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意見不合
“我父親他們……不會同意的。”洛君鸞低聲道,到底是無奈和幽怨惆悵。
姬千洛將頭抵在她頸邊,“我知道,但我不會放棄。”
洛君鸞點點頭,鼻尖酸澀不已。
書棋在一旁看了,不禁道:“九千歲能如此對我家小姐,那奴婢就算是去了也安心啊。小姐,九千歲是個好的,相信總有一天老爺是能接納他的。”
洛君鸞黯然,“希望如此吧。”
第二日。
洛君鸞正在用早膳,大牛帶了幾個美人走了進來。
“幾位姐姐,你們怎麼來了?”洛君鸞詫異,放下碗筷。
黃香兒居於前,道:“昨天的事我們都知道了,若不是若若的那口子來說,我們都還蒙著呢。怎麼,不打算跟我們說一說嗎?”
袁青青徑直坐到洛君鸞旁邊,左右看了看洛君鸞,後嘖嘖兩聲:“看你憔悴的,跟個猴子似的。”
洛君鸞嘴角不住抽搐,這比喻……很好。
說實話,洛君鸞由著一夜沒睡,人顯得更加憔悴和蒼白,眼裏也是布了不少血絲,眼下的黑眼圈也是明顯,原本才養回來的略有肉感的小臉,此刻似乎又變回從前那個尖瘦尖瘦的“尖瓜子”了。
“說的是,讓幾位姐姐跑一趟了,添香,奉茶。”洛君鸞歉然笑笑。
幾人落座之後,洛君鸞只是將昨日的情況大概複述了一遍,具體的也不大多說。
幾個美人一聽,確實沒什麼好法子,也只能當作是茶談聽一聽罷了。
洛君鸞倒是不介意,道:“幾位姐姐能來便好,鸞兒知道這事為難。”
“呦呦呦,你倒是說得輕巧。你這人吧,就這樣不喜歡給人添麻煩,這麻煩呀倒是個個找上你了。你看看吧,你這次……”
“青青姐,最會給人添麻煩的是你吧?”路若若小聲插嘴,倒是讓在場的人聽個清楚。
袁青青正過著長輩的癮兒呢,此刻被路若若這麼一揭老底,面色立刻變得緋紅:“說…說什麼呢,你個臭丫頭。”
路若若吐舌,“本來就是嘛~”
“你……”
“香兒姐姐,你看看青青姐那個樣子,若若好怕~”
見袁青青要動手,路若若趁機躲在黃香兒懷裏撒嬌。
黃香兒安撫著路若若,輕瞪了袁青青一眼,“不許胡鬧。”
袁青青不樂意了,這不是路若若先惹的事兒嘛?黃香兒每次都護著路若若,而挨訓的每次都是自己,不公平呀!
“今兒個來,還有其他事的。”見袁青青還有鬥下去的慾望,黃香兒出聲阻止。
今日原本是奔著洛君鸞的事兒來的,不想半路偶遇出宮的靜妃,靜妃對幾人傳了皇帝的旨意,又說不能少了洛君鸞一個,所以幾人才這會兒說的。
洛君鸞疑惑,“是什麼事?”
“陛下今兒個下旨,讓咱們入宮受訓,說是宮外的不比宮內,讓咱們入宮更好些。如今離百花宴也只有一日兩日了,提前也是好的。”黃香兒說了旨意的大概內容,秀眉微皺。
提早入宮,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前世洛君鸞早早的便嫁給了夏司燁,所以冬日百花宴是以端王側妃的身份參加的,那時皇帝也是下旨讓黃香兒幾人提早入宮,可後來,出來時沒一個是活著的。
據說皇帝喜歡虐待女子,那依和這點,前世黃香兒她們遭遇了什麼,可想而知。
只是不想,皇帝如此喪心病狂,連臣子的女兒都不放過。
袁青青率先扭頭不應,道:“老皇帝那心眼誰不知道呀,覬覦美色但藉口卻是巧妙,嘖,我能拒絕嗎?”
黃香兒等人以一個“你說呢”的表情看著她,紛紛無奈。
“嗯~今年過後我就叫我家老爹辭官回鄉,真是的,好討厭!”袁青青不滿地賭起嫣紅的小嘴,托腮道。
洛君鸞思索,道:“若伯父辭了官,你們便只是平民百姓。伯父做官時,皇帝還懂得節制,若成了百姓,那他到時便無所顧忌了。”
袁青青這纔想明白事情嚴重性,出口便道:“也是,天吶,好煩。來世我要做一個男子,寧保家衛國而不做一個嬌柔的,漂亮的…爛花瓶!”
在場人不禁一笑,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的?
袁青青還不明白說錯什麼,一臉茫然地看著面前三人。
“你們笑什麼?”她問。
“這誇不是誇,罵不是罵的,青青你這是在又一層新高度呀!哈哈哈……”路若若沒有形象地大笑。
那模樣和平常的路若若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一旁路若若的丫鬟急了,對路若若道:“小姐,注意些面上,人家說笑得越誇張皺紋便越多,你這……”
路若若揮揮手,不在意地道:“沒事兒沒事兒,祈佑不嫌棄我便行。”
話剛出口,原本笑著的黃香兒幾人倒是先聽了下來,唯有路若若還笑得開懷。
過了一會兒,路若若才後知後覺:“怎…怎麼會……”
“王妃,親王受傷了。”一個身著異裝的侍女突然出現,在她身邊用樓蘭語道。
珍娜撫摸著肚子的手頓了頓,用樓蘭語****:“怎麼回事?”
“是中原君主懷疑親王,親王爲了自保……”侍女欲言又止。
珍娜心中止不住的泛著冷意,她的父親,終究改不了這種愛懷疑人的性子。
然而如今,卻不料要逼得人以死證清白的程度。當真是,狠。
珍娜收斂了情緒,對侍女說:“我要進城,去準備馬車。”
侍女愣了愣,有些猶豫:“王妃,親王吩咐過……”
“放肆,若汗出世了你們擔當得住嗎?”珍娜冷著臉,聲音提高了幾個高度。
說不擔心是假的,那個男人,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又特別粗魯。但喜歡自己是不假的,雖然不懂得溫柔,可有時候心很細,很細,讓自己很暖心。
侍女見珍娜生氣了,不敢再反駁:“是,王妃請換身衣裳,奴現在就去準備馬車。”
珍娜面色稍稍緩和,“下去吧。”
侍女下去準備,珍娜也即刻去換了衣裳。中原的衣裳自己許久未動了,那種熟悉的感覺,她如今來不及去體會,因為她的夫如今身受重傷。
沒一會兒,一輛馬車就從繞雲苑駛出,向京城駛去。
而後,在一處府邸停下。
“忠義亭。”望著府門匾上那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珍娜冷笑一聲。
他這樣的人,何來的忠義之輩敢孝奉?
如果有,恐怕也是幾十年前的了吧。在那些衷心大臣還未死心之前,或許他們還是忠臣,可是如今,王不將王,又或許可以說已經稱不得王了,那麼,要那些忠臣還有什麼用?
再忠貞的臣子,面對這樣的君主,有三個選擇。
要麼是保持自己的忠義,辭官回鄉,或另謀他處,這種臣子,有的是出路;還有一種,就是心存僥倖,而後陪著自己的君王墮落下去;還有一種,一直保持清廉,然後等著哪一天君王眼裏都容不下你了,你便是早日要到地王府報道的。不過最後一個,有兩種可能,要麼君王覺醒,改過自新,要麼便是剛纔所說的,地府不缺小鬼。
而如今這個時代,最不缺忠義的小鬼。
然而大多數忠義臣子,選擇第二種,恰恰,曾經的忠義臣子,是如今的昏庸貪官。
有些人替他們除惡,可百姓也只記得那些貪官的好,卻忘了他們是如何的欺壓自己的。
這便是如今社會的悲哀。
門口的侍衛見到珍娜,不由心生警惕:“什麼人?”
珍娜眼露譏諷,面紗下的嘴角不屑地勾起,諷道:“拉布爾真是好本事,如今封了官賞了爵,卻不放我這個糟糠之妻進門了。”
那門口守衛的侍衛對視一眼,“你是……不,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讓他出來你就知道了。”珍娜悠然地撫著肚子,冷笑道。
兩名侍衛沉默了一會兒,而後喝道:“放肆,拉布爾侍將可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侍將?說到底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我告訴你,我現在肚子裡有他的孩子,若是我出了什麼事,看你還能不能繼續在這兒享受愜意!”
說著,侍衛感覺周圍空氣冷了冷。
這女子說話處處不帶著嘲諷,著實讓人惱火。可一對上那雙靈黑的眼眸,卻讓人畏懼,說不出話來。
其中一位侍衛或許是有些怕了,對另一位耳語幾句,看了珍娜幾眼,而後進去了。
而在裡面養傷的拉布爾,一天都感覺眉頭跳個不停,似乎有什麼壞事要發生一般。
好不容易有個休息的空檔,正想眯眼,不想侍衛卻急急忙忙跑進來,還險些在自己面前摔了跟頭。
“怎麼了毛毛躁躁的?”拉布爾“虛弱”地問道,一邊撫著胸口傷處。
其實那傷根本算不得什麼,對於練家子,也不過皮肉罷了。若不是他演技出衆,恐怕也不會有如此的進步成就。
那老皇帝文文弱弱,一看不過是早年耍了幾回槍,有些氣罷了,這等雕蟲小技都看不出,也著實可笑。
不過幸得無人揭穿。
那侍衛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大人,外面有一個自稱是你的妻子的人,肚子裡似乎還有一個,屬下懷疑是不軌者,所以特來稟報。”
拉布爾一聽肚子裡還有個小得,驚得自身冷汗,他大聲喝道:“什麼不軌者,快請進來!她是我王…媳婦兒,快!”
雖然險些說漏嘴,可侍衛沒有聽清,所以應了是,很快跑了出去。
拉布爾急得不行,原本珍娜可以在樓蘭安心養胎的,如今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跑到京城,這不就是踩著火石走路,自尋死路嗎?
況且肚子裡還有個小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拉布爾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一會兒,侍衛又跑了進來。
拉布爾看了看他身後,沒有珍娜,急問:“我媳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