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毀不掉的畫軸
接過僕人手中的藥箱,陳建南盤腿坐在沙發上為自己細細的上藥。
原先山洞中昏暗,他以為只有胳膊受傷,沒想到在光亮處一看,手臂,腿部皆有或輕或重的擦傷,尤其是膝蓋處,細微石子和血漬已經黏在來一起,看著都讓人生畏。
陳建南迴想起上滴滴的時候,司機顫抖的手,總算是找到了理由。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自嘲一笑,為戰修羅受傷,卻被世人誤以為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想著心事,一下子把握不到輕重,棉籤壓的狠了,陳建南嘖了一聲,輕輕擦過血漬,正欲纏上一圈繃帶,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他熟練的劃開手機一看,是林夢茹。
“陳建南,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怎麼都不接啊?”配上一個貓貓的表情,陳建南看得笑了,這是著急了嘛?
他也顧不上未曾處理的傷口,回撥了一個視屏通話過去。
秒接。
軟軟的聲音傳來,“喂。”
“嗯,你在幹嘛?”
對面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鏡頭晃了好幾晃才穩定下來,“我剛剛在浴室吹頭髮,你最近是出去了嗎?”
看著林夢茹的笑顏,陳建南心情一陣大好,故作思索的樣子,“對啊,去了趟山上,沒訊號不是。”
“啊?那你要不要緊啊?受傷了嘛?處理過了嘛?給我看看!”林夢茹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
陳建南有些後悔剛剛撩撥她了,給她看傷口少不得被唸叨,她又會擔心,天知道他一看到她的淚眸就心疼的不得了,現在不給她瞧她也會不依不饒的,想了片刻,他終是將攝像頭換了個角度,對準了他輕微擦傷的左腿,解釋道:“下山的時候被樹枝剮蹭到了,哪裏那麼弱,沒什麼大傷,你看我剛剛已經擦過碘酒了,你要不要過來親自檢視?不過我還沒有洗澡,等等……”
還未等他說完,鏡頭那邊的林夢茹已經羞紅了臉,“胡說什麼呢,你自己的傷我擔心它做什麼,你自己處理,我不看你,我,我那個鍋上煮了湯,要關火了回頭說啊!”
火急火燎的樣子似是真的擔心廚房,陳建南看著黑掉的視屏,笑出了聲,他們同居了那麼久,從沒有見過她燉湯,嗯,挺好的,“進步了”。
匆匆上完剩下的藥,回到書房,準備記錄下這次的經歷,卻眼尖的發現桌上多了一幅畫軸。
陳建南心頭一跳,書房的鑰匙只有他一個人有,平日裏的打掃都是他自己做的,他出發前明明將桌上收拾的乾乾淨淨,是誰偷偷潛進來放了畫軸?還是別的什麼將畫軸轉移了過來。
上好的沉香木做軸,雖看不到紙面的材質卻也能猜出畫絕非凡品,究竟是什麼?
陳建南緩緩走進書桌,開啟一看,大驚失色,這畫不是別的,正是他在山洞中遇到的美人圖,相比畫在坑坑窪窪的山壁上的畫,這畫將女子的五官刻畫的更加生動形象,就連山間的草木也是根根分明,栩栩如生。
可這幅畫!他明明扔在了山洞口!
若說當時畫的出現時因為山洞的鬼怪,可現在脫離了山洞,憑空出現在家裏,這就說明,山洞中的遭遇,都是因為這一幅畫。
陳建南一陣惡寒,不管是處於什麼原因,他都不會允許這樣一幅畫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既然扔不掉,那就燒掉好了,他從不信邪。
他隨手捏了個火星拋到了畫軸上,直到沉香木上飄出縷縷白煙才收手。
既然這畫有靈,那被燒燬自然是有情緒,他不介意用畫來好好提升一番自己的天賦值。
陳建南坐在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畫軸,這次他要好好看著,這畫究竟還能不能翻身。
望著那畫軸漸漸變成一堆灰燼,他安心多了,滿意的敲了敲桌子。
“嘁,哪裏來的神鬼,我纔不信呢。”
說罷,他抬起頭準備離開,卻發現書房門口掛了一幅一模一樣的美人圖。
它完好無損掛在牆上。
陳建南大驚失色,調動力量一查,天賦點毫無變化。
他心下一沉,看來這畫軸來歷不凡,連忙召出一顆黑色珠子,想借用黑色珠子的力量,將畫毀滅。
不料剛剛催動黑色珠子,卻又見一縷白煙,暈暈乎乎的狀況和上次不相上下。
陳建南知道,他又入了幻境了。
那美人並未躲藏,直直的站在他面前。
陳建南死死咬住自己的牙,告誡自己千萬不能掉以輕心,雙手握拳,正是發動攻擊的姿態。
美人盈盈一拜,嬌聲道,“公子且慢!奴家並無害人之心,請公子收手聽奴家一言。”
陳建南將信將疑地鬆開了手,將手背在身後,時刻準備出招。
美人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自覺的後退了好幾步,抬眸瞧著他。
“公子,我並無惡意,只是命運悲慘,除卻將人引入幻境這一途徑,再無別的法子可與人交談,山洞一次亦只是想與公子談話,是我的錯,並未與你明說。”
陳建南戒備心重,順著話頭詢問,“那既然如此,你跟著我幹嘛!”
美人垂眸,“我被困在那山洞千年有餘,公子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生人,我,爲了脫困,不得不跟上公子,請公子見諒。”
陳建南點點頭,表示理解。
“我本名葉青卿,原也是官宦之女,養在閨閣之中,上元佳節,人流擁擠,和家僕擠散,在燈謎前結識了一個書生,因他才華斐然,與他相知相愛,本以為會天長地久,可不料他爲了求取功名,將我賣了,和一個魔鬼做了交換,功名與我,他毫不猶豫的將我賣給了魔鬼,至此,我被生生世世的困死在著畫軸中。”女子越說越悲傷,索性背過身去,抽抽噎噎。
陳建南不做評價,不過是另類陳世美的故事罷了。
“所以,你跟我出山洞是?”
“自然是想請公子救上我一救。”女子泫然欲泣。
陳建南面露不解,“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如何救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