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買馬
房間裡武不印和馬不封相對而作,若是平常武不印身邊總會有一個侍女,專門負責端茶倒水,畢竟這位馬家莊的莊主雙臂已失,人盡皆知。
眼下兄弟重逢,自然不會讓外人在場。
馬不封充當了武不印的侍從,端茶倒水,挽發擦嘴,樣樣不落下。
武不印沒有覺得彆扭,馬不封也沒有覺得委屈,二兄弟都覺得這是天經地義,尋常至極,哪怕換換身份的話,同樣如此。
“不封哥最近就別出去了,不瞞你說,哪怕二十多年過去了,這馬家莊裡面還是不乾淨啊!”武不印嘆了一口氣說道。
“嗯,想來你這馬家莊裡還有不少眼線,估計這會那群人就應該知道我回來了。”馬不封幫武不印倒了杯茶,然後說道。
武不印皺了皺眉毛,眼神凌厲道:“我已經禁止出入了,若是還有人以身試險,正好好好打掃打掃這烏煙瘴氣的馬家莊!”
馬不封嘆了一口氣,“等他們來了你就不要摻和了,我們武家就剩咱倆了,以前犯的錯就從我了結吧。”
“哥,那不是你的錯,你是被人陷害的!這一次我們要麼一起死要麼一起活!總之這次我不會再跑了!”武不印聽說馬不封要一人扛所有事當即出聲反對,言語激烈。
馬不封擺擺手,示意不要再談論這個了,眼神看向武不印的袖子問道:“告訴我你手呢?誰幹的?”
“沒事,都過去了。”武不印搖搖頭,不肯說。
“告訴我!是誰!”馬不封一把將杯子放在桌子上,頓時酒水四濺。
武不印還是搖頭不說,馬不封望向他得雙眼,眼裏盡是氣憤。
即使武不印不說,馬不封清楚,自己弟弟這雙手肯定是因為他丟的,但自己將死都不能幫其出口氣,委實氣人!
“好,等他們來了我問他們!”馬不封起身準備出門。
“哥!我不想報仇了!”武不印抬頭看了眼馬不封,旋即垂下頭繼續說道:“咱們都老了,那些人也死了二十年了,我只希望活著的人繼續活著就好。”
“好!本就是我欠你的,這一次我回來就沒想著再走了。剩下的事,我來辦。”馬不封說完回身走出房門,只留下武不印一人。
武不印想喝杯酒,卻發現侍女不在身旁,頓時悵然。
司聞笛摸了摸那隻小狗的狗頭,對著小狗和身後的幾隻狗說道:“你們可要乖乖的。”
客棧夥計看著女扮男裝的司聞笛正在和狗說話,頓時在心裏暗自腹誹這少年像個娘們!
沒辦法,徐叔叔突然說要換地方,無奈之下蕭婉月一氣之下買的這幾條狗就只能交給客棧夥計收留了。
本來夥計是不願意的,可不知怎麼滴,一轉頭又是應了下來,口口聲聲對司聞笛保證以後一定給狗找個好去處。
情況所迫下公孫明朗只好勸說司聞笛將狗留在這裏,畢竟接下來的路還很長。
蕭婉月看著那隻衝着司聞笛搖尾巴亂蹦的小狗輕呼了一口氣,徐煜朝見此輕聲道:“以後不要再意氣用事了。”
蕭婉月聞言回過頭大眼斜了一眼他,輕罵了句臭男人,隨即邁著長腿走開了。留下一臉呆滯的徐煜朝。
四人慢慢走在路上,徐煜朝和蕭婉月並肩走在最前面,司聞笛和公孫明朗則靜靜跟在後麵,這回不是後面的少年少女走得慢,而是前面倆大人走得輕緩。
“喂,怎麼突然想著去的?”蕭婉月沒有側目,依舊望著前方說道。
徐煜朝沒有回答,眼神望著路兩側的鋪子,像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樣。
蕭婉月不但不惱,反而嘴角向上彎了彎。她知道她喜歡的那個男人並沒有變,只是似乎變得更溫柔了些罷了。
去了心頭的那一絲困惑,蕭婉月揚起頭一臉得意地往前走去。
一旁的徐煜朝則是疑惑看向她,因為他忽然發現後者腳步突然變得輕快了。
“我估計這兩天只是風雨欲來,倒不如先去買去看看馬如何?”徐煜朝對著蕭婉月說道。
後者心情大好,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又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重重點頭。
因為她忽然想到,有馬的話跑路快!
馬家莊的駿馬最是出名,但是價格也是公認的高,自然也是最好找的。
馬市上自然熱鬧,雖不至於摩肩接踵,但時不時總有一群群人在和馬販子聊著價格,不斷看著一匹匹的駿馬,徐煜朝都沒有停下來詢價的意思,蕭婉月曉得他懂馬,跟在他後面絕對買不虧。
二人身後的少年少女不斷交頭接耳,一會指著一匹全黑的馬說好看,一會又指著另一匹白馬說這個更好看。但這些徐煜朝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多看。
買馬最重要的是看其氣息,單純看毛色只是最最低端的一種,而之前身為毒門八門旗兵的徐煜朝,騎過的馬又豈止千百。
一直到路過一匹很尋常的馬,徐煜朝這才停下腳步,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匹就在那靜靜站著的馬,賣馬的是個老頭,跟尋常馬販子不一樣,見有客戶來了也不套近乎,就那麼直愣愣坐在馬廄旁發呆。
“老闆,這馬多少錢?”徐煜朝主動來到老頭面前詢問道。
老頭抬起頭打量了一眼徐煜朝,低下頭繼續發呆,根本不願意搭理他。
徐煜朝面色尋常,倒是身後的蕭婉月有些打抱不平了,你一個賣馬的不理人是幾個意思?是買不起還是咋滴?
“說話!”蕭婉月低頭衝着老頭冷冷說道。
這次老頭連頭都不抬了,裝起了聾子。
蕭婉月見此頓時邁出一步結果就被徐煜朝強行壓了回來,正當徐煜朝準備再次開口說話時,一旁又想起一道聲音。
“前輩,這匹馬我很喜歡,能賣給我嗎?”
眾人轉頭望去,那是一個男子,渾身布衣,最外邊攏著一件灰色披風,模樣有些風塵僕僕。
賣馬的老頭抬起頭看了一眼後來的男子,又是什麼話都不說低下頭,這方人都有些不知其所以然,一時都站在原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