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活色生香
然而另一邊,將軍府。
“沒用地廢物!廢物!廢物!賤人!賤人!啊!賤人!”柳姨娘說著,又一個古董花瓶落地。
滿院地丫頭像如今已跑地不知所蹤,皆是怕惹其怒火,惹禍上身。也就只有那自小陪伴柳姨娘地李嬤嬤,如今還敢勸著她。
柳姨娘此時恨啊,她那女兒在小佛堂已經三天了,如今瘦成何等模樣想著就讓人心酸。再加上坊間地傳聞,更是將她地女兒推到茅廁坑裏頭,一身轟臭。這一切,都怪洛君鸞和夏司音,若不是她們霸著嫡位不放,她們母女又怎麼會如此悽慘?
這一切,都怪洛君鸞!都是洛君鸞和夏司音地錯!想著,柳姨娘地雙眸迸發出一股仇怨地怒火,恨不得將身邊人燒死。
直覺著心中憤懣難平,便又拿起一旁地花瓶。
“夫人,如今便消消氣吧,氣壞了身子可不好。”李嬤嬤趕忙抓住柳姨娘手臂,僵持好一會兒,可是把那花瓶救了下來。
在柳絮居,柳姨娘特地吩咐了下人喊她夫人。既然明面上不能上臺麵,可私下裏,總得過了癮,心中才舒暢。
柳姨娘跺了跺腳,“嬤嬤,可是我氣呀,那洛君鸞可是害苦了我地蓉兒!”
李嬤嬤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姨娘別忘了,我們可是加大了劑量地,縱使那白酒再神通廣大,也救不了她。幾日之後,便是她毒發之日!”說著,冷笑一聲。
“哼,可是我如今便不想讓她好過,真想一招解決了她!”柳姨娘說著,恨恨地坐回貴妃榻,“不行,洛君鸞留不得了!”
“夫人,你可千萬要忍著,不出兩日,那小賤人就活不成了。可不要因此失了時機,誤了大事啊!”李嬤嬤語重心長地道。
柳姨娘有勇無謀,和洛雪蓉一樣地不肯動腦子,整個是一疙瘩。若不是李嬤嬤在旁邊提點,這些年,柳姨娘可不知要因為多少次自己地無腦丟失機會。
也多虧那位……提點。
柳姨娘聽完李嬤嬤地話,暫時忍下怒氣。“如今我就在聽嬤嬤的一次,若那小賤人再不死,本夫人可不會手下留情。”她得意地笑道,不覺開始設想自己登上嫡位的那一天。
洛雄天的寵愛,將軍府的一切,都在她的手中了。那時,看誰還敢瞧不起她!
李嬤嬤在一旁聽著,只是掩了掩眼中的無奈。
……
半夜,一個人影偷偷從柳絮院走出,坐著馬車一路驅使到郊外的一出宅子上。
那人帶了斗笠,黑色面紗下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人可有吃飯?”她沉著嗓子問,不時警惕地看看四周。
一個女子從屋內走出,雖是一身黑衣,但卻面容嫵媚,紅唇妖嬈。“稟主子,她可是倔得很,一口都沒動過。”
面紗下的李嬤嬤冷笑一聲,冷聲道:“不吃就給我灌進去,給我吊着她的命。若是死了,你們就沒有跟著我的必要了。”
那女子一聽,小臉刷白,急忙道:“媽媽放心,她死不了,若是死了,小奴也不會獨活。”
對於這誠懇的話,李嬤嬤只是冷哼一聲,很是不屑。
這小奴與屋內的一個啞巴少女是她撿來的,可都是替她做事的,雖然依賴於她,可她從未將她們放在眼裏。因為她們都不配,不過是兩個妓子生的賤種而已。李嬤嬤想這,更是不屑。
“帶我去看看她。”
小奴領了命,領著李嬤嬤入了屋內。一曲三折,不知繞了多少次,纔到那最裏面的一見屋子。
“啊!啊啊啊呀呀……”一個急切的聲音見到,彷彿發生了非常大的事情。
李嬤嬤一聽,飛快地跑了進去。只見一個少女被推到在地上,地上散落了不少飯菜。而一個被鐵鏈束縛住手足的人,正在狠狠地盯著她。
若是仔細看,定會發現,那被束縛的人擁有一張和洛夫人一模一樣的面孔。“小西,你怎麼了?”小奴扶起那一直咿咿呀呀個不停的少女。
那被叫小西的少女不停指著那被困著的人,眼神慌張。
李嬤嬤心中一煩,上前給了小西一巴掌,而後又給了那不停掙扎的人一巴掌。
“滾出去,沒用的廢物!”她冷喝一聲。
小奴更是懼怕,連忙拉著一直咿咿呀呀不停的小西走了出去,還不忘將門帶上。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可是將我所知的都教給你了!”那人道,嗓音嘶啞地如同烏鴉一般,使人聽著極不舒服。
李嬤嬤摘了斗笠,月光下的眸子更是讓人膽寒。
“夏司樂,你可是要你的姐姐夏司音,和姬昊不得好死?如若你不好好活下去,我可不放過他們!”李嬤嬤說著,將一個東西丟到夏司樂旁邊。
夏司樂一看,是一個做工別緻,價值不菲的釵環。
那是……洛夫人的釵環。二人及屏禮上,皇后親手為她們帶上的釵環。
“你對我姐姐怎麼了?”夏司樂想掙脫開束縛她的鐵鏈,終是徒勞。
李嬤嬤冷眼睨了她一眼,警告:“若是你還想死,我會讓夏司音和姬昊來陪你!”
夏司樂已不知是第幾次受這樣的威脅,然而李嬤嬤知道,這個威脅,是夏司樂的致命傷。
當年夏司樂在回京的路上被毒醫谷的人所劫持,朝廷與毒醫谷的糾葛,夏司樂只不過是這兩方犧牲品中的其中一個。毒醫谷將她煉製成藥人,每天都過著非人的生活,她也在潛移默化中,學得不少毒術。
然而毒醫谷的日子畢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再加上她俘虜的生分,換來的虐待日益加深。終於有一天,她逃了出來。哪想,卻落入了另一個虎口。然而這李嬤嬤和柳姨娘知道她的身份,纔會將她囚禁,用夏司音和姬昊的生命要挾,去害人。她以為,她是以這妥協的方式去保護自己要保護的人。
卻不知,柳姨娘和李嬤嬤要對付的,正是洛夫人夏司音。夏司樂更不知道的是,姬昊,早已身亡。
夏司樂努力將眼淚逼回眼眶,顫抖著問:“這次,你要學什麼?”
聽此,李嬤嬤露出得逞的笑。“這次不會難為你,我要一瓶活色生香。無色無味,無從查證。”
夏司樂痛苦地閉起眼,“我想知道長姐和姬昊的訊息。”
“他們很好。”李嬤嬤敷衍著,這四字早已脫口成習。
他們很好。每次都是如此。然而夏司樂信,只要如此,她便信。
只要任何有關她們的訊息,她便信。她相信,夏司音長公主的身份沒人傷害她。她相信,姬昊御史的身份,無人敢動他。
她想,只要他們好,她受再多的苦又如何?
“樂公主殿下,請配藥吧!”李嬤嬤說著,解開束縛夏司樂雙手的鐵鏈,將幾個器皿和藥材擺在她面前。
夏司樂很快熟練的配了起來,顫抖的雙手顯示她的力不從心。
或許,她活不久了。
她想。
半個月,過去得很快。
由於洛雪蓉的禁閉,洛君鸞可是過了幾日安生日子。這幾日她的除了給洛夫人請安,便每日帶著書棋往白酒處跑。
起初聽到洛君鸞要為自己治臉,書棋心中先是感激,而後卻是一陣悲哀。自己如此,卻還是要洛君鸞去庇佑,真是她那張狐媚子的臉給洛君鸞惹禍了。每次,都讓洛雪蓉找了藉口,往她臉上添傷。
說到洛雪蓉,前幾日才放出來。但也安生不少,每日除了和洛君鸞一同給洛夫人請安,幾乎足不出戶。
洛君鸞知道,在這風平浪靜的背後,可是隱藏了波濤巨浪。
洛君鸞不敢放鬆了對洛君淺和洛夫人的保護,偷偷對二人的吃食進行了檢查。果然,一次次的出了結果,皆是慢性毒藥。她拜託了白酒,讓他偷偷解毒,自從那次說了姬千洛,白酒不敢說什麼,自然乖乖的照做。索性,那毒不是特別霸道,在白酒說來,不晚。
在洛君鸞和書曲的勸說之下,書棋也終於決定去治自己的臉。不出三天,疤痕可是去了不少,面容可是比從前更加明豔。
洛君鸞覺得,今生她過得很好。
唯有今夜,陰風吹個不停。
洛君鸞早早的便睡了,若不是書棋和書曲的嘮叨,或許她還可以在燈下多讀兩章詩詞。
畢竟是沒有睡意,她翻來覆去很久,可依舊沒有睡意。
“啪撻!”原本緊閉的窗戶忽然被開啟,洛君鸞纔剛打了個冷顫便又被關起。
一室冷梅的香氣,傳入洛君鸞的鼻尖。
她剛要反應,便感覺後背一涼,被子被掀開,隨後又坐了一人。
“洛君鸞,幫忙。”依舊是冷然卻含笑的聲音,此時卻透著危險。
洛君鸞一回頭,藉着月光便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姬千洛。臉色慘白,渾身寒涼,那陰冷之氣讓蓋著被子的洛君鸞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九千歲,這是怎麼了?”洛君鸞皺著眉頭,能把姬千洛傷得如此的,可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姬千洛也只感覺渾身寒冷,眼睛直是越來越模糊。
“很冷?”洛君鸞摸了摸他的額頭,一觸上便趕緊彈開。
那,竟比寒冰還冷!!
如今,就只有去找白酒了。
“九千歲!”洛君鸞突然驚呼一聲,因為此時姬千洛已經倒在她胸口,渾身的重量加於她一人,將她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她能感覺到懷中人的呼吸很粗重,似乎非常的難受,冷汗很快浸溼衣裳,讓洛君鸞也不由打了哆嗦。
洛君鸞有一瞬間的無措,但很快反應過來。
她將姬千洛攏入被子裡,自然不能讓頭露出來,若是被人見到,可又讓柳姨娘多了把柄。
“九千歲,你且撐住,我去找白先生。”她道,披了披風就走入夜色中。
幸著白酒沒睡,一聽到洛君鸞說姬千洛出事便慌得沒影。虧的洛君鸞提醒他,不然他肯定連藥箱都不拿就要奔向洛君鸞的閨房。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道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但隨後,洛君鸞停了腳步。
白酒還不知怎麼回事,便被洛君鸞拉到一旁的灌木叢中。
只聽見兩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巧,正好在二人藏身的灌木叢邊停了下來。
“嬤嬤,怎麼樣了?可要到了?”柳姨娘急切地問,言語透著焦急,以及一絲喜悅。
那李嬤嬤點點頭,“夫人放心吧,這次的要,可是夏司樂親手調變,保證讓那夏司音名聲掃地,或許她永遠不會料到,她會敗在以及親妹妹的手上!”
聽著,柳姨娘也是不由的笑了幾聲,心中歡喜不已。“人我已找好了,三日後,這將軍府夫人通姦的事,可是要傳遍整個京都了。哈哈哈!”
“夫人且受著些,這幾日忍忍心,後面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也是,走,這麼好的東西,好好儲存。”
“是。”
待二人走後,洛君鸞才和白酒站起身來。
腦中一直思索著柳姨娘方纔提到的名字,夏司樂。
她的母親,叫夏司音,是大齊的長公主。據傳,在很久以前,洛夫人原本還有一個妹妹,只是後來被皇族仇家擄走了。那時是現皇帝剛上任,沒有多少人支援救回夏司樂,這事就被人忘的一乾二淨了。如今這位,怎麼會落入柳姨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