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音九靈終究還是去了，迎著所有後妃嫉妒的目光，走在司空寒的身旁，從內務府拿走了只有皇后纔有資格用的衣料。

    這一個時辰，音九靈過的很痛苦。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些人真的出手了還好，可她們現在只是用眼神殺人，她也無可奈何，要是真的表現出不悅，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

    當然這鍋不能自己背，都是司空寒的錯！要不是他跳出來鬧么蛾子，今天自己會過得很愉快的，音九靈在心裏狠狠地給皇帝記了一筆。

    這一天，司空寒成功走進了鳳陽閣，被音九靈親自帶著進去的，心裏不由得開始炸煙花。

    這個時候他還天真的以為，只要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殊不知音九靈帶他回來，只是覺得有些話需要找個無人的地方說，註定被宣判死刑的，沒有掙扎的餘地。

    寢殿裡的東西音九靈一點也沒有改動過，因為無從下手。司空寒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這裏的所有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陳設的，完美到音九靈誤以為這會是個故人。

    後來她發現，大概原主的喜好和她類似，所以司空寒能做得這樣完美。

    這麼一來，音九靈就開始對司空寒的行為嗤之以鼻了。

    當年那麼好的機會，非要親手把屬於自己的皇后推給不成器的弟弟，現在後悔？晚了！

    反正她是沒有考慮過司空寒看上的是她而不是原主這個可能性。

    回到自己的地盤，音九靈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拿起針線繼續忙碌。

    司空寒從一開始的興奮，到現在心無波瀾，只不過那雙眼睛始終沒有從音九靈的身上移開。

    音九靈在做一身大紅色的嫁衣，別問司空寒是怎麼看出來的，因為沒有人會在自己的常服上繡上金色的鳳凰，因為除了皇后，所有人都沒資格穿。

    音九靈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嫁人的，甚至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嫁其他人，那她做這麼一件衣服，是在暗示什麼嗎？

    司空寒又開始想入非非了，如果眼前這姑娘想要的是皇后的位置，他立馬給，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就這樣，一個穿針引線，一個目不轉睛，時間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音九靈終於結束了自己的工作，俯身咬斷了金色的繡線。

    這身衣服已經成型，上面繡的鳳凰栩栩如生，府鳳凰于飛，極好的圖案。

    當做好得的衣服完全趁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司空寒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音九靈做的嫁衣是裏外兩件，外面就是一層薄紗，兩件衣服一起上身，背後的鳳和凰呈交頸的樣子，極其的恩愛。

    不過薄紗上一隻凰，裡面那層纔是鳳。鳳求凰是美談，那凰求鳳呢？

    音九靈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滿意的笑了，“還是紅色好看，可惜我不能穿。”

    司空寒已經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他甚至開始回憶當年眼前的姑娘是穿了怎樣一身衣服出嫁的。

    那個時候先帝離世不久，雖然皇族不用像普通人家一樣守孝三年，卻也不能大肆鋪張。

    那個時候這姑娘十六歲，正是最美的年華，耽誤不起三年的時間，所以就那麼草草的出嫁了。

    沒有十里紅裝，因為將軍府不待見她，親生母親不喜歡她，那場大婚寒酸至極。

    最美好的人值得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只可惜回頭想想，她什麼都不曾擁有，就連那份看得比命還重要的感情，也被別人踩在了腳下。

    “這衣服好看嗎？”

    “好看，很好看。”司空寒只能靠著本能點頭了。

    “那就好，”這回音九靈真的滿意了，“回頭讓人送給玉嫻吧，禮部的嫁衣華貴，卻比不得親手做來情誼深重，她十指纖纖卻拿不起繡花針，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了。”

    百姓家的女兒出嫁的時候，身上的嫁衣都是自己一針一線所制，情意都藏在裡面呢。

    原主也想過穿一身自己所繡的嫁衣，嫁給自己最喜歡的人，只可惜皇家規矩森嚴，王妃的嫁裳只能由宮中的繡娘來做。

    司空寒哪有拒絕的道理，“回頭讓人送去就是了，也不枉你做了這麼久。”

    “畢竟玉嫻要嫁的是我愛了很多年的人，這是最後一份禮物了。”

    最後備下的大禮，有商玉嫻這個神助攻在，司空宸估計腸子都會悔青了。

    司空寒從音九靈滿含恨意的聲音裡，聽出了一份執著，那樣的深情，就算心中恨意難平，也不捨得多加折磨。

    這是個天大的誤會，音九靈想要說給他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司空寒已經腦補出了心愛姑娘在暗示自己永遠不會變心。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自己難為自己了。

    “我們……”

    音九靈笑著打斷他的話，“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你的心裏問題了。”

    琰琰：“……”

    司空寒：“……”

    愛上一個人是心裏問題？那你自己是不是無藥可醫了？

    司空寒動了動嘴唇，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端正的坐好，像極了誰家乖寶寶的模樣。

    這是求生本能，音九靈對乖孩子完全沒有抵抗力。

    琰琰有種不好的直覺，他弱弱開口問道，“孃親覺得他有心裏問題？”

    “嗯，”音九靈嚴肅的點點頭，“典型的認知障礙。”

    “……”完蛋了，他這個做寶寶的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對，皇上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