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的顯然不止我一人，耳邊的細碎總會時不時傳來。

    迷迷濛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被子猛然被掀開，緊跟著床墊狠狠一顫。我當即開眼，邊上大東坐著，柔和的地燈打在他身上，描摹出光滑的背影，卻看不到臉上表情。

    “我知道你沒睡，讓我去方便。”

    聽到這聲，本就心情不好的我立馬怒道，“你特麼找不到？要不要我帶你去！”

    大東沒吭聲，頭卻飛快轉了過來，面有怒色。

    我瞬間記起來了，我利用預留的口子黑了他的褲衩，此刻脫與穿全在我手腕上晶片掌控之中。再看了他一眼，我莫名煩躁，抬手就推了他，“還不快去。”

    大東走了，我也還了他自由，悅耳的水聲如期響起，我稍微鬆了口氣。

    很快，沖水聲、腳步聲傳到耳邊，床墊也猛然一顫，我纔看到大東收了腳、翻了身，再一撩被子，他便一動不動地背向了我。

    我是不是做得過分了？大東雖然腦回路奇葩，可他的出發點僅僅只是想要幫我，可我卻防得像個強盜一樣。

    “大東？”

    沒人應我，我煩悶地吐出了口氣，怒道：“別給臉不要臉，我都在給你道歉了。”

    大東依舊沒動，我忍不住推了一把他的背，面前的人還是半點回應也無。

    “嚓！愛接受不接受，小爺還不稀得說了！”

    身子一彈，我也背了過去，可心裏的不得勁卻是怎麼吐氣都吐不乾淨。忍了一陣，我猛地坐了起來，再一把將大東翻了過來，“來來來，做做做！現在就做！”

    啪！

    我臉上頓時火辣，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大東，他竟然扇了我巴掌。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是我陳向東犯賤，根本就不該管你！”

    剛聽完，我身子驟然翻倒，大東怒衝衝地已經到了門邊。

    咔擦！門開了，耳中腳步聲遠去。

    我馬上回過神來，再也顧不得臉上的痛，打與不打，跳下床就追，“給我滾回來，大半夜的鬧什麼鬧！我都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眼前，大東立著，背影頎長，全身上下就只有那條被我黑過的褲衩。

    莫名地，我心頭的火飛速消了，可剛纔還急促的步子卻怎麼都邁不出去。

    “大東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自以為是，也是我太自私，根本就沒考慮到你感受，我……”

    大東猛然轉了過來，臉上閃著兩行光，他居然哭了。

    自責、羞愧潮水而來，我剛未盡的話噎住了，我剛邁不出去的步卻動了。一把將他扯過，我抱住了他。

    滾燙顆顆而下，砸過、涌過我的肩背，再順之而下溼了好大一片，熱過很快又在風中涼過。但在胸口，我與大東緊貼的地方，火熱卻一直都在，甚至還悄然傳遞，往上更往下。

    耳中的哭聲依舊，甚而還有發展的趨勢。此時此刻的我，有慌亂更有無力。慌亂並非我感覺到了身下的覺醒，而是與無力混在一起，成了我想要安慰大東卻根本不知該做什麼，煎熬得讓我只能越抱越緊。因為，這是從未有過戀愛經驗的我，唯一能想到的處理方式。

    大東終於給了我回應，哭聲消了，而我的後背、腰上卻傳來手掌的溫度，大力的擁抱恨不得將我壓進他的身體，滾燙也在此時越發肆意傳遞。

    我身子不由顫了顫，想要避開彼此相抵的鋒銳，可卻根本不得其空，反倒是心裏慌亂迅猛滋生，加速的血液躥入腦門，讓我思緒和呼吸一起逐漸紊亂。猛地，我將臉貼上了大東的面頰，可很快又撤退開去，手掌急切配合，稍稍分開點點間隙，我便一口咬上了面前的唇，略軟卻很鹹。驟然，那張唇回咬了過來，同我一樣全不得章法，亂且疼。

    我頓時回過神來，消失的力氣瞬間迴歸，再一分，我彈到了一邊。

    我愣著，大東卻似乎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