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不遠，我再也受不得被大東帶出來的龜速，更受不住心頭感動於慌亂交織的煩躁。

    感覺我忽然停下，大東當即湊近了來看，一雙眼紅著，隱有水花，“是不是很疼？”

    我不由得搖了頭，索性將一橫，算了算了，該怎地便怎地，由它去了。

    但很快，這份無奈強扭的從容被打破了，因為爛棍、小媽跟著娟娟來了，就在治療室內。

    瞧見他們，大東瞬間大怒，一步跨出就到了爛棍面前，“我叫你打阿野！”

    拳到半路，爛棍給一把捏住，隨即往邊上一扔，大東便被帶得趔趄。

    “我靠！”我頓時站了起來，也顧不得剛打上的石膏，抓了醫生手裏的繃帶卷就砸了過去，“你再動他一下試試！”

    娟娟愣住了，小媽愣住了，爛棍則咬牙切齒。

    沒理他們，我伸手去拉大東，後者馬上自己爬了起來，往我跟前一站。

    我看得心煩，揮開好著的手就給撥到了身後，怒道：“大東是我的人，小爺都捨不得打，哪個敢打他！”

    “好好好！馬野你好得很！”爛棍緊著拳頭，小媽一看頓時慌了，趕忙扯住了他。哪知爛棍猛抬胳膊掙開了小媽，緊跟著轉身就走。

    小媽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這纔去追爛棍，而我也瞧了向了娟娟，口吃道：“娟娟，剛……剛我是在演……”

    “你什麼腦子！”大東忽然站了出來，指著娟娟就罵，“明明知道阿野在生氣，你還非把他們帶來，真是從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我當初就不該……”

    “夠了！”我踢了大東一腳，看後者沒動，馬上就拍了他後背一巴掌，“還不給娟娟道歉？”

    “我為什麼要道歉？明明就是她不對，知道你生氣還來惹你，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傷得這麼重。”

    娟娟抿了抿，我以為她要哭，卻不想她開了口：“對不起阿野，大東說得對，是我不好。”

    我不由鬆了口氣，故作平靜道：“那我們走吧。”

    娟娟前頭走了，大東伸手來扶，我馬上打了他的手，同時不斷往前遞著眼神。可很快我胳膊還是一緊，大東小心地帶著路。

    “小夥子，他只是手腕受傷，不礙事的。”

    大東立馬瞪向了身後的醫生，“要你管！我心疼！”

    醫生不開口了，我也沒法吭聲。先前的一幕又一幕，不斷回放著。大東的緊張，他的怒火，他的字字句句，以及他對娟娟的毫不留情，無一清晰地表明，他越界了。而我，在大東被爛棍推開的瞬間，我的暴怒，我的言語，似乎也一樣越界了。

    我與他，當真是在演戲？

    “你在想什麼？廣告人選還是後續專案？”

    我搖了搖頭，忽然問：“大東你喜歡我嗎？”

    “喜歡，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我偏開了頭，心虛道：“沒啥。”

    “喔。”大東應了聲，頓時讓我心頭很是不快，可他卻大笑了起來，“哈哈，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擔心我是不是？你放心，我好著呢。我剛中午一直在等你吃飯，結果還沒吃上就到了這裏，要不然爛棍也佔不了那麼大的便宜。”

    “你還沒吃飯？”我馬上扭回了頭。

    大東愣了愣，驀然大怒：“他們也做得出來，打了人還不給飯吃！我靠！”

    說完，他猛然加快了步伐，而我卻機械地跟著，自己何必在意那麼多，大東純粹就一腦回路奇葩的蠢貨，剛哪怕我問他愛不愛我，估計也會毫不猶豫地說是。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情商又沒有小爺高，他能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