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錐心之痛
冷冬感受到微微的涼意,睜開眼睛,配悅齊正在昏黃的燈光之下忙碌著,他眼前是他纏著一圈繃帶的腦袋,已經不流血了,倒是顯得有些搞笑。
他嗤笑一聲,“傻子,疼嗎?”
配悅齊頓住,“不疼,我怕你疼。”
冷冬坐起來攬住他的脖子,“是挺疼的,你怎麼就能直接給我擋了那些,都是樹枝和石頭打在身上不疼嗎?”
“明天你還有事,早點睡,腿上的傷口有些腫了,是我沒照顧好你,我應該的。”
配悅齊起來關了燈,躺在床上,剛剛被冷冬抱了一下,忽然又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刺痛,才知道背上的傷應該也很重。
他安靜的呆在床的一邊,一動不動,似乎早已睡著了一樣,冷冬閉上眼睛,也入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冷冬起來了,他昨晚好像聽見配悅齊去衛生間的聲音,他沒怎麼在意,不過一大早配悅齊就騷包的換了件衣服。
“髒了。”配悅齊說,他一大早就出去,跑了好幾條街纔買了一件稍微能穿的玄色衣服,他正襟危坐,看著冷冬。
“怎麼不知道也給我買一件,昨天晚上我還摔了呢。”冷冬吃著早餐,小聲嘟囔句。
“我想問你的事情,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今天我要跟你一起,你別想把我拋下。”配悅齊有些難受,他已經決心要一絲不苟的照顧著冷冬了他再也不想看看見他身上出現任何的傷痕。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月光下看到的一幕,他就覺得心裏針扎一般的疼痛,如果再因為自己的失誤造成他受傷,自己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實在拗不過配悅齊,只能讓他跟著上了山,配悅齊和晗仙兒只有一兩面之緣,冷冬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做的對是不對,如果晗仙兒真的留了話不想看到他,他的出現對晗仙兒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山上鬱鬱蔥蔥,鳥獸哀鳴,被人踩出一條小道,遠遠的蜿蜿蜒蜒向着河流而去。這座已經久遠的記不清歷史的荒山上,是他們中許多人的故土,冷冬也覺得這樣。
每一輩的老人去世,都會被葬在這裏,沒有人問過為什麼要在這裏,也沒有人說過是不是能換個地方埋葬終老。
死亡本身就是神聖的事情,它帶來的莊重感和儀式感如果不能打動你,那生命本身的凋零和厚重一定能讓你對任何事都狠不下心,都保有最初的一份善良,也讓你問不出任何話。
遠處吹吹打打的過來幾個人,頭頂白布,腳踏白鞋,一身素衣,銀錢飄落,他們抬著一具新打造的棺槨,冷冬一看到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為首的女人正是李秀琴。
前面吹著響器的十來個男子走的十分穩健,飄飄灑灑的白色紙錢從領頭處撒向身後,飄飄揚揚如同雪花,四個壯年男子光著上身抬著棺槨,嘈雜的響器奏著悲愴的歌漫山遍野的宣揚,似乎要搞得人盡皆知。
如果說對於冷凍來說是錐心之痛,那麼對於李秀琴來說那就是整個世界都塌了,冷冬有些吃驚她的變化,這女人頭上沒戴白布,但是一頭的頭髮幾乎全白了,她面色隱忍,眉骨上挑,眉心蹙成一個川字,臉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