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約定
婦人聽到馬不封的話,當即輕嘆一聲,“還不是因為打仗啊!男人都被抓去當兵了。”
“現在怎麼還打仗?”公孫明朗很是好奇地問道。
蕭婉月一直沒有喝水,這時候出聲解釋道:“我們已經離開大夏國的地界,現在是在蒼南國境內,他們正在和他們的鄰國東越開戰。”
公孫明朗這才明白,看向一旁的司聞笛,後者雖然足不出戶,但是也算是博覽群書,尤其是山水遊記看的很多,自然比少年知道的更多一些。
聽到蕭婉月的介紹,婦人這才知道眼前這幾人竟然都是他們蒼南國西臨的大夏國人士,頓時有些羨慕,因為現在整個天下大夏國穩穩排在第二大國,而且是以武力最強聞名於世,即使是第一的商國都要承認在武力上對比大夏國仍是略遜一籌。
這些事事都是丈夫最開始當兵回來告訴自己的,最開始丈夫當兵是奔著士兵的賞銀去的,當時蒼南國尚未和東越開戰,只是儲備兵源,所以男人一年還可以回來個一兩次。
只是在前年開始,他就沒有回來過了,偶爾會讓人寄回來一封信,信上只是說了幾句大體安好讓家裏放心的話,另外隨信一起寄來的還有幾兩碎銀子。
婦人就一直擔心自己男人是不是打輸了被俘虜了,千萬不要戰死沙場,那樣的話孩子還小,以後的日子婦人根本不敢想象。
“幾位竟然是大夏國的人,聽口音還真是沒有聽出來呢。”婦人一臉驚訝地說道。
馬不封也是客氣回道:“一路跋涉來此,風餐露宿,路上倒是有著不少有趣的事。”
“真是難為情,家裏只有這一間屋子,就是想要幾位住下也沒有地方了,你們先等一下。”說完婦人直接回到了屋子,小男孩想要跟著卻被婦人叫住在門外。
不一會婦人再出來時手上就多出了一個布袋子,在眾人面前輕輕開啟疊的整整齊齊的花布,露出了裡面的幾兩碎銀子,婦人解釋道:“這是我家男人寄回來的,我平常種的地夠我和非兒吃穿,所以這幾兩銀子我一直都沒捨得花,既然這次讓馬郎中醫治了非兒,這錢你們拿著,不要嫌少,因為我就這麼多了。”
婦人推手準備遞給馬不封,馬不封連連搖頭,這可不是他矯情,本就算裝著金山銀山的他要是收了眼下婦人這辛辛苦苦攢著的銀子,估計身後這幾人都會打死自己。
見到馬不封不收,婦人繼續說道:“家裏沒地方住,倒是讓幾位沒法歇息一晚了。”
馬不封正要說什麼,只見到一隻白皙的手一下子從後面伸了過來,一下子把一塊金子放在了石桌上,這直接把婦人嚇了一跳,眼神呆滯地看著拿出來一塊金子的蕭婉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我們真的不缺銀子,這個算是留給你們的,好好鄰里幫忙修修屋子和院子,再給孩子買幾件衣服。”馬不封雖然語氣平淡地說道,但是心裏卻連連罵蕭婉月敗家!
婦人哪裏敢收,連忙將金子拿起放在馬不封手裏才說道:“我們娘倆這麼活著就很好,吃穿夠用,也有個地方不用怕風吹雨淋的,要銀子也沒用啊。”
雖然婦人這麼說,但是眼神也是偶爾瞥向馬不封手裏那枚金燦燦的金子,又趕緊移開目光,眼神裡倒是沒有什麼貪婪之色。
徐煜朝看著一旁的小男孩盯著桌面,那裏放著自家孃親攢了好久的銀子,孩子不懂得連自己都不讓碰的那堆閃著銀光的東西為什麼孃親要送給別人。
徐煜朝輕輕揮了揮手,對著小男孩說道:“小傢伙,你不是說要去摘冬棗給我們吃嗎?冬棗呢?”
小男孩頓時指了指不遠處院子角落那顆棗樹,小胳膊小腿的連忙爬下凳子,就是準備往棗樹跑去,一旁婦人連忙叮囑道:“慢點,你後面屁股還沒好利索呢!”
徐煜朝站起來,對著婦人笑道:“沒事,我去看著他,正好也看看著棗樹如何。”說著當真走向了棗樹。
婦人看了下棗樹下的一大一小,回頭看著蕭婉月幾人,爲了破除尷尬,提起水壺又是幫他們倒滿了水。
樹下小男孩不斷躍起想要夠到樹上的棗子,但是無奈年紀太小,身材還沒有長開,所以他只是摘下了一兩顆。徐煜朝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小男孩不斷跳起來夠棗,沒有任何要幫忙的意思。
小男孩又準備爬樹,可是還是沒法子爬上去,所以小男孩低著頭來回數著手裏棗子的數量,然後抬起頭數了下正在聊天的眾人,小臉頓時垮下去了。
“想不想我幫你夠,絕對能拿到一整捧棗子。”徐煜朝終於出聲對著小傢伙說道。
小傢伙連忙衝着徐煜朝使勁點了點頭,徐煜朝伸手在棗樹上摘了一顆紅黃相間的冬棗放在了嘴裏嚼了起來,吐出了棗核才繼續說道:“但是我幫你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你說!”小男孩早就迫不及待了。
“我在這裏埋個東西,等五天以後你挖出來然後給你娘,行不行?”徐煜朝此時像個騙小孩子的販子,神色都很一樣。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以為多難呢!小男孩聽完徐煜朝說的立馬點了點頭,催促徐煜朝趕緊幫他摘果子。
徐煜朝一伸手對著這棵棗樹輕輕一彈,頓時冬棗像是下雨一般乒乒乓乓落在了樹下,孩子連忙彎腰撿的不亦樂乎。
靜靜等待著孩子撿的七七八八了,先送到婦人手裏時,徐煜朝才把背上的那把黑色長刀在背上摘了下來,用內力挖了一道坑後把刀埋在了坑裏。
等孩子回來,正好徐煜朝恢復原樣,倒是小傢伙根本不在意這個,又仔仔細細把地上的棗子又掃蕩了一遍,做到了一個不剩,這才衝徐煜朝笑了起來。
剛纔婦人答應他了,手裏這些棗子就屬於他了,他從來沒想過一次可以吃這麼多冬棗。
石桌那邊婦人最後還是沒有收下金子,但是也沒有再執意把自己的銀子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