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不玩了
徐煜朝搖頭道:“你我都是一起到的,並不算我贏,等到有機會再試一場,若是贏了你出銀子,若是輸了我掏銀子。”
“可是你這還揹着……”
姜尚還想說話,就聽見徐煜朝打斷道:“男人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說了就要自己先去信,放心,真想要給我錢的話我一定會收下的。”
姜尚見此也就不再多說,三人這纔將視線放在樓下的街道上,果然在四周人滿的街道上,有著一行人緩步向前。
大約望去有著七八人的樣子,有著前後四人抬著中間的一頂轎子,在前方有著一人舉著一個金色的牌子在前面走著,而在轎子後面也同樣有著一個人舉著一塊金色的牌匾,倆快牌匾上所寫的東西都是一樣的,都是一個大大的夏字。
這正是大夏國的國字,看來轎子裡的人是大夏國的朝廷官員沒有錯了。
徐煜朝眼神微眯,打量著剩下的最後一個人,此人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身上穿著並不規整,沒有身穿統一的官服,就連得體都沒有做到,一身看著有些老舊和鬆散的粗衣穿在身上,要多寒磣有多寒磣。
但是此人與轎子同行,雖然一身邋里邋遢,但是要是細看之下,不管是抬轎子的四人還是舉牌子的兩人臉上都沒有一點看不起的神色。
甚至還有一絲絲的戒備。
這一切讓在樓頂的徐煜朝看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姜尚一把年紀和閱歷放在那裏,自然看得出些許端倪,同樣看得出七人中的不同尋常。
倒是那一頂金色的大轎子更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不少人都是翹腳以觀,想要看看轎子中人,只是轎子四周密實無縫,根本看不到一點轎子裡面的光景。
而在二人身邊的姜不二正趴在屋簷邊上,抱著簷角上的那隻祥獸興致勃勃地看著。
姜尚忍不住說道:“我看這轎子中的人多半會到地方纔會下轎,不如我們就直接到最後去看如何?”
徐煜朝則是搖搖頭,眼神繼續看著下面道:“就看他這烏龜爬,你我再去喝上一杯在去都比他先到,不著急,先在這多瞧瞧,萬一能碰上個出來攔路地不就很有看頭了?”
姜尚不明白徐煜朝的意思,雖然姜尚年紀一大把看得多見識得多,可是術業有專攻,在看這方面,終究是沒有八大旗主的徐煜朝看得真切。
就在不遠處,那熙攘的人群中,正有一夥人眼神陰翳地打量著轎子,遠觀過去就知道絕對來者不善。
“不急不急,信不信馬上就會有好戲登場了!”徐煜朝見到姜尚不明所以的眼神,於是笑著說道。
果然就在轎子緩緩前行到那一夥人身邊時,忽然一聲暴喝響起:“狗官!拿命來!”
話音剛落,頓時四五人在人群中飛出,一個個手裏都拿著一件趁手的兵器,全部殺氣騰騰地往轎子飛去。
見此情景,抬轎子的四人連忙放下轎子,每個人都在轎子車輪邊抽出一把官刀持在胸前嚴陣以待。
而那兩位舉著牌子的人直接把手中的銅牌匾一橫當作兵器,等著賊子靠近。
讓徐煜朝最意外的是那位餃子旁穿著寒磣的男子竟然趕緊閃到一旁,與轎子拉開幾步距離,確認沒有任何飛來橫禍後,又站住回頭看起熱鬧來。
人群頓時亂作一團,四處逃走,不一會原本鬧哄哄的街上只剩下了轎子七人和忽然竄出來的一夥攔路賊人。
徐煜朝和姜尚二人便就地從屋簷上坐了下來,都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倆方人馬,生怕一個不留神,戰局就已經結束了。
上面的人在看戲,但是下面的兩方人確是生死之鬥。
攔路而出的這夥人中,有一個看著要瘦弱許多,但好似剩下的人都聽他的,這時他站出來說道:“識相的就趕緊滾,要不然非要陪這個狗官一塊送死,兄弟們可真是覺得忒不值當了。”
說完他身後的人都笑了起來,只是見到對面七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動的,頓時讓他們有些難堪,旋即也不再言笑,各自拿穩手裏的兵器,戰況一觸即發!
如此情況下,那轎子裡的人竟然也是沉穩了得,仍是不願意說一句話,而抬轎子的四人梗死持刀立在轎子四角,每一個拿了刀就彷彿換了個人一般,不再是低頭駝背的轎伕,看那眼神和氣勢,個頂個是使刀好手。
而在轎子不遠處,那個衣衫不整的男子並沒逃走,而是站在轎子十步之外,繞有興趣地看著。
攔路這夥人自然注意到了他,回身幾個眼神後,專門有一人站出來,防著此人臨危出手相助。
“前輩覺得哪方能贏?”樓頂上徐煜朝看著腳下問到身旁的姜尚。
姜尚輕撫鬍鬚,微微沉思後說道:“這名大官一定會到地方的。”
“為何?”徐煜朝目光看向姜尚問道。
姜尚又仔細看了一下腳下形勢,然後分析道:“且看雙方人數並無太大差距,而且自始至終那個看著像閒人的男子臉上就沒有出現過一點緊張,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再加上那轎子裡的人任何動靜都沒有,估計也是對這位閒人太大的信任了。”
“看來你我都是看出來那男子不同凡響,那咱們就靜靜等著看究竟是怎麼個不凡法。”徐煜朝換了個舒服些的姿勢接著說道。
攔路人中帶頭那人持著一柄鑲嵌著無數倒刺的狼牙棒,正在手中靈活轉了一圈後就要砸去,不遠處粗衣男子卻忽然朗聲道:“大道也,以人為公,不曾想今多歹人在前,汝該做何也?”
“什麼玩意?你要出手就出手比試比試,別從這裏整些沒用的!”
男子忽然說話嚇了手持狼牙棒的男子一跳,後者頓時惱羞成怒道。
粗衣男子不急不緩往轎子走去,邊走邊說道:“佛言慈悲為懷,道言因果修行,儒家更是講究,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麼?”男子把手中狼牙棒一指,咄咄逼人道。
“可惜什麼你不用知道,但是我記得儒家有句話是叫以德報怨,何以報德,那今天就是以善報惡,何以報善!”
說話間粗衣男子身形頓時消失在了原地,猶如鬼魅間不斷穿梭在攔路一夥人之中,還不等領頭男子反應過來,前者又再次回到了轎子旁,眼神戲虐地看著後者。
還不等他說出來話,自己那些同夥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眨眼功夫就只剩下他一個人還著。
領頭的人拿著狼牙棒嚥了下唾沫,手裏的狼牙棒也只覺越來越沉,與正笑著打量自己的粗衣男子一對視後,二話不說直接轉身開溜了。
看著一溜煙跑不見的人影,粗衣少年笑呵一聲,看到身旁六人都看著他,頓時有些頭疼,於是只好舉手妥協道:“好好好,是快到了,不玩了不玩了。”
說罷竟然一掀轎門走了進去,一旁六人更是習以為常,抬轎四人起轎前行,兩個舉著銅牌的依舊前後各一個護著轎子。
樓頂上的
徐煜朝將少年放在了一個略微乾淨的床上,伸手用一層布條蓋住那條傷腿,在懷裏拿出一樣東西握在手心裏,然後運足內力於手掌上,緩緩拂過傷口。
頓時一顆顆像極了水滴一般的鐵球在傷口裏冒了出來,少年也登時被疼醒了過來。
少年一臉驚恐地看著男子,扭曲的表情不斷變換著,只是剛要有些動作,直接被一旁看著的蕭婉月點了穴位,根本動彈不得。
少年無助地望向那邊的父親,男子也是咬著牙不願意說話,但是見到兒子臉上痛苦的表情,剛準備出聲勸慰幾句,只聽到那邊徐煜朝忽然大喝一聲:“閉嘴。”
男子頓時緊咬牙關不再多說一個字,是少年幾欲暈厥過去,但是一次次又被疼醒過來。
徐煜朝抹了一把汗,伸手把還黏連在大腿上殘餘的鐵渣,慢慢解開之前蓋在少年腿上的布條,那條腿早已血肉模糊。
蕭婉月早就準備好了,一伸手掏出一個瓷瓶,伸手手指在裡面沾出黑乎乎的藥膏,連鮮血都沒擦,直接糊在了少年的腿上。
徐煜朝看著散落一地的鐵渣,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一旁緊張的男子說道:“沒有大礙了,你等著就行了,別讓他亂動。”
說完徐煜朝走到水缸前洗了把臉,對蕭婉月說道:“我先去車上休息會。”
蕭婉月剛想扶著徐煜朝出去,被他擺擺手拒絕了。
等到徐煜朝休息好,再進到鐵匠鋪的時候少年已經醒了過來。
少年怔怔躺在床上,倆隻眼睛緊閉,但是手掌卻始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有兩行淚緩緩地流了下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直揹着的包袱忽然間落了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衝擊著自己,他現在什麼也不想,甚至連下一頓的伙食在哪都不想,他只想好好出去走走,去看看外面的雪花,樹木,和世界。
徐煜朝又檢視了下傷口,確定不會留有大礙後,看著一旁甚至比少年都開心的男子說道:“別光顧著開心了,之前的事你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