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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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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最愛是你

    “你來做什麼?”沐中成沒好氣地問,轉頭時卻因為動作太大而扯到了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君長戚笑笑,看了綁著的左苓和沐中成,說:“自然是來關照關照二位,想當年二位在戰場上威風四方,卻不曾想到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吧?”

    “怎麼?你是來替那個南禹安遊說的?”

    左苓歪了歪腦袋,像個發現新米粒的小雞仔。

    雖然這比喻很奇怪,可君長戚總忍不住往那個方向想。

    左苓看了擰眉沉思的沐中成一眼,笑呵呵地道:“這老東西被自家君王傷透了心吶,想必是不會接受這遊說的。可我不一樣,我還年輕,嘿嘿。”

    一副十足的流氓樣,沐中成感覺自己被人重重給捶了一下,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裡。

    “怎麼啦?生氣啦?”左苓明知故問。

    沐中成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的腦袋給咬下來,“少說兩句你會死嗎?閉嘴,你這傢伙活該被打這麼慘。都要死的人了,省些力氣不行?”

    “不行不行。抱歉啦,我嘴巴閒不住,你也不能給我縫起來不是?”左苓恨不得氣死對方似的,笑著說:“還有啦,誰說我一定會死?你真是老糊塗,我都說了,我手裏還有南禹安要的東西呢。”

    “你這個偷兒……”

    “你也是個偷兒!”

    “你……無恥如斯,當心不得好死!”

    左苓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會當心的。”

    “……”沐中成覺得那口老血直衝腦門,天靈蓋要炸了似地,突突地疼。

    有傳言說,只要和左煜打戰的人,先動手的一定不是左煜,可勝利的一定是左煜。現在他是明白那些對手為什麼會輸了,這傢伙光靠一個嘴巴就能氣得人眼冒金星。

    君長戚默默地看著二人你來我往,也不阻止。反正他也只是想來看看左苓如何了而已。只不過現在他放心了,她的戰鬥力還在,只要還能氣死人,那她就死不了。

    正互相嘲諷的兩個人都沒發現君長戚已經準備離開,他起身,看了眼側邊牢房裏關著的沐中成的一雙兒女,驀地笑了。

    那個女人真是蠢,根本不是做探子的料。虧得主子這麼信任她,卻不想她卻陷在沐中成的柔情裡。如今死了,正好可以切一切主子和沐中成的關係。

    沐中成這個小泥點,濺不到主子身上。

    ……

    羅府內。

    這幾日,羅君斐怎麼也沒有要讀書的心思。心裏那股煩躁,反倒隨著時間的推移愈演愈烈。

    自從沐瀟湘,現在是左苓了。自從左苓出事後,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來到南榮這麼長時間,有那麼多的機會殺掉沐中成,可是都沒有動手。

    唯一一次動手也只是恐嚇恐嚇沐中成,那次還搭上了羅家的天上賭坊,雖然沒什麼大的重創,卻也足夠人擔心一把的。

    如今南榮上下都是聲討左苓的呼聲,羅家更是做出應對。倘若左苓不死,只怕這南禹安得倒臺。做出這判斷不是沒有道理,畢竟過了這麼久都不見南禹安動手,這不是南禹安會做的猶豫,人人都知道他對左苓的恨意不比南禹民少,可是到現在都沒有動手,看來是還有什麼事拖著他。

    讓他不能動手。

    又或者不敢動手。

    羅君斐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個,根據前幾日沐府全府被拘,藍衣少年需要的東西,以及遊街時左苓嘴角的自信笑意,讓南禹安不能動手的結果只有一個。

    兵符。

    事實也證明了羅君斐的猜測,隔壁古器行的孫三就曾做過沐中成的生意。他偷偷看了一下,是仿製的兵符。可是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要仿製兵符?

    若兵符真的有問題,難拿到宮裏修還光明正大,光明磊落。可是卻偏偏要躲著人,甚至仿製。

    或許,他的兵符一開始就被掉包了。

    “二少爺,二少爺,你快去勸勸大少爺吧,他要出門!”

    思緒被安春焦急地聲音打斷,他不悅地皺起眉。周身有些冷,“不是有賬本要看嗎?怎麼突然要出門?”

    “二少爺你也知道大少爺天生看賬本就快,這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提前把賬本看完了,如今嚷嚷著要出府呢。您還是快去看看吧,不然老爺夫人他們該過來了。”安春急得不行,如今形勢這麼亂,外頭都是外邦國家的遊兵,他就怕羅君浮出去有個什麼意外。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日街上的外來人越來越多了,從一開始地小心躲藏到現在的光明正大,越發肆無忌憚。而他們那肆無忌憚的資本,還是君長戚給他們的。

    這件事肯定有人內報朝廷,可是君長戚的回覆是:此事有益於鄰邦和睦,同商也順帶讓經濟流動更加活泛。

    他沒有阻止,反而保持歡迎的態度。

    突然冒出來的外邦商戶,徹底打亂了如今市場的正常秩序。

    羅家的產業小受波及,可是因為是百年老牌子,本地人還是比較看重他們的。

    而挑釁的是,隨著新鮮事物的快速涌入,總會有衝撞本地商的一天。

    而如今,正是這麼一天。

    羅家雖然家大業大,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羅君斐來到羅君浮這邊時,看到正被一大群人架住的羅君浮。像是怕他動彈,家丁們抱得死緊,像沾了膠水似的。

    “阿斐你這是做什麼?快把我放開,我就是出去透透氣而已。”羅君浮看到羅君斐,無奈地徵求對方的意見。

    羅君斐沒回答他,自顧拿起桌上的賬本翻閱。

    “別看了,我都看過了,沒錯,都沒錯。”羅君浮跟著大聲叫了起來。

    大致看了一眼,的確是如此。

    羅君斐也信任羅君浮的能力,便慢騰騰地放下賬本。

    “為什麼要出去?”他問。

    他一坐下,下人便識趣地端來他愛喝的茶。

    羅君浮一看有人願意聽他說,忙掙脫開那些家丁,正了正身子道:“你們先下去,我和二少爺有話要單獨說。”

    “是,大少爺。”那些下人看羅君斐都沒有意見,也就乖乖退下了。

    羅君浮心中有些氣結,好歹他也是堂堂正正的大少爺,還有沒有點地位了?

    他瞪了眼把羅君斐叫過來的安春,到底誰纔是主子,竟然去叫羅君斐?

    知不知道他要扯謊很困難的?

    安春被瞪得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又是哪兒做錯了。

    貌似也沒有錯。

    待羅君浮坐定,羅君斐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要出去?”

    “額……私事也必須說嗎?”他忐忑地問。

    羅君斐睨了他一眼,“誰知道你的私事是不是蠢事?”

    “……”欲哭無淚,為什麼我的弟弟和別人不一樣?

    我有那麼差嗎?

    有我這麼當哥哥的嗎?

    沒有把?

    太慘了。

    羅君斐不理會他蔫吧的神情,說:“有的事,找我。”

    對上羅君浮疑惑地神色,他又補充:“我可以代勞。”

    “你的……”

    羅君浮的眼睛下意識地去看羅君斐的那條腿,隨後才反應過來對方最討厭這樣,他暗罵自己沒腦子。

    “沒事。”羅君斐抿著唇,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就是握著杯子的手,關節青灰。

    這麼明顯的目光,討厭的神色,他又如何能不在意?

    可是卻還要保持這一副模樣,他累得很。縱然有權利繼續用這條腿去留住一個人,可是總有一日,那人是會厭煩的。

    羅君浮也不想讓羅君斐失望,便說:“我要去見瀟湘…不對,是左苓。”

    話落,過去許久,卻不見人迴應。

    他生怕羅君斐不同意,畢竟家裏下了命令,不能再和那個女人扯上什麼關係。甚至在全民投票時,投了“讓左苓當街絞死”的一票。

    他沒有投,可是羅老爺卻替他們寫了名字。

    他甚至都不明白,這些人對左苓的恨意來自哪裏。對方是嗜殺暴虐,人人得而誅之。可是對南榮,她沒做任何事。甚至當初是南榮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卻連一個道歉都沒有給她。

    “見她做什麼?”

    良久,羅君斐才問。握緊茶杯的手,方纔鬆了鬆。

    對於對方突然的發問,羅君浮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回過神,回道:“我有一些事要問她!”

    那個東西……是不是在你身上?

    我可不可以救你?

    還有好多好多的問題,他都想問。

    這些事,他是不想讓羅君斐知道的。

    羅君斐:“問什麼?我可以代你去問。”

    “不,這些……怪不好意思的。”他明白羅君斐是爲了保護自己,畢竟自己也沒羅君斐機靈。

    可是這種事情,他不想經過別人的手。畢竟,這其中也包含了他某種決定,那個可能會讓他後悔的決定,讓他對不起羅君斐的決定。

    自己已經對不起羅君斐太多太多了。

    可是心裏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想放棄。

    不甘心。

    “不用不好意思。”羅君斐突然正視他,眼睛對上他的眼睛,黝黑的眸子裡看不到任何情緒,如黑色洞井一般。“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那個帶著帷帽的娘娘腔,也來找過我。”

    那個少年的話,還在耳邊飄蕩。對方描述著羅君浮聽到黃柔名字時的神色,眼裏的痛苦和糾結,讓他怒火中燒。

    在糾結什麼?

    還愛著那個女人嗎?

    聞言,羅君浮震驚不已。可羅君斐卻還是那副冷淡模樣,若換做平常,可能早就會冷言冷語妃嘲諷和嘲笑他了吧。

    心裏劃過酸澀,濃濃的愧疚。

    他張了張嘴,聲音嘶啞像是帶著小心翼翼,又帶著哭:“你……不怨我嗎?”

    “怨的。”對方直截了當。

    “那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我是你最親的人,你是我最愛的人。”羅君斐抬起眸,眼裏不知從何時帶上了點點祈求與期望,比羅君浮的小心翼翼更讓人心顫,“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我們在對方的生命裡,都是別人無法替代的存在。

    請你,不要再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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