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轉折存在否
城北破廟。
“蕭黎淵你個傻子,你來做什麼?”言鈴顏問,面上焦急不已。
今天月圓,蕭黎淵是不可以出來的。這時候他最為虛弱,若是被有心小人趁了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腿上傳來的刻骨寒意,刺痛之感不減反增,“一會兒就回去了,沒事。”
“真的沒事嗎?”言鈴顏不放心地問。
蕭黎淵牽起她的手,“別分心,現在你是我唯一的武器。”
“嗯嗯,好。”言鈴顏握緊他。
二人一路向前,破廟立於眼前。
裡頭傳來男人的笑聲,以及討論之聲。
二人悄悄躲到窗子邊上,從破窗往裏頭看。
只見裡頭男人們圍坐在一起談笑,看著模樣應該是山上的匪徒。而曾悅雪就倒在角落,面色痛苦。
“她在那兒,淵,你就在這兒,我去去就來。”眼睛呀說。
蕭黎淵拉住她,“我也去。”
“放心,這幾個人我不是問題。倒是你,注意不要讓人發現。”言鈴顏拍拍他的手背,他此刻非常虛弱,她不想他再出什麼意外。
對付這幾個人,她還是不在話下。
蕭黎淵聽罷,便開始閉上眼睛。“你別出事。”
“我明白。乖。”她說著,在他臉邊一劃,像個小流氓似的。
蕭黎淵面色一紅,卻沒有睜眼。
“救救我,求你們了……”曾悅雪無力呻吟著。
那群談笑的人停下來,看著她,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救你?有人買了你的命,你還是乖乖聽話吧。哈哈哈……”
其他匪徒也跟著笑了起來,狂妄異常。
其中一個匪徒蹲到她邊上,挑起她的下巴,“老大,我發現這個小妞還是有幾分姿色的。不如咱們先享用了,再送去李媽媽那兒也不吃。你說是不是?”
領頭的一聽,滿目壞色,“好啊,你小子主意不錯。”
“這樣的美事,當然是老大先請了,兄弟們說是不是?”那人又道。
領頭的重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笑著道:“你小子不錯,第二個你來!”
“那就多謝老大了。”那人壞笑著退下。
只見那領頭將手在伸向曾悅雪,曾悅雪動彈不得,滿目無助。
“求求你,不要……”
她不想再如此,男人對於她,就是噩夢。
正當眾人屏息,就聽那領頭髮出一聲慘叫。
他站起身,手已經斷成了兩節。
那隻可憐的手掌還在不住抽動,看來很是不甘心的模樣呢。
“老大,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眾人涌了上來。不住驚恐,他們看著四周。
只見言鈴顏從天而降,站到曾悅雪面前。
“悅雪你沒事吧,要不要緊?”言鈴顏問。
曾悅雪撫著肚子,冷汗直流,她抓住言鈴顏的手:“肚子好痛,救救孩子……”
“好,你放心。我這就帶你走。”言鈴顏保證似的說道。
卻沒有看見手上的一點血紅,迅速變成一個圓包,說著手臂而上。
“你是誰?”匪徒問。
言鈴顏起身,手中的笛劍閃著寒光,“取你們狗命的人。”
眾人後退幾步,言鈴顏那氣勢像極了蕭黎淵,他們不由嚥了咽口水。
“怕她做什麼?她就是個娘們兒,你們一群大老爺們害怕個娘們兒不成?”領頭的道,面色由於失血過多而蒼白著。
言鈴顏嫣然一笑,“是啊,怕什麼?一起上吧。”
眾人一聽,紛紛向言鈴顏衝去。
某種閃過嗜血,正是她所渴望。
“許久都沒有動手了,筋骨都惰怠了呢。”她說著,扭了扭脖子。
下一秒,她一劍砍斷了對面匪徒的腦袋,眼裏閃著興奮。
一招一式,都是致命。
最為恐怖,言鈴顏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彷彿是什麼在操縱自己一般。
可是那些血的顏色,卻那麼吸引人,散發著甜美。
她一手破了對面人的胸膛,手裏抓著那人還跳動的心臟。
“怪物!她是怪物!”剩下的幾個匪徒大叫道。
言鈴顏丟掉那心臟,蠱惑似的輕說:“來啊,別慫。”
“不!不!不要過來!”那幾人嚇尿了褲子,倒在地上。
言鈴顏提著劍一步步向他們走近,面上是詭異的笑。
“快醒醒!快停下啊!”她在心裏道,可是身體就是不受她的控制,一步一步向前。
她慢慢抬起劍。
“不要,不要,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她似乎聽不見一般,劍緩緩落下。
“噹!”一顆石子飛過來,打偏了她的劍。
門口,是蕭黎淵。
“顏兒,醒醒!”他說。
言鈴顏笑了笑,“我不是醒著嗎?”
“把蠱吐出來!”蕭黎淵說,向言鈴顏走近。
身上氣勢猶如王者,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言鈴顏退後幾步,她把劍橫在自己脖子上,她笑著道:“你別過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死了。”
蕭黎淵神色陰冷,冷聲說:“把蠱吐出來。”
“不,我不要。”言鈴顏說著,就要加深手上的力道。
蕭黎淵面色一凜,掌風一襲將言鈴顏的手開啟,言鈴顏肚子一痛,被震得後退。
隨著蟲子被吐出,後背一疼。
一隻斷刀刺破她的肚子,身後的人,是曾悅雪。
隨後,蕭黎淵吐了口血,雙腿沒了力氣一般倒在地上。
月圓之夜不得動武,不然會遭到反噬。而且因為相思印,言鈴顏所受的傷,他也有所承受。
“淵!”
趕到的玉清水大叫一聲,跑到蕭黎淵面前。
“淵哥哥,你沒事吧?”她問,眼裏是止不住的心疼和驚慌。
“主子小心!”
糯兒大叫一聲,甩鞭將玉清水身後站起來的匪徒給甩開了。
那匪徒明明已然死透,是不可能站起來的。
“是蠱。”言鈴顏道。
那個男人,就在這裏。
如果邁克羅在,就好了。
隨後,一個個的匪徒屍體自己站了起來,除了那兩個沒了頭和心臟的。
他們行動遲緩,可卻像得了命令一般的向蕭黎淵圍攏過去。
“休想傷害主子和王爺!”糯兒說道,手上甩動的鞭子不再停下過。
可那些倒下的匪徒卻又一個個爬起來,彷彿永遠沒有止境一般。
立於屋頂的男子笑了笑,銀色浴衣隨風分飛,黑色髮絲被吹得狂妄。銀色面具印著月色,詭異而優雅。
這時,那領口慢慢繞到玉清水身後,他咧開嘴笑了,口水混合血液掛在嘴邊。他遲緩地抬起手中的大刀。
糯兒回過頭,已知到來不及,邊撲過去將玉清水推開,大刀刺穿她的身體。
玉清水覺得天旋地轉,心痛不自已。“糯兒!”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我…的…錯……”糯兒抽搐著,說完這一句,她失了一切生息。
睜著眼,彷彿還有話未說完。
“糯兒,不要離開我,我就只有你了……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了……求求你……”玉清水抱著糯兒的屍體哭道。
她搖著糯兒,似乎要喚醒一個睡著的人。
只是這一次,睡著的人是叫不醒的。
糯兒和玉清水一起參加城主選拔的,糯兒失敗了,城主是便是玉清水的。糯兒那時還小,無處可去,她祈求玉清水留下自己。
這一陪,便是五年。
糯兒說,我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裝死。
因為在戰爭的年代,裝死可以活下來,或許還會從其他屍體上找到錢財和事物。
“怎麼……怎麼會……”言鈴顏不住顫抖。
蕭黎淵已經支撐不住了,他體內的毒,開始肆虐,還沒有消清的毒又開始繁殖起來。
曾悅雪在慢慢將言鈴顏體內的刀抽出,聲音平得像一條線:“因為……你是災禍啊……”
災禍,災禍,災禍!
我不是!
你是災禍!他們都要死!一個男聲說。
我不是!
你是災禍!
我不是!老大,我不是災禍啊。
他們都會死,是你害死他們的。
“我不是啊!”言鈴顏大叫,四散的氣息震飛了所有人,牆壁穿裂。
那男子一震,從屋頂飛下,接住曾悅雪。
所有人都說她是災禍,老大說不是。可就算這樣,她便更怕。她做好每一件事,就是怕老大說“你是災禍。”
脖子上的相思印滾燙火辣,似乎要燃燒起來。
“老大說,我不是,我就不是……”言鈴顏站了起來,卻搖搖欲墜。
男子冷冷道:“自欺欺人。”
“你是誰?”
“我是心魔。”那男子道。懷裏的曾悅雪痛苦得嚶嚀一聲,男子冷冷道:“若是孩子有什麼事,本座饒不了你。”
“我也饒不了你,如果淵出了什麼事。”言鈴顏說。
“哼,你先站穩再說吧。”
言鈴顏向他走近,那男子卻突然退後。
言鈴顏笑了笑,“來啊,怎麼不敢靠近我?別慫,你在懼怕什麼?”
說著,她又走近兩步。
男子迅速飛起,離開了這個地方。
若不是爲了皇圖大業,怎麼會……
怎麼會……
回到住處,他心口疼得厲害。好像什麼要衝破而出,掙扎著,叫囂著,撕扯著他的意志。
“不能,不能醒來!”他咬著牙道。
我不會輸。
他痛苦的扭曲,蜷縮。下一秒,他滾入浴池。
他感覺自己一直在下沉,下沉。
那個男人很可怕……
別碰我,我是你一輩子碰不起的人物。
他生氣了……
很疼,他是變態。
我……是骯髒的。
男子突然握緊拳頭,鮮血從面具裡漂出,在水裏開出絲絲縷縷的模樣。
男孩說:“不要碰我,我是你一輩子碰不起的人物。”
男孩說:“他是變態。”
男孩說:“我是骯髒的,他毀了我……”
男孩說:“世界錯了,世界錯了!”
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