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狠辣不是說說而已
南悅白氣得臉色通紅,像一顆熟透了得番茄。
“君長戚,本宮是陛下親封的一品長公主,你如此是對皇室的不敬,是對律法的不敬,是對陛下的不敬!”她叫囂著,恨不得衝上去撕碎君長戚那張俊臉,如今她是被氣瘋了,根本顧不得什麼禮儀,“這樁樁件件罪責下來,你十顆腦袋也不夠砍!”
為什麼,君長戚總能將她氣成這樣?
她明明是公主,為什麼還要看一個太監的臉色?她不甘。
自己父皇如此也就罷了,連皇兄也是如此,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能治得住君長戚的人了嗎?如果有,她一定要好好封賞這個人。
君長戚放下茶盞,發出不大不小的輕響,卻像是敲在底下人的心頭上一般。
南悅白也是愣了一下,看著君長戚。
“藍一,牛嬤嬤作為公主殿下的嬤嬤,沒教好公主禮儀,讓公主如市井潑婦一般,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儀態,挑唆皇后娘娘與公主的關係,這怎麼論刑?”君長戚緩緩地說,沒有要問罪南悅白的打算。
不知道的還以為君長戚也怕南悅白三分,其實他只不過是做給南悅白看罷了。
身邊被點了名的飛魚服男子說:“回督主,按律應杖責一百大板,貶入宗人府。”
在場的人一聽這判決,知道已經在放水了。可是光聽那一百大板,就知道這牛嬤嬤沒有了活命的機會,哪兒還有命進宗人府?
牛嬤嬤聽到判決,一下子癱軟下來,“不……老奴伺候了公主一輩子……不該是這個下場!公主殿下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吧,你是老奴奶大的啊……求求公主殿下救救老奴吧!公主殿下……”
聽這說得悽慘,叫人聽著好不心疼,面上卻不敢顯現出來。可這牛嬤嬤也是罪有應得,平日裏仗著自己是南悅白的奶孃就爲所欲爲,欺壓奴才是小事,甚至將自己的侄子接進宮,弄了個混職,玷汙了好多宮女。這牛嬤嬤不管也就罷了,還威脅大家說誰也動不了她,誰想去告就去告。
想到這裏,眾人心裏的同情一下就煙消雲散。
這麼個可憐老太,還是打死好了。
南悅白急了,“臭閹官…君長戚……你不能這樣對她!她是本宮的嬤嬤,你沒有處置的權利。”
“要本督不處置也可以。”君長戚笑著說,可那笑容卻不是什麼好人會露出的。
鮮于楹還擔心自家這大師兄會怕這個刁蠻公主呢,不過在看到師兄這懟天懟地懟公主的樣子後,她也就放心了。
心裏不由跟著道:打死好,這老妖婆上次差點把我的耳朵揪掉了,現在還疼著呢。
君長戚接著說:“既然是公主殿下的人,處置權自然在公主殿下。”
南悅白想也不想地說:“那是,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東西?”
鮮于楹:“……”你怕是吃了s吧?
不知是不是這種話聽多了,君長戚也無關痛癢。他半托著頭,將南悅白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知公主殿下想怎麼處置牛嬤嬤呢?”
好像這君長戚每次都對南悅白格外的寬容呢,這不,乖乖就把處置權給交出來了。
“呵,她無罪。”南悅白高傲地挑著唇,挑釁似地看著君長戚。
料到你會這樣說。鮮于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她有罪。”君長戚說著,一邊抬手示意讓人將牛嬤嬤綁了個結實。
南悅白不滿君長戚這做派,眉頭一挑,“君長戚你欺人太甚!本宮的嬤嬤本宮清楚得很,嬤嬤她無罪!”
她的音量可謂是得到了昇華,讓她真真成了一個潑婦,毫無形象可言。眾人不由得抹了抹汗,感覺壓力山大。
這一叫喚,就把鳳棲宮裏的皇后給引了出來。
皇后秀眉微皺,看到滿院子的人,又看了看南悅白,眼裏不由閃過一絲厭惡。
不過她賢名在外,自然不會將這些表現出來。她走到君長戚面前,看了看一臉怒樣的南悅白和噙著狐狸笑的君長戚,無奈:“發生什麼事了?”
南悅白看了她一眼,也無半分恭敬,冷笑一聲說:“皇后娘娘來得好,這君長戚無緣無故要殺臣妹身邊的嬤嬤,說嬤嬤有罪,請問嬤嬤每天都在伺候臣妹?何罪之有?莫不是伺候臣妹已經成一種罪了?”
她用那隻脫了衣裳的臂膀指了指君長戚,又指了指牛嬤嬤,根本沒意識到什麼。等她後知後覺的收回來時,心下懊惱,更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君長戚。
皇后看著君長戚,對方抬眼掃了她一眼,皇后道:“君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處置一個奴才罷了,無需娘娘大駕。不過既然都這般了,臣也就只得拿出證據來了,只怕到時候公主殿下不認。”君長戚拱拱手,話語帶著些冷意。
皇后自然知道他拿得出證據,就算沒有證據也能現場造一個,如今這般拖拉,已經很給南悅白麪子了。
她便和道:“那就請君大人拿出證據來,不要平白污衊人的清白,更何況……還是長公主身邊的人。”
“臣省得,藍三,去將證人們請上來。”君長戚吩咐身邊人。
眾人一愣,證人……們?
這麼多的嗎?
南悅白聽罷也是一愣,這君長戚是在搞什麼鬼?
貼身宮女搬來了軟榻,皇后身子嬌弱站不住多少時辰,便坐下了。“君大人,這牛嬤嬤究竟所犯何時?”
君長戚只是笑,狐狸眼裏閃著暗光,“皇后娘娘一會兒就知道了。”
沒一會兒,就見藍三領著一群身著碧衣的宮女進入鳳棲宮,大約三十五個。
皇后一愣,美眸裡閃著疑惑,“君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一邊的南悅白看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什麼,譏笑一聲說:“君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筆,居然買了這麼多的人來。”
鮮于楹無奈仰天:傻狍子。
這南悅白和南禹安南禹民真的是兄妹嗎,這智商怕不是被消化排洩排出了吧?
君長戚掃了一眼,又道:“作案人怎麼沒帶來?”
藍三聞言,一抬手,只見兩個小太監又押了一個太監模樣的人進來。
皇后和南悅白更是疑惑了,不明白君長戚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而其他宮人們一看這陣勢,又看到那個被押來的人,心下大白。
牛嬤嬤看到被押來的是自己的侄子時,臉都白了,忙跪下請罪,“求求九千歲大人大量,放小侄一條生路吧,都是這群不要臉的賤蹄子勾引他的,讓他走了彎路……求求大人開恩吶。”
話一出口,不明白的人也明白了。
牛嬤嬤的侄子恨不得背過氣去,這是個什麼啊?賣隊友?
其中一個受害人大著膽子道:“呸,你個不要臉的老妖婆。是你的侄子仗著你的身份玷汙了我等的清白,又是你這個老妖婆,威脅我們一起不準說出去,也不能死,否則就要我們的家人一起陪葬……求求皇后娘娘替奴婢們做主,奴婢們也死而無憾。”
說著,眾人齊聲“求皇后娘娘做主,奴婢們死而無憾”,便磕了下去。
南悅白看愣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地的宮女,又看了看牛嬤嬤。清白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多麼重要,這牛嬤嬤平日看著是個知禮識大體又懂事的,怎麼這會兒卻出了這等事?
牛嬤嬤目光躲閃,心虛得不行。本來心裏打算的要咬緊牙根的,可不想被君長戚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她只覺得自己已經被押上了斷頭臺。
“這會兒,公主殿下該給這位隻手遮天的嬤嬤定罪了吧?”君長戚起了身,看著南悅白說。
南悅白繃著張小臉,不甘地咬著唇,面上感覺火辣辣的。
皇后皺著眉,狠狠地拍了扶手,“豈有此理,一個嬤嬤就有如此大的權利,當真讓人不能小看呢。”
話一出,不知其所指。
這一會兒,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了南悅白身上,希望她能給一個服人心的判決。
南悅白咬咬唇,音量比之前小了好多,“便依之前九千歲所判,杖責一百,丟入宗人府。”
她接觸到牛嬤嬤含淚的目光,南悅白於心不忍,畢竟這老嬤嬤用半輩子的時間陪了自己,難免有情。出了這種事,本應該判得更重些……直接取其性命纔是。
“輕了。”君長戚反駁。
眾人道:輕了,太輕了。
南悅白被反駁,面上過不去,不悅地道:“那依九千歲所言呢?”
這種時候了,君長戚都要佛了她的麵,讓她氣結不已。
君長戚轉向一直看戲的皇后,拱手:“這事不如就……”
眾人一看,便覺得不行。這誰不知道,皇后娘娘最是心善,平日裏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一隻,怎麼能判?
牛嬤嬤與她的侄子似乎是看見了曙光,一個勁的向皇后求饒。
皇后卻揉著太陽穴,面上憂得不行,“本宮近日頭痛得厲害,若真要判恐怕有失偏頗,陛下自是信賴君大人的,這事便交給君大人吧。”
“臣遵旨。”君長戚說著,面上露出一抹惡劣的笑容。
薄唇一勾,勾起一個惑人的弧度,卻是沒一點感情的,一片冷意叫人後背一涼。
他緩緩地道:“牛嬤嬤,杖責十五……丟入軍妓營服刑,刑期三年。若是途中死了……便在從其親人里拉一個替她繼續服刑。”
判決一出,牛嬤嬤臉一白便昏了過去。
她都一腳踏入黃土了,這怕不是折磨人嗎?
底下人一時心思各異,不知所想。
隨後,君長戚又看向牛嬤嬤的侄子,面上笑容更甚,嘴角勾起一抹殘忍,“你嘛……便施以宮刑,嗯……似乎要斬草除根才行。藍三,你命施刑的人便說…連根拔起。隨後就跟牛嬤嬤一起放到軍妓營,伺候牛嬤嬤,明白了?”
藍三面色無差,“屬下明白。”
一回頭,牛嬤嬤的侄子也和牛嬤嬤一樣嚇暈了,底下一股子尿騷味。
鮮于楹特崇拜的看著自家師兄,眼裏就差噴出噴出小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