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意外驚喜
黑夜之下,御花園中央有一處亭子,亭子四角各自站著一人,裡面青石雕刻的石桌前有二人相對而坐,氣定神閒。
“竟然是他們!”徐煜朝看清二人面目後倒是有些詫異,因為亭中二人他都認識。
一個是之前月夜荒野中放走的那個人,還有一個就是珍寶坊的守林人!
不知道為何,二人似乎很是熟絡,各自飲茶偶爾還會笑著交談幾句。
至於守在亭子四周的人倒也有倆個熟人,分別是之前謀殺過的斷逸和陳樟,至於另外兩個就比較面生了,估計則是守林人的手下。
珍寶坊,明明是蒼南的勢力,為什麼會在這大夏的御花園中談笑風生,這本身就是一樁趣談,而由此徐煜朝有了一些推測。
莫非蒼南大舉進攻東越,珍寶坊有著很大的功勞?
之前在落鳳山的時候,曾經聽沈鳳凰說過最近的天下大勢,東越岌岌可危的情況下,大夏卻忽然出擊,一舉攻佔了蒼南的天都城,還讓朱無敵被迫去城門前投敵。
只見珍寶坊的那名守林人,此時倒是容光煥發,看著對面的男子,他得意地笑了笑,然後說道:“眼下天下大勢已定,陛下可有什麼反應?”
“那還用說?自然龍顏大悅,直接就是賞了一眾官員,還專門提了你珍寶坊的名字,放心吧魏老哥,這賞賜是跑不了的,甚至有可能是一地封王也說不準。”
守林人輕笑一聲,不過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最後得意的對諸葛今明說道:“那還是多謝諸葛兄你將這樁機緣贈與我呀,放心,等到皇上的賞賜下來了,絕對是不能讓諸葛兄白忙活的。”
諸葛今明回以微笑,舉起手中的茶道:“以茶代酒,來,喝酒!”
“好!喝酒!”守林人同樣點頭,將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
不過他沒有注意到,他仰頭喝茶的時候,對方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相較於面對面的微笑,這絲笑容要更真誠一些。
二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彼此客氣完,守林人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諸葛兄知不知道這次陛下召我過來是為何?”
“皇上的心思豈是我敢猜測的,只是估計只有好事沒有壞事,魏老哥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來,喝茶。”諸葛今明把茶輕輕一讓,自己就開始吹著茶葉喝了起來。
被稱作魏老哥的守林人同樣只好端茶喝了起來,只是心中有事,這個茶是怎麼都喝不出來味道,索性就放了下來,正好看到亭子外陳樟正輕輕晃動自己那幾百斤重的身軀,不由像諸葛今明問道:“我說諸葛兄,你這手下倒是厲害,一看就是不俗,很重的殺氣啊。”
陳樟聞言回頭往回看去,眼神裡滿是不善,不過瞬間就被諸葛今明眼神給瞪了下,這纔回過頭去,諸葛今明出聲賠禮道:“管教不嚴,向來散漫,冒犯了老哥還請多多包涵。”
“無妨,這樣的人雖然有些不聽話,但是勝在殺力強,的確是個得力幫手。”守林人毫不避諱地點評道。
諸葛今明面色不變,只是笑了笑不說話,眼神卻是看向剛剛轉頭看來的段逸,在得到對方的眼神示意後,諸葛今明臉上的笑意更盛,緩緩起身站了起來。
“客氣來客氣去,可真是煩人,不過幸好,以後就再也不會有這些個煩心事了。”諸葛今明雙手負後,緩緩走下臺階。
亭子中的守林人臉色陰沉,還未出聲詢問,頓時氣血上涌,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半張石桌。
看著茶杯中也被濺上血水,守林人這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道:“卑鄙!竟然下毒與我!”
“哎,這話說得不對,我可沒有下毒,只是在茶裡放了點蠱而已,來段逸,介紹下你的蠱。”諸葛今明往前走了幾步,沒有回頭,對著段逸說道。
“十八回頭路。”段逸沉默寡言的性子不變,言簡意賅地說道。
徐煜朝沒有再理會公孫明朗,少年道完歉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兀自杵在前者面前,低著頭,一臉的歉意。
“酒好不好喝?”徐煜朝不知道何時抬起頭看著少年問道。
“啊,好喝啊,可香了!”公孫明朗不假思索地說道。
徐煜朝點點頭,眼神望向那邊似笑非笑的許華,沒來由有些無奈,眼神轉向少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沒看出來他是故意搗亂的!這你都能讓他得逞?”
“但是那不倒翁是真的香啊!”公孫明朗很是委屈的抬起頭看著徐煜朝道。
“行了,喝了就喝了,下回記得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徐煜朝沒來由想起之前在毒門的時候那個告訴自己這句話的那個人。
那是徐煜朝審問了三天的一個讀書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個書生,竟然能忍受得住連十大惡人都沒有忍住的酷刑。
當時看著在邢架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書生,他實在好奇問道:“你這樣究竟是爲了什麼?就爲了一個名聲?”
那名書生當時回答他的就是這句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最後書生還是死了,死在了毒門的種種酷刑之下,臨死都是沒有吐露半個字。
徐煜朝找了個地方把他埋了,給他立碑的時候,徐煜朝希望書生下輩子不要再投胎做人了。
太苦,太累。
雖然這句話在眼前告訴少年,他並不能感觸頗深,但是徐煜朝相信,總有一天少年會像今天的他想到那個書生一樣想到他的。
果然,公孫明朗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抬頭見到徐煜朝略顯嚴肅的表情,頓時連忙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聽懂了。
“請許華過來,我有話跟他說。”徐煜朝眼神望著許華淡淡笑道。
其實不併不需要公孫明朗去請,許華一直在注視著他們,這會早就不請自來,“怎麼?這會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說吧怎麼比試?”
徐煜朝輕輕搖搖頭說道:“並不比試,只是有些疑問想要請教下你。”
許華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大大咧咧坐在徐煜朝附近,然後拎起手裏最後一瓶的不倒翁問道:“你不嚐嚐?”
徐煜朝伸手接過,喝了一口,眼神一亮,做不來馬不封那般,只是微微點點頭說了句確實不錯。
許華有些得意,喝了一口酒繼續道:“說吧,想要請教什麼?我不敢說我都知道,但是那些皮毛還是略懂八九的。”
略懂八九?
徐煜朝聽到許華這個自創的詞語笑了笑,看著正翹著二郎腿的許華道:“能否問一下,你覺得刀劍的區別在何?”
許華聽到這話,皺皺眉,“這個我可回答不了,我就是一個練傘的,刀劍用的馬馬虎虎,打那個老頭還行,但是你讓我講這刀劍之爭,講不來,不會講,不想講。”
“你最開始練的是槍吧?”徐煜朝忽然問道。
“喲,可以啊,好眼力,這都讓你看出來了,至今為止,還麼有人能逼我用槍啊。”許華將後背上的傘取下來,放在地上,然後枕著傘身望著天空嘮叨道。
“你就是老國師說的蒼南第一人吧?”雖然是問,但是徐煜朝一副篤定的模樣。
“沒錯,我就是那傳說中的蒼南第一,怎麼?你不會這才知道的吧?”許華有些不悅的看向徐煜朝。
見到徐煜朝點點頭,許華微微抬起的頭又落回了傘上,“難怪,我第一次報上名字竟然有人連眉毛都不皺一下,我還以為你多麼厲害呢,原來是不知者無畏啊。”
徐煜朝沒有在意許華的冷嘲熱諷,又問了一個題外話,“依你看,那孩子練什麼好?”
許華將頭抬起,看著那邊蹲在那邊看馬老頭喝酒的少年,搖搖頭又躺了回去,“咋了?這孩子是你徒弟?那不是你教什麼他學什麼唄。”
“你看不出來他是天生的劍胚?”徐煜朝眼神黯淡。
許華冷哼一聲,“當然看的出來,所以你問這個問題就是多餘的,咋個意思?你想教他劍?”
徐煜朝微微點頭,許華接著接話道:“那不就結了,你教什麼他學什麼唄,要不然你就讓他自己去拜師學刀去,你可是師父啊,你教啥他學啥唄,這有啥好糾結的。”
見到徐煜朝沒有回答,許非坐直起來,眼神望向那邊正在偷偷抿著酒水的公孫明朗,“因材施教?挺難的。”
“是啊,因為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對的,所以總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徐煜朝輕輕嘆了一口氣道。
“這有什麼愁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大不了就讓他刀劍雙修不就得了。”許華大大咧咧的說道。
徐煜朝無奈看了眼許華,刀劍雙修,說得輕巧,全天下又不是誰都是你這樣的天才,更多的是藝多而不精,得不償失罷了。
那邊公孫明朗偷偷看了眼徐煜朝,發現那邊樹下的倆人都是看向自己,當即回過頭去,一臉的心虛。
馬不封瞧著少年這樣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手中本就半壇的不倒翁美酒,又是下去了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