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算是預設了司空寒的話，打掉這個孩子，能為王妃換得一線生機。

    他也把一個被司空寒忽略的問題提了出來，那就是孩子的父親是瑞王司空宸，就算司空寒是皇上，是天下之主也不能直接決定這個孩子的生死。

    誰曾想司空寒不加思考，直接道，“去配藥吧。”

    要配什麼藥，不言而喻。

    音九靈知道這個孩子必死無疑，卻不允許這個孩子今天就沒有了。

    司空寒的心疼不重要，她要的是司空宸後悔終生，現在時候未到，可不能出了岔子。

    她當下就掙扎的睜開了眼睛，聲音虛弱道，“出去，都滾出去！”

    昏迷中醒來的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發現了自己的空間裡闖進了陌生人，所以眉頭皺得緊緊的。

    司空寒被吼了也不鬧，這軟軟的聲音雖然帶著怒火和不悅，卻更像是撒嬌。

    就好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貓崽兒被吵醒了，不悅的伸了伸爪子，可愛極了。

    這麼可愛的小人兒，怎麼能被一個孩子拖累丟了性命呢？音九靈的表現無意中讓司空寒更堅定了決心。

    “還愣著做什麼，給王妃配藥去，耽誤了時間你負責嗎？”

    太醫心裏更苦了，王妃皇上都是大佬，一個也惹不起，暗中還有位王爺呢，這不是為難人嘛！

    音九靈明知故問，“什麼藥？”

    “葉兒吹了風，自然要喝藥，”司空寒嚴肅極了，“今日跑出去吹風已經是極大的錯誤了，現在還是聽話些為好。”

    嗯……看起來就是爲了師妹著想的好師兄，然而這都是假象而已。

    可是音九靈又不能直說自己什麼都聽見了，只得軟下態度，“謝皇上。”

    “現在能去配藥了嗎？”

    皇上，微臣不能！這話也只能在心裏說給自己聽聽，他可算是看明白了，皇上現在根本不把自己兄弟當回事，外邊那些人的話可能不中聽，卻不是空穴來風。

    默默腦補了一下皇族之中的愛恨情仇，年過半百的太醫腿軟的退出了房門，去配藥。

    皇上的話可是聖旨，一個小小的太醫還沒有抗旨的膽子。

    達成了目的之後，司空寒心裏鬆了口氣，他問音九靈，“已經鬧成了這副模樣，日子還要這麼過下去嗎？只要你開口，未來想怎樣都隨你。”

    只要你開口說一句話，無論是堅持王妃之位，還是想要和離，朕都準了。

    前些日子顧及皇族的顏面，也顧及兄弟情分，司空寒的態度很堅決，一直在當和事佬，今天所在讓他有了改變。

    司空寒並不能經常見到王妃，大部分時候葉珊珊都會把人拒之門外，以至於他的認知有點偏差。

    今天音九靈是故意讓他心疼的，目的也的確是達到了，只是有點刺激過頭了。

    司空寒現在的情緒太複雜，在音九靈的計劃之外。

    “皇上，臣妾真的還有退路嗎？”被人心疼終究不是什麼壞事，音九靈眨眨眼，不帶半點情緒，“路是臣妾自己選的，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臣妾自作自受，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我也不例外。”

    “這話說的不錯，可是朕想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就此放下前塵，就當王妃已死，想要隱姓埋名過自己的生活也好，想要榮華富貴也罷，朕都能給你。”

    就算是彌補這些時日曆來的虧欠吧。

    司空寒想好了，心冷了想要離開京城，那他就給她準備田地宅院，如果想要榮華富貴的生活，那就認作妹妹，封作公主，風風光光再嫁良人。

    若來日兩人之間的情誼發生了變化，後宮裡也可以有她的一席之地，中宮尚無主人，那個位置也能給。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好過今日痛苦絕望。

    這樣一來，孩子就更不能要了，因為孩子會是很大的阻礙，一旦有了子嗣，這人就真的放不下了。

    音九靈根本不知道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腦補了多少東西，她閉上眼睛，裝作考慮了很久，才輕聲道，“皇上以為臣妾是以德報怨的人？您覺得臣妾真的能放下嗎？”

    “嗯？”

    “老實說，臣妾很小氣，”音九靈眼睛裏多了一份別樣的神采，“今日的痛苦，臣妾會一一還回去的，傷我的欠我的，我會通通討回來，妾身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對於司空寒來說，這也是個不錯的訊息，“終於想通了，忍氣吞聲只能讓那些人得寸進尺，進攻纔是最好的防護，葉兒終於長大了，朕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