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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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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師傅疼我

    顏悅的話沒有激起任何波瀾,羅君浮臉上依舊平靜得很,好似天生就是這樣,偏偏是她最喜歡的。

    “顏小姐,恕在下失陪。”他沒有回答,而是拱手離開。

    顏悅心下一慌,忙扯住羅君浮的袖子說:“我一定會是個很好的朋友的,羅公子,我向你保證,你總不能連一個機會都不給我吧?還是說……你嫌棄我如今的平民身份,不配和你做朋友嗎?”

    可就算是因為如此,她也還是對羅君浮死不了心。

    在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她哪兒能這般就死心了呢?

    她真的,太喜歡羅君浮了。

    對方几乎符合她心中對心上人的種種要求,溫潤如玉,待人溫和,除去上不得檯面的出身,他是最佳的夫婿人選。

    羅君浮皺了皺眉,隔著衣袖拿開對方的手,“顏小姐,請你自重。”

    “原來你真的是嫌棄我的身份……我顏家一定會回到從前的那個位置的!羅公子,你同我不算虧。”她急得都開始胡言亂語,額頭冒汗。

    她是如此的嫌棄如今的身份,心想如果回到從前的身份,羅君浮還是會對自己露出笑顏的吧?

    羅君浮越聽越覺得煩躁,面上不顯,退後幾步,“顏小姐,羅某感謝你的心意。但是羅某心中已有人,所以不要再如此作踐自己了。喜歡一個人,與身份無關。羅某告退。”

    他字字珠璣,每一句都刺在顏悅臉上。

    她滿心的不甘,自以為對方只是開脫的說辭。

    “黃柔已經成了王后了,你和她已經不可能了!”她對著羅君浮的背影喊道,聽著有些恨鐵不成鋼。

    當初羅君浮追求黃柔鬧得全城皆知,明眼人都看得黃柔只是吊着羅君浮,可是羅君浮卻還是心甘情願的撲過去。

    她以為,羅君浮心中那個人還是黃柔。

    待回到那個又髒又破的屋子時,顏伯雄和顏夙是喜悅的,家裏還飄著肉類食物的香氣,高傲的沐流光也回來了。

    對方穿著綢子,還是那個貴氣的模樣。

    從顏伯雄和顏夙的談話中,顏悅知道他們顏家很快就能回到從前的位置上了。她高興不已,上天總是眷顧她的,捨不得她吃苦?

    一家人像是忘了那些不愉快,再次其樂融融,很是讓人羨慕。

    只有沐流光的顏悅知道,這個家裏只能有一個女子。

    沐流光想到白日裏君長戚說過的話,暗暗下了決心。顏悅總是個不知輕重的,是不能留的。

    君長戚就這樣利用一些瑣事輕易地挑起沐流光對顏悅的厭惡,輕輕鬆鬆地解決一個討厭的人。

    為達目的,他總是如此。

    “所以,師傅你為什麼突然找羅君浮?還許諾他做官?”左苓不敢相信君長戚的決定,甚至不明白對方忽然要做什麼。

    君長戚脫了穿了一天的外衫,不自覺鬆了口氣。

    “羅家總有一個要做官的,可是羅君斐的身子你也知道,朝廷不會重用一個瘸子。不若把這個機會讓給身體健全的兄長不是更好?到時候他在幫襯著羅君浮就是。”

    他說得雲淡風輕,從某個方面來說是有一點道理。

    可是左苓卻明白,這不公平。對羅君斐一點兒也不公平,這意味著羅君斐的全部努力都將化為泡影。

    “師傅,你不是說過可以讓他們走的嗎?留在水泠,他們最終只能……”

    死路一條。

    君長戚的目的是全城的人,那群對他父母的死不上學的人。他偏執的認為,自己父親那樣的明君應該值得全城百姓奮起反擊。

    可是他們沒有。

    百姓們只是說了一句可惜了那麼好的君主,而後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數著柴米油鹽醬醋茶。

    君長戚說,今天的一切是他們自找的。

    “阿苓,你也給過羅君斐機會了,可是你也看到了他的選擇,不是嗎?”

    左苓有些侷促,“他只是沒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或者以為我只是在說笑……師傅,其他人我可以不管,可是羅君斐不行。”

    她祈求著,希望能讓君長戚網開一面。

    看著從前倔強的徒弟終於捨得向自己低頭,君長戚眼裏透出些興味,“你不會是看上羅君斐了吧?”

    “不,不是。他只是一個朋友,他對我來說就像將雲和疏風一樣。”

    她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不自覺的就把羅君斐歸到了疏風他們那一類。她知道,這樣親切。

    “我以為你只是把他們當下人呢。”君長戚笑了笑。

    “師傅,你不要轉移話題!”左苓氣呼呼地看著君長戚,又一副難過的樣子,“做官這件事,對羅君斐來說一點也不公平。”

    她不想對方的憧憬就那樣被自己最厭惡的人給毀滅,那種毀滅性的打擊,足夠讓一個人遺憾痛苦半生。

    君長戚似是動搖了,無奈嘆了口氣,說:“你明知我最見不得你難過,還這般折磨我。這樣吧,如果羅君斐能透過我的考驗的話,我或許可以給他足夠的重用。畢竟君長戚做事向來不按常規,任用一個瘸子又算什麼呢?”

    他向來不對左苓說謊,所以左苓信了。

    “多謝師傅!我就知道,師傅最疼我了!”

    左苓終於露出笑顏,雖然眼底還有藏著些許擔憂,卻並不影響此時的氣氛。

    她會努力,讓羅君斐成功的。

    但是,她覺得自己還得在幫一幫羅君斐。

    不能讓任何事情,成為對方的累贅。

    “對了師傅,你知道蘇祁佑最近去了哪裏嗎?我好久沒見他了。”左苓突然有些扭捏地問。

    君長戚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為師也不知道,他離開得很突然啊,我以為你和他這般親密,肯定會知道些什麼的。”

    那曾想,左苓也是不知情。

    聞言,左苓感覺心中被刺了刺,神情有些怏怏地。

    從千歲殿出來後,她就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裏的問題。自從自己帶蘇祁佑見過將雲的屍體後,蘇祁佑便開始有些逃避自己了。

    一開始她還沒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卻越想越不對。

    可是蘇祁佑和將雲此前都沒有見過麵,二人之間不存在任何矛盾或者交情,為什麼蘇祁佑會這麼反常呢?

    還是說,自己多慮了?

    或許,蘇祁佑只是因為其他的事而離開呢?

    走著走著,左苓就看見鮮于楹從自己身邊飛快走過。她眼疾手快地捉住對方的小身子,愣是把對方嚇了一跳。

    “師叔,你要去哪兒?”左苓有些吃力地抱著體重與外形嚴重不符的鮮于楹。

    鮮于楹得意地看著她,“你抱得動嗎?師兄最近可是說我胖了呦。”

    其實用君長戚的話來說,是三次發育,她的第二次發育用在了發育腦子上。

    “再來十個都不成問題!”左苓倔強地道,惹來宮人紛紛側目。她又低聲問了一遍:“師叔,你急匆匆地要去哪裏呀?”

    “去見我姐姐,最近南禹民總在忙著和南禹安商量如何要挾北臨和東蒙,沒有時間回王府,我要趁這時候把我姐姐放出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目光落在腰間的兩個小荷包上。其中一個裡頭裝著鮮于子淳給她的解藥,可以讓鮮于濉起死回生。

    她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決定要走到這一步。

    她騙自己,或許當初鮮于濉是爲了她好纔將她推開的。或許,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就誤會著鮮于濉。對方是自己的姐姐,總不能傷害自己。

    “我差點都忘了,我還沒有把佛珠給師叔呢,我這就給你拆一顆。”說著,左苓將鮮于楹放下來,動手要拆佛珠。

    不想鮮于楹阻止她,有些不好看左苓的眼睛,“不用浪費佛珠,我已經……從鮮于子淳那裏拿到另外的解藥了。”

    聞言,左苓愣在當場。

    鮮于子淳?

    “師叔……和那個傢伙見面了?”她有些不敢想象。

    那傢伙還在宮裏。

    鮮于楹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坦白道:“抱歉,我知道你和他有仇,可是他是最瞭解我姐姐情況的人。所以……”

    她低著頭,語氣有些沉悶,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可是過了半天,她都沒聽見面前人的回答。抬頭,對方抿著唇皺著眉,眼神有些無奈與低落。

    “師叔同他總歸是沒有仇恨的,不必因為我而影響師叔的選擇。”和鮮于子淳有過節的人是她,不是鮮于楹。

    這種道理,是君長戚教給她的。

    鮮于楹雖然沒聽到怪罪,可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她糯聲糯氣地說:“作為你的師叔,我應該和他保持距離的。”

    於情,她該是如此。

    不想左苓卻噗嗤一聲,捏了捏鮮于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師叔你真是太可愛了,我真的太喜歡你了!”

    “過分!過分!怎麼能這麼對師叔呢?我要告訴師兄,我要告訴師兄!讓他好好懲罰你!”鮮于楹託著被捏的臉,淚眼汪汪,活像只兔子一般。

    “師叔你都多大的人了,還學人家告狀吶?我告訴你,我師傅最疼我我了,他捨不得罰我。你愛告就告!我不怕!”

    左苓掐著腰,底氣十足。

    在這一方面,她的確有足夠的底氣。因為君長戚真的不會因為這種事罰她。

    “哼,騙鬼呢。我這麼可愛,師兄肯定不會再疼你了!”她託著自己那張可愛的臉,頗為無恥地朝左苓吐了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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