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歸我所用
鮮于濉真的太想太想活下去了,她親眼看著父母因為她們是雙生子的緣故而被處死,死後眼睛睜得很大,像是不甘心一般。
他們的屍體被埋到隱族的槐花林中,同那些生了雙生子而被處死的先輩一起。
鮮于濉也沒有哭,因為父母對她們並不好,在族長給出選擇時他們甚至選擇捨棄兩個女兒,不惜斬斷血緣線。鮮于楹同理,父母當時的決絕給了她很大的震撼。
她和鮮于濉的出生,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只是她沒想到的時,和自己擁有同樣命運的姐姐,也要迫不及待地和自己劃清關係,就僅僅只是爲了活下去。
又或許,她是把自己看得太高,將鮮于濉看得太低了。
但她容忍不了這種背叛與拋棄。
“幾十年前是姐姐選擇將我放棄,替我決定命運,所以現在輪到我來替姐姐選擇命運。”
她說著,抬起指尖,上頭掛著另一個小荷包。
鮮于子淳給了她一個好東西。
鮮于濉沒有修習過隱族藥術,她一做出選擇鮮于子淳就將她送進了神祠。所以她並不知道鮮于楹手上的東西是什麼,但是也能感知到鮮于楹對自己的恨意。
畢竟按照當時那個情形,出了隱族聖地是很難再活下去的。更何況,當時的鮮于楹的身體已經被改變了,脆弱不堪。
“不!你不能這樣,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不能這樣對我!更何況你現在不是還活著嗎?甚至還活得這樣好,這樣健康,命運也是偏袒著你,不是嗎?所以我的當初的選擇是對的,不是嗎?阿楹,你不能這樣對我!”
鮮于濉沒有跑,應該說她根本跑不了。
她腿軟得厲害,因為被冰凍太久的緣故,關節根本難以活絡舒張,肌肉萎縮。方纔能支撐著站起來已經是用盡了她全部力氣,如今只得有心無力。
“你跑不了的。”鮮于楹陰鷙地笑著。
她捏起鮮于濉的下巴,對方選擇性的閉口,可惜緊接著兩頰就傳來鈍痛,下巴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鮮于楹捏開她的口,將小荷包裡的藥丸餵了下去。就在那一刻,鮮于楹感覺自己身上的隱族圖騰突然加重了些,彷彿進了些力量。
喂完東西后,鮮于楹又用力將人的下巴給接了回去。這一來回加上恐懼心理,鮮于濉已經淚眼汪汪的了。
“咳咳咳,嘔~嘔~你給我餵了什麼?”
鮮于濉一邊扣嗓子乾嘔,一邊問。
“能讓姐姐乖乖聽話的好東西。”聲音輕靈,帶著些蠱惑。
話音剛落,就聽見噗通一聲,鮮于濉已經失去了意識。
“師,師叔,你給我吃了什麼?”左苓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裏邊開始吐槽鮮于子淳給的東西果然都不是什麼好的。
鮮于楹將荷包妥帖收好:“先把她再放回冰床上去凍著,我想南禹民就快要回來了,這件事我稍後再跟你解釋。”
聞言,左苓也不耽擱,和洛坤一人一邊抬著鮮于濉進入洞內。
沒一會兒,她便和鮮于楹出了壽王府。
走到街上時,正好看見策馬往王府趕的南禹民。
“師叔,你到底給鮮于濉吃了什麼呀?”左苓好奇得不行。
“和當初鮮于子淳給她吃的一樣,讓她再次陷入沉睡,當一個活死人。只不過從今以後,我能操控她的意識,她的意識附著在南禹民的腦海之中,而我就能清楚的知道她和南禹民的想法。”
這是邪術,平常不輕易展示。只是後來從鮮于子淳那裏拿來藥後,她總感覺差了些什麼,索性便自己搗鼓了一下,蟲子和著藥,幾句咒,再簡單不過。
左苓:“那從今以後,咱們就可以先南禹民一步了。”
“是這個理,不然咱們還得耽擱在南榮好長時間呢。”鮮于楹點點頭。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宮裏頭走。
至於南禹民,回到壽王府後就急忙奔向凍室,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圖騰文字再次顯現,反而是怕鮮于濉真正死去。
路過後花園時,就聽到人聲嘈雜,仔細一聽竟有一男一女爭執的聲音。
只不過男聲遲鈍而弱,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纏上。
“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南禹民停下腳步,不悅地問。
兩個爭執的人正是洛坤和沐雨韻。
剛纔料理好後事後洛坤便想回房間,沒想到路上遇到了沐雨韻,而他也得知南禹民正往這邊趕。冰室內的鮮于濉還沒有真正冰透,南禹民此時進去恐怕會發現什麼。
所以他戳了沐雨韻的心事,沐雨韻如今瘋癲痴傻,只得和洛坤吵了起來。
“王爺,你要給妾身做主,他罵我是傻子!”沐雨韻一見到南禹民,便如見了觀音菩薩一般迎過去,可憐兮兮地揪著南禹民的衣袖。
聞言,南禹民不悅地看向洛坤:“洛坤,這到底怎麼回事?”
自從上次他給洛坤恢復記憶後,洛坤的腦子便越來越差,一開始還只是遲鈍,說話不利索,如今就真正變得不清醒了。
一會兒說自己是壽王侍衛,一會兒說自己是洛鶴軒,一會兒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又一會兒說有人要害自己。
如今府內一下子出了兩個傻子本就夠頭疼的,沒想到這會兒兩個傻子竟然還吵了起來,如今心火旺盛,他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洛坤露出如孩童般難過的神色,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沒有,是她先罵我傻的。”
說完,他學著沐雨韻揪住南禹民的另一邊袖子,“王爺,你要給我做主。”
他說話慢吞吞的,就像個剛剛學說話的孩子一樣。
話音剛落,旁邊的沐雨韻便皺起一張臉哭了起來,“你不要臉,是你先說的!就是你,就是你!你纔是傻子,我明明很聰明。祖母昨天才誇我聰明,我纔不是傻子呢!”
“王爺也誇我聰明呢!”洛坤反擊道,語氣裡還帶些幸災樂禍。
南禹民聽著二人毫無意義地爭吵,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揮開礙事的二人便往冰室趕去。
沐雨韻見南禹民走了,便問:“你說王爺要去哪裏呀?他肯定是不要你了!”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洛坤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抱著腦袋蹲下身,面上很痛苦的樣子。
沐雨韻見了,指著他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是個傻子!”
說著,似乎是覺得自己贏了洛坤了,便心滿意足的走了。
而洛坤,冷眼看著南禹民離去,兩邊的拳頭不由得捏緊。
洛家的仇,他一定會報!
南禹民進入冰室,一切如舊。
只是他還是發現了些不尋常,鮮于濉的衣服不再是冰得硬邦邦的,而是溼透的,如今已經結了些許冰霜。她的腳底還沾染了些許灰塵乾草,證明她出去過。
“濉兒,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濉兒?”他緊張得不行,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裏呼喚鮮于濉。
過了一會兒,便聽到腦海裏傳來一道溫柔女聲,“我在,王爺不用擔心。”
平常鮮于濉說話時南禹民總會感覺耳鳴頭暈,如今卻忽然沒有了,他感到有些奇怪,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問道:“你沒事吧?本王剛剛,忽然感覺不到你的存在了。”
“濉兒沒事,多謝王爺掛心。”
腦海那邊的鮮于濉被操控了心神,說出的話根本不是本意,可是她卻別無他法。
“你沒事便好。”南禹民鬆了口氣,和衣躺到鮮于濉屍體旁邊,凝視著對方精緻的臉蛋,“若是沒有你,本王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迴應他的是對方的輕笑,輕柔悅耳。
只是他這一觀察,就發現了鮮于濉臉上的紅色指印,好像有人曾經用力捏著她的兩頰一樣。印子很新,像是剛印上去不久。
“濉兒,有人進來過,對不對?”
南禹民騰地一下坐起身,警惕地環顧四周,試圖尋找什麼蛛絲馬跡。
腦海裏,鮮于濉說:“濉兒也不知道,只能感覺到有一個女子接近了濉兒,濉兒一直在王爺身邊,不知道那女子是誰。”
“是嗎?你放心,本王一定會替你報仇的。”南禹民握住鮮于濉的手,幻想著鮮于濉聽到這話時露出的溫柔笑顏。
另一邊,聽著二人的交流的鮮于楹被惡得一個激靈,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師叔,你怎麼了?”左苓感覺到鮮于楹方纔那一陣抖,擔心地問。
鮮于楹搖搖頭,“小師侄,在遇到蘇祁佑之前你有追求過人嗎?”
她如今追人經驗匱乏,總感覺自己那些伎倆在夢參面前拿不出手。夢參活了多少年不可知,可見識的總是要多於她的。
她想做一些讓夢參印象深刻的事,而不是對她一笑了之。
戀愛經驗為0的左苓搖了搖頭,“不曾,追殺敵人的經驗倒是有很多。”
“罷了罷了,當我沒問。”
她感覺自己一定是瘋了,難道自己聽到的關於左苓的傳聞還不夠多嗎?居然還要去問這個多餘的問題。
“怎麼?師叔還沒放棄呢?師祖他可是和尚啊!”
“他就是個假的,純粹就是爲了不想洗頭而已。”鮮于楹解釋說。
左苓:“……”
真是任性的師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