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羅君斐
羅老爺一走,羅君斐彷彿就換了個人似的,把手裏的書丟到角落。
他睨了眼羅君浮,“還不快把東西端過來?我都快餓死了。”
“……對我客氣一點,我起碼是你的哥哥。”羅君浮說著,把燕窩放到羅君斐面前。
羅君斐不屑,“我不承認的哥哥。”
“隨你。”羅君浮說,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看羅君斐的腿。
那條腿,已經廢了。
因為自己。
“你再怎麼看,它也不會開出花兒來。”低頭吃東西的羅君斐似乎感應到羅君浮的目光,如此說道。“倒是你,身上的味道就像個娘娘腔一樣。”
他最討厭女人身上的味道,庸俗豔爛,無時無刻不在掠奪你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
而羅君浮像是在脂粉堆裡泡了三天三夜一樣,那些女人就是用這種東西,勾住他哥哥的心魄,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一個記號。
太噁心了。
羅君浮皺眉,“你有必要這樣對我說話嗎?”
羅君斐笑了笑,慢悠悠地站起來,他故意捏起嗓子,放柔了幾分,像個經歷變聲期的小姑娘,“哥哥,你身上的味道……太噁心了。又是黃柔小姐嗎?”
黃柔,像是一根刺,深深紮在兄弟二人的心底。
因為她,羅君浮離開了他。
因為她,羅君斐失去了一條腿。
他在深夜哀嚎的時候,羅君浮在黃柔的溫柔鄉里。
羅君浮噁心地甩開羅君斐,“你別太過分。”
“論過分我不及你,如果你沒有道歉的覺悟,就不要再進來了。”羅君斐如此說,他惡劣地把燕窩撒在羅君浮腳邊,“出去。”
羅君浮受了氣,甩袖離開。
道歉,道什麼歉?
又不是他的錯,他不可能道歉。
這一切,都不過時羅君斐的臆想。他是哥哥,絕不會向弟弟低頭的。
他這樣想著,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安春見羅君浮回來就放了心,“大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奴才還以為老爺又把你叫過去訓話了。”
羅君浮冷漠地道:“他現在滿心都是好兒子寫的文章,沒空搭理我。”
安春語結,又道:“少爺,那沐府的二小姐怎麼辦?”
畢竟女子不是什麼好物什,像是吐著芯子的蛇,隨時都可能咬你一口。
羅君浮愣了一下,又道:“能用錢解決的事,何必費那麼多心思,這錢又不是我賺的。”
“那少爺之前……”
“嘖,是我低估了她了。只要沐瀟湘不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我就不會動真格。”羅君浮說著,鼻尖嗅到衣間傳來的脂粉味道,如是女子溫馴的在懷中吞吐芳馨一般。他想到什麼,“吩咐下人燒水,我要沐浴。”
他纔不是娘娘腔。
安春點頭應是,不明白每次羅君浮從君歡樓回來之後都要特地去羅君斐那裏一趟,然後又怒氣衝衝的回來洗澡。
這似乎就是一個定律,羅君浮要氣羅君斐,可每次都被對方氣得夠嗆。
怎麼看,羅君斐都是贏家。
……
“從護國公府那兒傳來訊息,雪兒已經死了。”禾歡一邊擦拭著暗器,一邊對沐瀟湘說。
沐瀟湘躺在窗邊的竹床上看書,隨性地翹著腿,彷彿不關自己什麼事。
“按沐流光的說法是白芷之前打了雪兒一巴掌,雪兒懷恨在心所以伺機報復。”禾歡也不管沐瀟湘有沒有在聽,自顧自的說。
而後院花圃裡,趙氏的花已經被老夫人連根拔除了,重新種上了其他的。
這兩天一來趙氏都閉門不出,整天悶在自己院子裡。
沐瀟湘從書中回過神,“沐中成什麼時候回來?”
連南禹民都從邊境回來了,那沐中成也應該回來了纔是。
禾歡回道:“你還記得南禹民回來時,後頭那個不讓你坐的轎子嗎?”
“我記得……他說裡頭坐的是王妃。可是南禹民並沒有娶親,那人到底是誰?”沐瀟湘想起這點,也是疑惑。
寧顯塔離邊境也不算遠,正是南榮與東蒙交界處。若是南禹民接親,自己也應該知道纔是。
如果當初南榮使臣沒做那種事,她現在應該是南禹民的妻子,南榮的壽王妃。
沐瀟湘想著,手上轉佛珠的動作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