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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內訌

    若沒看到她同那蕭黎淵的交易,環秋恐怕永遠都只會以為言鈴顏只是從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小白兔呢。

    “你…言…言鈴顏,你叛國通敵…我…我要去告訴太子殿下!”

    好一會兒,環秋才結結巴巴地道。

    “是麼?好啊,你若是有能力走出我這帳子,隨你去告好了。”言鈴顏指了指簾門。

    “你放開我!”環秋掙扎著。

    言鈴顏搖搖頭,“不放。”

    “我可是楊小側妃的奴婢,就算你貴為太子妃,也沒權利綁我!”

    言鈴顏似乎看笑話似的看著她,眼神微凜:“沒權利?素娘,告訴她本宮為何會綁她。”

    “是。”素娘應道,而後走道環秋邊上,面無表情地道:“半夜擅闖太子妃營帳,鬼鬼祟祟,其心叵測。而且你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看了不該看的,按此,你應被挖去雙目,拔掉舌頭纔是。”

    環秋被嚇得小臉慘白,毫無血色,她一邊搖頭一邊道:“不…不要…不可以,我是側妃的奴婢,你不可以動我的…不可以……”

    “說到側妃,本宮想你怕是忘了,她方纔在本宮帳子裡與人通姦,被殿下抓了個正著,現在性命恐怕不保了呢。”言鈴顏淡淡提醒。

    說到此,環秋慘叫一聲,抖如糠篩。

    而後她跪爬向言鈴顏,一邊磕頭一邊道:“娘娘,娘娘奴婢知錯了,求娘娘放過奴婢的,奴婢再也不敢了。從前奴婢針對娘娘,全都是楊小妹和楊子姝唆使的。求娘娘繞過奴婢的,奴婢還不想死……”

    言鈴顏冷冷一笑,這人玩人,便是這個時代最好看的戲劇。

    從前在太子府,這環秋可沒少欺負她。如今她落下宮寒的毛病,雖說不是多嚴重,可若出了差池,諒她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不過既然那些人送了這麼個好禮給她,她也沒有不回的道理。

    一次二次的陷害,她得一一討回來呢。

    “你若是想活下去,本宮也不是不可以幫你。”

    言鈴顏說著,對上環秋驚喜的眼睛。

    黑眸之中的環秋顯得如螻蟻般卑微可笑,如今,到底言鈴顏纔是勝者。

    第二日,言鈴顏便吩咐人把楊小妹從罪牢給領了出來。

    魐炆椊杉換了尋常奴才的衣裳,跟在言鈴顏身邊。

    翼聆看著幾人,有些武功路子,便攔住他們:“你們幾個,是什麼人?”

    魐幾人剛要動手,素娘示意幾人不要輕舉妄動,望了望言鈴顏又笑著道:“我們是娘娘從相府挑選來的,前些日子婢子生病,爲了不拖累娘娘的路程所以在莊子上養病,昨夜才追上的娘娘。”

    翼聆有些懷疑,求證似的看向言鈴顏。

    “這幾人都是父親送給本宮的,不是外人。”言鈴顏回說。

    “可屬下怎麼沒聽娘娘提起過?”翼聆仍舊有些懷疑。

    言鈴顏漸斂笑意,“怎麼,你不信本宮?”

    “屬下不敢,請娘娘恕罪。”翼聆拱手。

    “罷了,走吧。”

    言鈴顏說完,便領著幾人要離開。

    剛一個轉身,便看到黑著臉的路子彥朝這邊走過來。

    言鈴顏暗道不好,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殿下金安。”

    “言鈴顏,你當真是好本事呵。”他咬牙切齒道,額角青筋暴起。

    “臣妾多謝殿下誇獎。”

    路子彥氣急,指著言鈴顏道:“你……”

    可後者卻依舊含笑,溫潤無害,他越發堵得慌。他一拂袖,道:“說,為何要把那賤人從牢裡放出來?”

    “殿下當真薄情,這不過一宿,人的身份便差了這麼多。”言鈴顏微挑眉稍,眼角譏誚。

    如若把楊小妹換做自己,結果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路子彥不喜她說話的方式,皺起眉頭,道:“你什麼意思?”

    “殿下從小在母后身邊長大,後宮的勾心鬥角恐怕也見的不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難道您心裏無半點明細?”

    太子從小被皇后養在身邊,後宮中的人,眼睛都盯著皇后屁股底下那個鳳椅,那麼黑暗而噁心,殘酷而暢意的爭鬥,他見的還少嗎?

    “可本宮親眼所見……”

    “親眼所見未必真,臣妾倒更想知道那出事之人想說些什麼,若想知道真相,殿下便等著便好。不出三日,必然是一出好戲登臺。臣妾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罷,言鈴顏繞過路子彥,領著一干人走了。

    路子彥捏著拳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看的眉目因為糾結氣急而皺起,彷彿猙獰。

    而聽到二人對話的環雨,將二人對話原封不動的送到了楊子姝耳邊。

    楊子姝一掌拍在紫檀桌上,邊上的茶杯震得老響。“呵,楊小妹這個蠢貨,搞砸事情不說,如今還要靠那賤人去救,無能!”

    環雨擔心地道:“若是倒是她反咬咱們一口,那咱們該怎麼辦?”

    “哼,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楊子姝笑著說,眼裏淬著毒辣。

    沒有人能阻止她的,沒有人能阻止她成為太子妃,成為一國之母。

    “娘娘,您要怎麼做?”環雨也跟著笑著,彷彿勝利在望。

    楊子姝嚴重寒色一閃,毒計在心中孕育著,而後笑笑:“去將環雪那賤丫頭帶來。”

    “是。”

    隨後,環雪顫顫巍巍地走了上來。

    自從昨晚楊小妹出事之後,她被楊子姝罰跪在營帳之外。大漠的夜晚冷得鑽進骨子裏,她還能走路,已是萬幸。

    她一見楊子姝,便連滾帶爬地到了楊子姝腳邊,緊攥著楊子姝精緻的裙角:“娘娘,昨夜奴婢和側妃真的是親眼聽見帳內言鈴顏同那楊三苟合的聲音才向太子稟報的啊,奴婢沒有說謊,真的沒有……”

    楊子姝踢開環雪,厭惡地撫了撫那被抓得出現褶皺地裙角,說道:“本宮現在不想聽這個,本宮問你,在活下去和你的主子之間,你選哪一個?”

    “當然…當然是選擇…活下去!”環雪不假思索地道,只是因為飽經一夜霜凍,有些顫聲。

    不過就算她不選擇這一條,楊子姝也會逼她選擇。這問題就像在問她,生和死之間你選哪一個?

    是人,都選擇生。即便是踏在別人的屍骨之上,也要生著,即便是如同一條狗。

    楊子姝展笑,拍了拍環雪的臉蛋:“還算你識相,日後你便跟著本宮,不會委屈了你。”

    環雪如蒙大赦,連忙磕頭如搗:“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娘娘仁愛,奴婢一定謹記在心,好好伺候娘娘,盡心為娘娘效力。”

    “那本宮要你辦一件事,做得好,有賞。”

    楊子姝說著,拿出方纔準備好的東西,推給環雪。

    “這……”

    楊子姝笑眯眯地看著她,吐出的冰冷氣息吹在環雪脖頸間,“這個,偷偷放到楊小妹帳子裡,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明白嗎?”

    “可是……”環雪不明白,楊子姝為什麼會讓她辦這種事。

    楊子姝美目微冷,“怎麼,辦不到?”

    環雪後背一涼,“奴婢不敢,一定好好完成娘娘交給奴婢的任務。”

    “那先下去吧,她一出事你便在本宮帳子裡,恐怕落人口舌。本宮可不想沾惹晦氣。”楊子姝放了話,不想久留環雪。

    環雪咬咬牙,行禮之後便很快離開。

    蕭營。

    “王爺,末將此計,不知可行?”新上任的副將拱手說道,年輕的臉繃的緊緊的。

    蕭黎淵看了地圖一眼,“可有把握?”

    “承蒙王爺抬愛,末將才能從一介漁民成就如今榮耀。若是沒有半分把握,末將決不敢貿然獻醜!”王艋道。

    蕭黎淵從漁民堆裡發現了他,讓他走上仕途,他必用畢生所學,報之大恩。

    “雲城位於峽谷之上,此刻已然被他們佔領,易守難攻,到時不可出了閃失。”蕭黎淵指著地圖上雲城的位置說道,峻冷眉梢微皺。

    “…是。”王艋看著那地圖,似乎欲言又止。

    蕭黎淵問:“有什麼問題?”

    “可如今,他們不在雲城之上,只是派了軍隊把守而已。”王艋說著,抬頭看了蕭黎淵一眼,接著道:“末將不敢貿然派人去圍剿雲城之上計程車兵,也不敢將路子彥他們逼上雲城。”

    “為何?”蕭黎淵只是淡淡問說,紫眸目光卻不離雲城。

    王艋道:“太妃娘娘,如今正在雲城之上呢。”

    蕭蘭妃因為在太妃府閒的發慌,所以跑到戰場上找兒子玩,卻不想兒子一心入戰,根本沒時間理她,於是她又閒的發慌,偷偷跑到了雲城之上,找雲城城主玉清水下棋去了。

    玉清水早在十三歲便坐上雲城城主,如今已然十八,卻仍舊未嫁。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她心裏一直心心念唸的,是攝政王蕭黎淵。

    不過蕭黎淵從未看過她一眼,似乎兒女情長什麼的,都比不過那戰場廝殺的快意。

    如今雲城被剿,她心裏喜憂參半。

    蕭黎淵要來了。

    他來的目的,不過是爲了守護雲城這個城池。因為那是他的土地,他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

    卻不是為她。

    蕭黎淵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而後轉了輪椅方向,拿了將軍令丟給王艋:“她既然能躲開水麟兵將的把守進到雲城,那你自然不必顧慮什麼後果。就算天塌下來,她也自然會打個地洞鑽出個路出來的。”

    王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似乎跟傳聞中的描述不太一樣。

    到了軍營他才知道什麼母慈子孝,全都是騙人的。

    這特麼就是一對奇葩,母親能坑得兒子半夜跑到兵堆裡去睡,兒子能坑得母親半夜不睡覺數星星,這簡直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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