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歌聲中出現一個透亮的少年音，一群老嫗轉過頭來，一個少年穿著醫院的白色睡衣出現在門口，紅色的小門映著他微微晃動的身影，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我來接你，回家嗎？”冷冬扶了一下門把手，開口。

    穿黑衣的女人有些激動的走過來，她看著冷冬似乎沒什麼事情的樣子，臉色雖然蒼白，但是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她跟前，連忙轉過身去，背對冷冬跪下道：

    “基督顯靈了！果然！基督顯靈了！”

    冷冬扯了扯嘴角，“不基督顯靈，是你兒子命大。”他咬咬牙，有些破罐子破摔，這算是他隨後一次問她了，要是她能跟自己回去，那就一切好說，如果不回去，呵，這破教堂，是別想在這呆著了。

    “呸！說什麼呢！你這樣說話是要下地獄的，一切都是父神的許可，一切都是耶穌的安排，你今天之所以能站在這裏，也是父神保佑！！”她慌忙繼續跪下磕頭，有些踉蹌的壓著衣服的一角。

    冷冬眯了眯眼睛，往前走幾步，直到走到最上邊牧師講道的臺階上，他豁出去了，今天要是不跟他母親弄清楚這件事，就不回去了。

    “我不信基督。”他轉過身來，平靜的道。

    “你說什麼！不信是會下地獄的！”李秋霜掙扎著站起來，臺下的女人們也對他怒目而視，有些鄙視的看著這個少年。

    冷冬看了一眼講臺上的書，很陳舊，似乎很久沒人來打掃過了，他伸出一隻手指，在上邊劃了一道，拿起來看，果然，都是塵土。

    “媽媽，吃點豬肉你說豬肉是上帝恩賜的，電燈接觸不良你說是上帝顯靈了，那麼既然上帝這麼厲害，如果我今天把這裏大肆破壞，你們說上帝會不會來直接把我殺掉？”冷冬微微一笑，看著李秋霜。

    “你要做什麼？”頭頂帶紅色緞帶的女婦人上前，直直看著這個惡魔一樣的少年。

    “不做什麼，只是想舉報你們而已。非法集資，你可知道有什麼後果？”冷冬道。

    “誰說的？我們沒有，你別想無賴我們！”她連忙把李秋霜扶住，在她耳邊悄悄說話。

    “有沒有不是你們說的算的，這要看警察了。”冷冬走下來，看著陌生的母親不再說一句話的樣子，真是噁心啊，果然還是這麼沒用，連一個活生生跟自己又血緣關係的人類都勸不回來。

    他徑直往外走，他不打算就這麼直接放過他們，但是下一步的行動要等接下來的這一堆教徒一起。

    “你會被雷劈的！！遲早會被雷劈死！”一個女人大聲喊著，有些破鑼嗓子。

    冷冬頓了頓，往外走去。

    出了這條街，再往東邊走走，旁邊有賣五交化的地方，這個地方他來過，很久之前，父親曾經帶他來買過東西。

    冷冬走過去，看著店裏塞得滿滿，琳琅滿目的商品，問了一句：“店主，有汽油嗎？”

    戴著橡膠手套的店主從裏間出來，還吃著剛買的熱乾麪，嘴上一嘴的醬，嚼了兩下，瞄了一眼這年輕的少年，猶豫了一下，把碗放下，回答：“哎！有的，您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