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在告別鳳雲風祖孫三人，白子清又去藥房抓了藥，這次徐爺爺沒抽菸，在院子裡和平生玩。

    平生見了薛與塵，卻嚇得躲在徐爺爺背後。

    “不怕不怕，咱小莊主的朋友，不是壞人。”

    徐爺爺趕緊安慰平生。

    “徐爺爺，我們今天回去了，先生要我抓些調養身子的藥，我記得位置，就不麻煩您了。”白子清道。

    “好。”徐爺爺道。“有空常回來看看。”

    “放假我會回來的。”白子清道，他並不想一個學期請幾個月的假。

    然後，在取了藥，打包好了，兩人就準備離開山莊。

    踩著石砌的階梯，兩人又聊了起來。

    偏近黃昏，夕陽西下，橙紅色的落日餘暉打在兩人身上，多了些許暖意。

    “與塵，你如何看待平生？”白子清道，他非常在意那個孩子，半死不活，如同怪物，但是這一切只是因為徐爺爺的執念。

    平生早該死了。

    “他很可憐。”薛與塵回答。

    無論怎麼說，無法活下來可憐，被迫活下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也可憐。

    “平生是徐爺爺的孫子，小的時候，生病死了，徐爺爺捨不得他，就請了匠人把他做成人傀，留在身邊。”

    人傀類似魔傀，不過主要材料是人，而且成功率極低。平生也只是一個半成品。

    “儘管，我並不認同徐爺爺的做法，這樣的愛，有些…偏執。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徐爺爺愛他的孫子。”

    白子清說著，聲音小了下來。

    “我不知道徐爺爺和平生是否幸福…只是，我認為，愛應該要成全，和放下，而不是留下。”

    他用的是“留下”而不是“活著”。

    對於他而已，平生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現在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

    留下的只有軀殼，並不能說是活著。

    只不過，人傀到底算不算是生物，這個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評判標準。

    人傀雖然不呼吸不吃飯，但是是有自我意識，可以溝通。

    可生物所該有的共同點，他並沒有。

    “這樣…確實，不妥。”薛與塵的回答又變得非常的簡單，一句話能只用幾個字來說，就不捨得多幾個字。

    有時候，白子清是無法理解他想表達的意思。

    “…對你，不會變成…那樣。”薛與塵道。

    白子清剛想要問薛與塵是意思，兩人就走到石梯盡頭，也來到了溯雲山莊的外圍。

    進入山莊是有單向傳送陣，但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傳送陣，大概是爲了防止某些病人跑出去…

    沒有許可的病人是離不開山莊，會有心靈系的魔法觸發擾亂心智，雖然自己個人看起來像是在找路出去，但實際一直在原地打轉找不出離開的路。

    俗稱“鬼打牆”，但這個心靈系魔法官方名次是“輪迴”。

    一眼就能看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不遠處，那是薛與塵的車。

    距離上次白子清乘坐他的車，還不到半個月。

    開車過來的是薛家司機。

    司機是一位看起來有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著西裝。

    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來是一位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