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舉杯對飲
徐煜朝放緩了速度,靜靜等到朱七來到自己的身邊,於是徐煜朝笑著請袁英幫自己牽著馬,自己則是腳下一瞪,瞬間來到了朱七這匹馬上,而朱七正被徐煜朝抱在懷中。
對於這等姿勢,本來應該嬌羞的朱七好似全然沒有察覺任何不妥,反而是放心大膽的將手裏的韁繩遞到了徐煜朝的手掌中,自己則是順勢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的眯著眼讓徐煜朝帶自己前行。
袁英見此,臉上泛起笑容,只是這笑容就連身後的四名護衛都能看出來時多麼的笑不由心,只是誰也不會說出來。
一路上再也沒有言語,只是朱七見到新鮮事物的時候都會大聲的叫嚷,徐煜朝也不會覺得吵。
袁英和朱七相比而言,他更喜歡朱七一點,因為前者好似這芸芸眾生一般,來此人間追求著大多人想要的,而朱七卻更願意看身邊那些自己沒有的。
兩女的出身都算是含著金子出身的,只是這種種又大不相同。
路程不算太遠,也就幾十裡,本來徐煜朝想要一口氣直接走到但是袁英卻想要原地休息下,而朱七也是一臉希望地看著徐煜朝。
馬兒在吃草,而人們卻都圍在一個地方,畢竟現在春節將至,天冷的還是很厲害的,即使徐煜朝幾人穿著厚厚的皮絨,但是擋不住刺骨的寒意。
“這鬼天氣,都這樣了還不如好好休戰幾天,等到春和日麗再痛痛快快的廝殺多好啊!”這麼出人意料的話自然是朱七說的。
袁英像是看一個怪胎一樣的看著朱七,後者當即瞪了回去,徐煜朝當然不願意摻和在二人中間,反正他知道朱七是吃不了虧的,甚至說重點,後面這四個護衛就是爲了看著朱七的。
朱七正準備有所動靜,但是眼神瞥見徐煜朝看向自己的眼神,頓時小聲對著面前的袁英說道:“你得感謝你的徐大哥,要不然你現在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救不回來!”
“這位小丫頭,要是沒讀過書就好好去上私塾,這樣吧你學書的錢我都幫你付了。”袁英話雖如此,但是看向朱七的眼睛裏滿是嘲諷。
“你!”朱七眼神一凌,還不待她有所動靜,徐煜朝身後那四名護衛瞬間來到了袁英的身邊,一臉戒備地看著朱七。
“嘁,膽小鬼,本姑娘懶得跟你說話。”說完朱七蹦蹦跳跳地來到了徐煜朝的身邊,對著徐煜朝開始絮叨起來。
從喝酒聊到了女人。
城牆本就風吹雨淋太過久遠,哪裏撐得住撞山柱的力量,只一下,那牆就踏了。
但是這一次不是東越不想砸城牆,而是在黃玉城外有著一條護城河,好巧不巧這條河正好擋住了這攻城機。
公孫明朗看著徐煜朝一手手掌按在巨大城門之上,手掌中散發著一股力量,將手掌周圍都被扭曲了一樣,讓人暫時看不清之前那個破口處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城門外震耳欲聾的震響也是停息了,只有門外大軍在交頭接耳在討論著什麼。
看到這一幕,就連黃嘯這個滿臉胡茬的漢子都是呆呆地張著嘴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一旁,發現在後者臉上也是活見鬼的樣子,二人再次望去。
徐煜朝臉上略顯凝重,掌心前這個撞山柱有些超過他的猜測,要不是因為破口處已經足夠伸出手掌,黃嘯他們就會發現他擋在門上的那隻手,手掌已經往下滲著鮮血了。
東越兵中數萬人自動避讓出一條長道,然後倆邊兵將都舉著一面麵盾牌,一個看樣貌還只是三十不過幾歲正順著這條路直接來到了攻城機腳下。
凝望著安靜按在撞山柱前面的手掌,他沉默了一會,直接拎起腰間懸掛著略長的長劍直接抽了出來,一劍就奔著徐煜朝那隻手掌劈下。
身邊之人本想出聲說這樣沒用,可是他想了想眼前此人高舉酒杯,美人在懷的樣子,還是忍住沒有說出來半句。
一劍劈下,那人感覺就像劈在了棉花之上,即使看著劍刃距離那隻手掌還有著幾寸的距離,可是劍卻始終碰不到一根手指。
接連試了幾次以後,這個人氣惱至極,手中一看便不是凡物的寶劍,竟然直接扔到了一邊,他挽了挽繡著金凰的衣袖,一言不發轉身便是原路返回,一直回到了一個帳營中。
帳子是臨時搭建的,很是簡陋,僅有三張桌子和一張掛在東邊的一個圖騰畫像之外,別無他物,而此時在一張簡易木桌面前,坐著一個老神在在的老頭,正打著瞌睡。
身穿不凡的年輕人,進來發現老人睡覺後,本來怒氣衝衝的臉忽然間變得和尋常一樣,甚至腳步都慢了許多,生怕出聲打攪了後者的睡覺。
正當年輕人緩緩往回走準備退出帳營時,那老人說話了。
“這回知道單單靠著一個鐵器是沒辦法攻下一座城的。”
年輕人當即坐回老人面前,在老人伸直身體時,他才發現在老人趴著的桌子上,正有個金色薰香爐往外冒著絲絲藍煙。
“刀為單刃兵,而劍為雙刃,所練之法自然不同。”徐煜朝淡淡說道。
“這我哪裏知道。”公孫明朗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徐煜朝看了一眼還在拔刀的許非,回過頭解釋道:“這樣練的是刀勢,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單刃兵的刀可以這樣,但是劍不行。”
聽到徐煜朝的話,公孫明朗自然好奇了起來,連忙問道:“那劍應該怎麼練?我總覺得劍沒有刀來的霸氣嘛。”
“霸氣?你倒是說說看你眼中的霸氣是什麼。”徐煜朝淡淡一笑,問向少年。
“刀嘛,不就應該是見山劈山,見水劈水,凡是一切阻擋之物,一刀劈碎,但是劍不行,一會向上挑,一會刺的,委實不如刀來得迅猛陽剛。”公孫明朗開始還會看著徐煜朝的臉色說,到最後說得越來越起勁,便只管唾沫橫飛,將心中刀劍的區別一一說了個明白。
徐煜朝也不出聲,就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聽到有些地方,他會微微點頭,有些地方則會微微皺眉,但都沒有打斷少年的話。
少年嘮嘮叨叨整整說了半柱香才意識到是不是說得多了,一回頭髮現坐在一旁的徐煜朝正低著頭,正以為後者睡著了,就聽到徐煜朝開口說道:“你繼續說,要不然我也不知道怎麼教你。”
“二叔,我還是想學刀。”公孫明朗最後才說出了這句話,其實之前半柱香說的話很多都是有所偏向的,都是為這一句做個鋪墊。
徐煜朝還是搖了搖頭,原本滿懷期待的少年頓時灰頭喪氣,手中的鏽劍也提得有氣無力的。
“許非,你過來。”徐煜朝衝着那邊練習拔刀的小男孩喚了一聲。
小男孩子向來對徐煜朝的話言聽計從,收起黑刀抱在懷裏就跑到了二人的面前。
公孫明朗看著許非手裏的黑刀很是羨慕,卻沒看到小男孩看他手裏的鏽劍也是同樣的眼神。
這一切都落在了徐煜朝的眼底,這種事就算讓他說,他也說不清楚的。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喜好這件事是從骨子裏,從心裏發出來的,聽不進別人的勸的。
“你陪你明朗哥交流下心得,我去跟馬老頭聊聊。”丟下這句話,徐煜朝便是向馬不封走去,只留下一小一少,一個持劍一個抱刀,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要交流些啥子心得了。
但是許非確實是打心裏聽徐煜朝話的,見到少年雙眼只盯著自己懷裏的刀,他緊了緊手臂,先開口問道:“你練劍怎麼樣了?”
公孫明朗聽到練劍這個詞就頭疼,順勢躺在不遠處的一顆樹下,腦袋倚著樹幹,唉聲嘆氣道:“還能怎麼樣,第一步,有了一把舊劍了。”
說著少年舉起手中的鏽劍,一臉嫌棄。
許非仰起頭,小眼珠子盯著少年舉起的鏽劍,對於劍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他更喜歡徐煜朝親自教他功夫。
也不是說馬不封教的不好,但在許非眼裏,徐煜朝教他,他會是最開心的,哪怕後者對他嚴厲也好,對他要求嚴格也好,罵他也好,這些都不打緊。
“我能摸摸你的劍嗎?”許非小聲問道。
“給你給你,這有什麼,一把破劍而已。”少年直接把劍丟給了一旁的男孩,自己則是雙手墊在腦袋後面,閉著眼曬著太陽。
都說冬日的陽光最暖人,果然沒錯。
“嘿,把你刀也借我看看唄?”公孫明朗眼眸低垂,看著抱著刀的許非問道。
許非猶豫了一下,把手上的黑刀遞了出去,公孫明朗連忙坐直身體,無比認真地雙手接過黑刀,和對鏽劍完全是倆個樣子。
少年站起身雙手握刀,刀尖對著身後的樹幹,學著之前許非那樣,一刀刺出又瞬間往回收,結果沒有控制住力道,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但臉上笑出了花。
反觀許非則是一寸寸的撫摸著劍身,彷彿那一身鏽跡都是可以觀賞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