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臭了
“話說,你們怎麼回來了?”皇非遺問。
“就是看到一個很囂張的賊,說要進皇宮偷紫凝宮的東西,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嘛。”言鈴顏如是說。
言鈴顏不想讓皇非遺知道自己被宋酒捉住,也不想讓皇非遺知道自己想要探進夜閣的想法。
若是那樣,皇非遺無論如何都要跟著她一起做。
現在的邁克羅有更重要的使命,不能再陪她任性陪她瘋了。
皇非遺有些懷疑,不過沒有戳破。“想不到你還是這麼關心我,看來我沒白疼你啊。”
“沒辦法,誰讓你這麼喜歡讓人操心呢。”言鈴顏笑著道,很是無束。
旁邊的蕭黎淵看著二人這般熟絡,不由問:“你們很熟嗎?”
皇非遺特自豪的介面道:“我跟顏顏從小一起長大的,能不熟嗎?”
話音剛落,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言鈴顏對皺眉疑惑地蕭黎淵解釋說:“你們太子真是愛瞎說,我們只是一見如故罷了。”
隨後,她又低聲對皇非遺說:“邁啊,跟你現在的身份從小一起長大的是旁邊那個,不是我了。”
皇非遺點點頭,“差點賣隊友了。”
蕭黎淵喝了口茶,隨後對言鈴顏道:“天色不早了,咱們該走了。”
“啊?不會吧?”言鈴顏不敢相信,明明才見到皇非遺,又要分開了。
皇非遺看了看天色,也點點頭。“這時候父皇該起來了,待會兒若是宮裏忙起來你們要出去就困難了。你們快走吧。”
言鈴顏有些不捨,爲了大事也只得如此。
開了門,卻發現穿雲在門口。
皇非遺面色一變,“你怎麼在這裏?”
“臣妾見殿下同王爺暢談甚歡,怕二人殿下夜裏餓著,就做了些茶點。”穿雲福了個身,恭敬地道。
皇非遺見那茶點做得精緻,便問言鈴顏:“穿雲做的東西不錯,你要不要帶在路上吃?”
穿雲一瞬間面色忽變,有些悲慼。
“不了,人家做給你的你怎麼能給我呢?我看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別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心意。”言鈴顏對皇非遺說。
皇非遺點點頭,隨後對穿雲說:“他們要走了,你把東西放下,雖本宮送送他們。”
“是。”穿我應道。
二人把蕭黎淵二人送到皇宮後門,目送蕭黎淵二人離去。
“走吧。”皇非遺垂下眸,掩下里頭的不捨。
他真想擺脫這個身份,隨言鈴顏一同離開。
可如果自己離開,幕皇后不會輕易放過言鈴顏和蕭黎淵。
那個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穿雲本還想和皇非遺再多說幾句話,可被皇非遺以身體不適遣回了。
她動了動嘴,還是告退離開。
片刻後,皇非遺將暗中人叫出。
“主子,有什麼吩咐?”侍衛納蘭溪恭敬地道。
納蘭溪是皇非遺後來收的人,因為他發現自己身邊都是幕皇后的人,就連側妃穿雲,也是幕皇后的眼線。
那個女人不信任自己的兒子,妄想控制,要兒子成為傀儡好獨攬大權。
皇非遺不想就這樣一生受制於那個女人,一開始是爲了自己,現在是爲了言鈴顏。
皇非遺將穿雲拿來的糕點拿起又放下,嘆了口氣道:“我睡過去後,去了哪裏?”
納蘭溪沉痛地閉上了眼睛。
“放心吧,這裏只有你我。那個人,已經沉睡了。”皇非遺爲了讓她放心,道。
納蘭溪這才放鬆了些,她痛苦地道:“主子,你的猜測是對的。一切都是那個人乾的。”
“原來……真的是這樣。”皇非遺苦笑一聲。隨後冷靜下來,他問:“我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已經帶到了。”納蘭溪說。
隨後,一個穿戴白色斗篷的人被帶到他面前。
皇非遺看到他,便感覺一陣詭秘陰冷的氣息朝自己襲來。要知道,這種壓迫感除了雪樹的蠱術老師能給他,還沒人能如此。
皇非遺問:“我的問題,你能解決嗎?”
“即便你要逆天,我都可替你開闢一條道路出來。”那人回答說,語氣不屑,似乎這種事只不過小菜一碟。隨後,他還不忘補充:“給錢就行。”
皇非遺笑了笑,“這是自然。不過先生既然有逆天的本領,怎麼還會拘泥於世俗呢?”
那人回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皇非遺點點頭,已然想好一切。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太子殿下是打算……”那人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期待。
皇非遺說:“是,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皇非遺的人。我自許你歸處。”
“太子殿下,小的名喚青叕,日後但憑殿下差遣。”青叕說。
青叕想,自己再也不怕餓不著自己那個傻徒弟了,自己得快些把她從“巫”那裏接出來纔好。
皇非遺這才覺得鬆了口氣,爲了言鈴顏,他必須走這一步了。
而言鈴顏跟著蕭黎淵回到小豆丁家,幾人因為馬匹的事耽擱了些時間,不過很快又啟程上路了。
兩天之後,一行人到達水麟國。
由於提前通知過,水麟王和王后等眾人已經城門口等候。
見到言鈴顏那一刻,水麟王眼裏是糾結的。
言鈴顏也覺得對不起他們,他們對自己如此的好,可自己回報給他們的除了失望就再沒什麼了。
“小王見過攝政王。”水麟王行禮說。
蕭黎淵看了眼水麟百姓,才說:“平身。”
“多謝王爺。王爺遠道而來,小王已經備好宴席,恭候王爺大駕。”水麟王說著,已然側開身子。
隨後,他看見蕭黎淵身後的言鈴顏,眼裏閃過驚喜。又道:“多謝王爺將大王子妃救回,此等恩情,我水麟難忘。”
蕭黎淵頓了半晌,“舉手之勞。”
“小王一定要好好謝過王爺,王爺請隨小王來。”說著,水麟王便帶路離開。
蕭黎淵看了那言鈴顏一眼,正好二人四目相對。
雖然言鈴顏很快收回目光,卻讓蕭黎淵心情大好。
眾人入了宮,王后把言鈴顏叫到自己宮裏。
言鈴顏一路上都是糾結的,皇后看見她會怎麼說?
或許會失望,會責罵,會懲罰她吧?
不過她都想好了這一切,所有所有,都是她應承受的。
到了鳳棲宮,遠遠就見雪溪在等候著她。
言鈴顏道:“我來遲了,讓雪溪姑姑好等。”
“無事,王后娘娘等您很久了,王子妃請隨奴婢來。”雪溪依舊是那一副溫柔神色,笑著跟言鈴顏說話。
言鈴顏跟著她進了鳳棲宮,心裏狠狠捏了起來。
“兒臣見過母后,母后萬福金安。”言鈴顏行了個全禮。
王后看著她,並不叫她起身。
許久,她道:“起來吧,過來這邊讓母后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言鈴顏沒有動,她道:“兒臣想母后請罪,請母后責罰。”
王后聽罷,忽然笑起來。“責罰?責罰什麼?罷了,事實已成定局,責罰又有什麼用。來母后身邊。”
其實水麟敗了,也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他們擁有了更大的靠山,不再是獨立國,再受威脅。
“是。”言鈴顏起身,來到皇后身邊。
她同時鬆了口氣,幸好王后沒有怪罪。
王后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心疼地道:“你去天汜這些日子肯定是沒吃好,沒睡好。你看看,都瘦了。”
“兒臣挺好的,多謝母后關心。”言鈴顏感覺眼中酸澀,心裏頭也是如此。
這種溫暖的母親的感覺,是她一直以來的渴望。
隨後,王后像是想到什麼,嘆了口氣。
“母后怎麼了?”
“顏兒,你原諒彥兒好不好?他已經知道錯了,如今他被撤去太子之位,是給他最重的懲罰。”王后看著她,眼中都是欲要滾落下來的淚水。
如今的路子彥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她作為母親,看著心疼不已。她知道,路子彥並不是因為太子之位如此,也不是因為戰敗,而是因為自己親手殺了言鈴顏才變得如此。她想如果言鈴若是能出現,或許路子彥會好一些。
言鈴顏點點頭,“兒臣哪有怨恨他的道理,是兒臣有錯在先。”
是她先背叛的。
“聽彥兒說你和天汜攝政王……”王后看了眼她的脖子,原本的相思印已經變成一朵開到極致的彼岸花。
言鈴顏扯了一笑,“都過去了。”
王后鬆了口氣,又道:“那你和彥兒……”
“對不起,母后。我和他沒有可能了。”言鈴顏並不像打破王后的幻想,可無奈只能這樣。
王后想得很好,如果她不和路子彥和離,依她的身份路子彥要再獲太子之位肯定不是什麼問題。
言鈴顏並不想成為任何一個人的棋子,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裏。
王后聽罷,面色有些痛苦。
隨後她又恢復正常,畢竟如今還未和離,還是有時間的不是嗎?
“好了,陛下還在等我們。讓雪溪帶你下去好好打扮打扮。”王后說。
言鈴顏應了,由著雪溪領路。
因為好幾天沒洗澡,言鈴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從千醉閣出來之後,她已經開始絕望了。
兩天了,我臭了。她這樣想。
泡在熱水裏,言鈴顏前所未有的放鬆。
不料耳邊聽到一個悄悄靠近的腳步聲,她裝作如常,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在快要接近她那一刻她迅速轉身扼住對方的喉嚨。
紅袖痛苦地吐著舌頭,“娘娘,是我,紅袖!”
言鈴顏驚覺,這才放開手。她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是壞人來著。”
紅袖擺擺手,她趴在木桶邊上,眨了眨眼睛,期待地問:“娘娘,你有沒有發現奴婢哪兒不一樣了?”
言鈴顏看了她一會兒,道:“胖了。”
“嗚~都怪那大夫把奴婢養得太好了。不過奴婢要告訴娘娘的不是這個,奴婢要說的是——奴婢眼睛看得見了呢!”紅袖開心地道,一直看著言鈴顏,彷佛都看不夠的模樣。“娘娘你真好看!”
言鈴顏將身子低了低,讓脖子以下全都泡在水裏。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習慣。”
以前你是個小瞎子,我在你面前光著走來走去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你看得見了,露胳膊我都覺得你在覬覦我的美色。言鈴顏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