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怎可如此
徐煜朝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句話他沒有反駁,雖然小男孩說法是錯誤的,但是在徐煜朝看來,村子如今如此卻實有著他的責任。
要是沒有聽到蕭婉月的話,把這群畜生殺得一個不剩,哪裏還會有現在這些事情,此時的的確確是跟自己有因果的。
而對於因果一事,徐煜朝想來看得很輕,但是並不是不信,因為冥冥之中真的有著世人難以捉摸,難以探知的關係,而這些和自己的境界有著更大的影響。
若是在百里客棧的時候,他倒是對這些毫不在意,哪怕是最後境界跌落也無所謂,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眼下每一步路都需要他有著強悍的實力作為壓陣,作為這個隊伍的定海神針!
要不然之前在司家,馬不封和蕭婉月不一定活下來,要不然未來或許遇到趙家錢家孫家等等,馬不封和蕭婉月境界已經很高了,但是對比將要面對的那些還是差了許多。
所以他必須要把眼前這個事處理好,不求皆大歡喜,但是一定要求一個問心無愧!
徐煜朝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的小男孩,男孩眼睛裏已經蘊含著滿滿的仇恨,他已經認定就是徐煜朝害死了他最愛的孃親!
徐煜朝想了下,於是伸出手掌一巴掌直接把小男孩抽倒在地,小男孩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失去孃親和仇恨已經完全讓他絲毫不理會鑽心的疼痛,站起來對著徐煜朝跑了過去,結果迎接他的又是徐煜朝的一巴掌,他再次被擊飛。
這一次直接嗆倒在地,白嫩的手臂在地上磨得通紅,隱隱往外滲著血跡,小男孩費勁力氣爬起來,再次跑向徐煜朝,等待的結果是又一次的抽飛。
這樣來來回回整整五次,小男孩再也站不起來了,小臉就貼在地上,沾滿了土,悄無聲息地哭了起來。
他恨這個男人帶來災難,他更恨自己,年紀太小,能做得他太少。
徐煜朝見到小男孩沒有力氣再站起來,這才緩步走到小男孩的面前,居高臨下看著趴在地上的小男孩,微微說道:“我要你記住現在這種感覺!永遠記住這種無力感。”
小男孩眼睛裏露著兇光,小男孩微微抬起,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裏生出了一種殺意!
徐煜朝看著小男孩的模樣,冷哼一聲繼續說道:“等會去把我之前在樹下埋得東西挖出來。”
徐煜朝看著小男孩,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許非。”小男孩應聲回道,怕對方想錯又是補充了一句:“明辨是非的非。”
徐煜朝挑了挑眉毛,“不錯的名字,希望你對得起這個名字。”
小男孩萬般忍耐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徐煜朝笑了笑:“睡會吧,讓明朗揹着你。”
“啊?我揹着?”公孫明朗頓時苦著臉確認。
“那要不然我背?”一旁司聞笛立刻出聲道。
“別,我背,男兒可翻山可揹人,一個小毛孩子我背得動。”公孫明朗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小男孩身前,轉過身蹲了下來,回手拍拍後背示意後者快點上來。
小男孩也不害怕,大大咧咧趴在上面就開始睡覺了,不一會就流出了口水。
“喂喂喂!睡覺就睡覺,流啥口水!”公孫明朗小聲嘟囔了句,頓時一旁的司聞笛眼神看過來,少年連忙閉嘴,不敢再多說。
武不印,蕭婉月和馬不封三人並肩走在一起,徐煜朝居中,蕭婉月回頭正好看見這一幕,不由心情大好,衝着徐煜朝說道:“看來是真的困了。”
“能不困嗎?擱你你試試!”馬不封頓時沒好氣地說道。
蕭婉月眼神頓時冰冷地看著前者,武不印連忙出來打圓場說道:“哥,這次是你不對哈。”
蕭婉月冷哼一聲不做計較,追上前去和徐煜朝並肩前行,馬不封看著蕭婉月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副咒罵的嘴臉,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武不印看著一旁像極小孩的哥哥,心裏有些許感嘆。
徐煜朝望著前方,眼神有些擔憂,這剛進入蒼南國的領土,戰亂的影響還不是太大,若是去到蒼南國和東越交界處,正是兩軍交戰之地,想必到時候兵荒馬亂的,路一定要難走很多很多。
似乎察覺到了徐煜朝的擔憂,蕭婉月好看的眸子盯著他的側臉,有些出神。
那微微長出來的絡腮鬍子給這個男人增加了不少男人味,想起以前徐煜朝的樣子,蕭婉月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回過身,發現徐煜朝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蕭婉月理直氣壯地問道。
“沒見過你這麼美的。”徐煜朝看著蕭婉月淡淡回道。
“無恥之徒!都爲人師表了,說話還這麼輕浮!”蕭婉月佯裝憤怒說完,大踏步往前,拉開了距離。
在徐煜朝看不到的地方,蕭婉月嘴角微微翹起,一臉得意。
接下來一路小男孩就像一個忠實的小跟班一樣,對徐煜朝言聽計從,徐煜朝讓他跑他就跑,讓他睡他就真的能睡著,除了徐煜朝之外,小男孩只對司聞笛有些親近,對其他人從不主動說話,大多是別人問他他纔會回答。
這可把馬不封氣得牙癢癢,可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乾脆馬老頭直接不搭理他了。
越往前走越是感覺到戰爭的殘酷,不少村子在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燒的七零八落,荒廢多時了。
最讓眾人無奈的是他們曾到一個小村裏,因為身上乾糧並不多了,於是他們決定要買些糧食,結果問了村子一圈,沒有買到一粒米,壓根就沒人願意換。
在蒼南國,越往東越接近東越國,錢越不值錢,糧食纔是真真正正能讓人安心的。
須知,在徐煜朝的眼中,不管是正在攻城準備屠城的東越軍也好,是正在扮演正義一方守護這萬萬百姓的黃玉城也罷,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即使是殺正在喪心病狂攻城的東越兵,那也是在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