主不喜歡她,還要逼著本公主去?”南悅白不可置信地叫道,隨後想到什麼,又氣得不行,“肯定又是那女人和陛下說了什麼。”
南悅白是不喜歡如今這個皇后的,她雖然賢良淑德,待人寬厚,可南悅白總覺得她暗藏禍心。
尤其是那一張臉,和君長戚如出一轍的透著狡黠。
像個狐狸似的,讓她非常不喜歡。
“公主……”
“好了好了,你別那麼看著本公主,不去就是不去,怎麼?你們還想把本公主拖去不成?”南悅白上下看了她一眼。
她可不相信,她那皇帝哥哥會冒著讓皇室丟臉的風險讓她出席。
不想環兒居然露出苦笑,“公主,希望你不要怪罪。”
話音剛落,就來了兩個小太監,將南悅白捉住。南悅白急了,“大膽,你們要做什麼?謀害長公主可是重罪!”
環兒解釋說:“公主誤會了,這是陛下的命令。如今外界對公主和皇后的關係猜測紛多,陛下有慮皇家顏面,所以吩咐奴婢,這次不管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讓公主出席。”
雖然如此,可環兒心裏還是說不出的苦。
如今自己這般,肯定是惹了南悅白的不高興了。
可若是在得罪南悅白和得罪南禹安之間選擇一個的話,她還是選擇得罪南悅白。
“謀害長公主,其罪當誅。”
沐瀟湘和禾歡二人正看得出神,可背後忽然傳出一個男聲。
二人不由得感覺一股壓迫向自己襲來,讓人不敢妄動分毫。
這氣場竟如此霸道,讓人喘不過氣來。沐瀟湘的冷汗忍不住冒了出來。
“怎麼,本督嚇到沐小姐了嗎?”君長戚明知故問。
沐瀟湘略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一張如邪如魅的臉孔。眼角用紅色眼影暈開,眼尾狡黠地上翹,似乎算計,似乎不懷好意。他噙著笑,看似友好,實則處處壓迫。
“沒,沒有。”沐瀟湘甚至有些不敢呼吸。
似乎是很滿意沐瀟湘的表現,君長戚微微收起氣場。“要聽便光明正大的聽,何必躲躲藏藏?”
“我們沒有偷聽……”沐瀟湘矢口否認。
君長戚眼眸微眯,“哦?”
“九千歲不也一樣嗎?同臣女一般,躲躲藏藏的。”沐瀟湘回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