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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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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夢境與現實

    由於沒了紅燭在身邊伺候,身邊被安排了新人,又帶著監視的目的,沐瀟湘感覺不是很安穩。

    不過幸運的是,這些伺候的人沒一個會功夫的。只是普通的丫鬟,看起來好應付多了。

    傍晚時沐雨韻還找人來請她過去吃飯,不過卻被守在攬月閣門口的外禁軍給擋回去了。外禁軍氣勢兇,又是壽王南禹民的心腹部隊,沐雨韻沒敢觸這個不快,好說歹說不成之後就灰溜溜的走了。

    在外人看來南禹民將沐瀟湘保護得很好,連飯菜都是特地用他的小廚房的做的,是沐雨韻都沒有的待遇。外頭還有外禁軍看守,洛坤坐鎮,內裡還有原本伺候他的老人,足以讓人看清他對沐瀟湘的重視。可是沐瀟湘知道這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監視,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南禹民掌握在手中。

    這是一個囚籠。

    南禹民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還是說自己演技太拙劣了?他肯定發現了什麼,不然也不會安排洛坤親自來守著。洛坤是他的心腹,平常不會輕易離開他的身邊。

    她自認自己認真演好了自己的乖乖貴女角色,沒出什麼紕漏。那問題肯定還是在自己身上。

    肯定有什麼,不符合自己身份的東西。

    她把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那串紅檀佛珠身上,皇奶奶賜這東西的行為雖然低調,但是不代表沒有人知道。左韞便知道,改天之後就所有人都知道了。

    可是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紅檀佛珠,如果沒見過記載它肯定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串紅珠子而已。

    “我怎麼忘了,南禹民還有一個需要復活的妻子。”沐瀟湘敲了敲腦袋,自言自語。

    白天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她沒有絲毫睡意,又不能出去轉轉,只能躺在床上發呆。

    無法,她只得數綿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五隻羊六隻羊……

    睡不著,說實話還有點餓了。

    “開門開門。”她正想著明天如何委婉地和洛坤說自己想吃羊肉火鍋,門外就響起少女囂張至極的敲門聲。

    聲音超大,沒有把那些監視的人放在眼裏。

    沐瀟湘一邊感嘆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力不把禁軍放在眼裏,一邊起身開了門。

    少女湖藍色的身影隨著冷風慣進,身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師侄,你好。我是你的師叔,你可以叫我阿楹。”少女抬著頭,眼睛大大的,裡頭閃爍的悅動的星子,異常明亮。

    沐瀟湘看著眼前的少女,驚訝大過於所有。

    她的師叔……

    好矮。

    雖然對方矮小的身子裡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同齡的靈魂,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對對方帶些寵溺。

    “師叔。”她像哄孩子一般叫道。

    君長戚有告訴過她,這個師叔就是個頑童,讓她多慣著。

    嗯……起初她還不平,平時都是師叔慣著師侄,怎麼到她這裏又顛倒過來了?不過現在她平衡了。

    以她師侄這點身量,說是她女兒大概也有人信吧。

    鮮于楹看見對方眼裏的些許寵溺,多有無奈。她現在跳起來踢對方膝蓋還來得及嗎?

    鮮于楹叉著腰,嬌聲嬌氣地說:“走,師叔帶你到壽王府轉一轉。”

    “外邊有人。”沐瀟湘這纔想起這點,她出門巡看了一下,發現那些守著的人都還站著,清醒著。

    她驚詫地看向鮮于楹,這傢伙是怎麼做到的?

    占星閣的能力已經開始趕上師傅了嗎?

    鮮于楹不以為然,面上掛著些許莫測笑意,“他們以為他們還在盡職,其實早已身心飛外,而你卻以為你已經見到了我,你覺得你真的見到了嗎?”

    微風將她兩邊垂著的鈴鐺吹出些許響動,少女憨麗可愛,笑容純真。

    可是真的是那樣嗎?

    沐瀟湘帶著疑惑觸了觸鮮于楹,是嬌軟溫熱的實體,空氣中還飄散著香草薰香的味道。

    “師叔,我不明白。”沐瀟湘直言,手卻大膽的捏上了對方臉頰,心裏直嘆對方的嬌嫩。

    “你還真是大膽呢。”鮮于楹笑眯眯地說,卻沒有拍開對方作亂的手。一瞬間,她多了些不真實的感覺,狀似不經意又刻意地說:“這靈術和離魂香是一個道理,相信你也見識過。”

    說到離魂香,沐瀟湘一頓,面上的笑意慢慢失去原本的縱意,最終放開了對方的小臉。

    當初自己計劃沐中成時用的就是離魂香,亦如他當初算計自己的父母。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好。

    可惜自己最後還是沒有對沐雲翔動手,對方太小了,她的刀子抬起一遍又一遍,最終放下。

    不過讓人遺憾的是,現在的她又舉起了那把刀。

    鮮于楹眨眨眼,似乎帶著得意,“不過我的能力可比離魂香高階多了。”

    “?”

    見沐瀟湘疑惑,鮮于楹嬌軟地笑了兩聲,如今二人已經出了攬月閣,正經過沐雨韻的清蘭閣。

    沐瀟湘看著周遭,感覺腳下有些輕飄。

    “離魂香讓人看到的是一個固定的場景,換句話說便是所有人都進入同一個幻境,看到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鮮于楹看了看四周,衣帶輕飄滾浪,稚氣的臉龐更加朦朧幾分,“而我卻能讓每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而且,幻境皆由我主導。”

    她看了眼正從她們身側跑過去的洛坤,壞笑道:“你猜他看到什麼了?”

    沐瀟湘原本還擔心洛坤發現自己跑出來了,可聽到鮮于楹這麼一說忽然安下心來。她想起方纔洛坤跑過時,風吹她臉上的涼意,眼珠一轉,“師叔讓他看到的,是他的身世?”

    對方真的是洛鶴軒?

    她原以為之前只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有了作用,讓對方恍惚產生了那種奇妙錯覺。

    鮮于楹牽著她的手,掩唇輕笑,孩童那種純真勁兒一分未減,“白日裏你做得很好。”

    風吹起她額上碎髮,目光忽而深遠起來,“一旦他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那他將會對現有的事物產生懷疑。你已經撼動了他了,相信他也看到了身上能證明自己的東西。一道自小便帶著的疤,便是那個問題的關鍵。南禹民還沒有無聊到會為一條疤痕編造藉口。”

    就算這時候南禹民再說什麼,可懷疑的種子一道種下,那南禹民的話便會成為灌溉種子的第一道泉水。

    沐瀟湘一邊聽著一邊看著身後的洛坤,對方背對著她們,對著一棵松樹哭泣,他伸出手,似乎在接受某人的懲罰。嘴裏哭念着:“軒兒再也不敢了,軒兒下次一定聽話。”

    手上隨之出現了一道道紅痕。

    沐瀟湘疑惑又詫異,身邊的鮮于楹看了眼,輕飄飄的解釋說:“那是他自己的幻境,我沒有操控。”

    意念深重,這已經是無我了吧。

    不知道第二天的洛坤看到手上那些紅痕,會想些什麼呢?

    二人走著走著,居然繞到了清蘭閣的正門。

    “師叔,我們來這裏做什麼?”沐瀟湘停住腳步,她還以為鮮于楹是要帶自己去看鮮于濉來著。

    鮮于楹惡趣味地道:“我來的時候看到了些有意思的東西,想帶你看看。”

    “有意思的東西?”

    沐瀟湘看著對方的笑,無疑有種被某種溼滑的動物劃過面板的感覺。

    還未進內,她便聽到裡頭傳來的某種神奇的聲音。

    她聽了個耳紅,下意識拉住鮮于楹道:“師叔,咱們還是別看了。”

    說真的,她沒接觸過這方面的書籍雜畫,可軍營裡仍是有人會討論這個的。有些東西,自然傳入她的耳朵。

    她還記得當時有膽大的軍妓偷偷跑進自己的營帳,身披薄紗,欲遮還羞。可惜她還沒來得及見識到對方的手段,對方就被瀧羽和竹雲發現。

    第二天,沐瀟湘看到的是一卷草蓆從自己的營帳抬了出來,掉出來的手臂上還有不少可疑的紅痕,許多將士看著自己的眼神一下間就帶了許多曖昧。

    瀧羽和竹雲一臉淡然的看著沐瀟湘,顯然習以為常。

    當時的沐瀟湘只能懵逼三連。

    可是下一秒,草蓆裡就骨碌碌滾下一顆頭顱。

    面容姣好的少女臉龐一下子展露在眾人面前,所有曖昧一下子就消散如雲煙。

    沐瀟湘當時覺得自己被算計了。

    從此江湖上多了關於她的兩條傳言,一個是提褲無情斷頭郎,而另一個是一夜不知道幾次反正很多次郎。

    前一個正和她的人設,可以理解。

    可後一個是什麼鬼?

    據說有人看到那顆頭顱上的享受表情,死時正嗨。

    沐瀟湘一直想打破這個謠言,因為她當時看到的明明是對方因為驚嚇而表情失控猙獰的臉,青紫色的舌頭還露出小半截。貌似還聞到了對方失禁液體的味道。

    不過事情太過久遠,她已經想不起太多了。

    江湖上有太多關於她的謠言,有百分之八十是的,百分之十是誇大其詞,另外百分之十甚至有待定奪。因為這些謠言,她至今仍是個傳說。

    濃濃的無力吐槽感。

    鮮于楹上下掃了她一眼,“你和江湖上說的不一樣啊。”

    聞言,沐瀟湘一個踉蹌,差點被自己給絆倒。

    她就知道。

    她在想自己日後是不是該開一個澄清會,還自己一個清白。

    但是好像有點欲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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