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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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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答非所問

    院子裡倒是乾乾淨淨,那桌椅石凳都被婦人打掃得井井有條,沒有一絲雜亂,就連孩子身上的衣服也是整整齊齊剛洗完,正晾在院子裡。

    院子裡只有一間土屋,那屋頂上的瓦片也是零零散散,連一半的面積都沒有遮到。

    婦人再次露出尷尬笑容,不知道怎麼開口,連忙快步進屋提出一壺水和幾個碗,一一給幾個都倒滿。

    徐煜朝低頭看著面前的大瓷碗,熱水上還漂浮著幾片茶葉,略顯寒磣。

    “家裏好久沒來人了,我也不好喝茶,讓幾位見笑了。”婦人微笑解釋道,見到小男孩正在徐煜朝身後準備伸手碰那把黑刀,婦人當即訓斥道:“非兒!快過來!”

    孩子低著頭,連忙跑到婦人跟前,可是眼神還是看向黑刀。

    徐煜朝見到婦人對自己笑道:“孩子不懂事,這位大俠別介意哈。”

    他只是笑了笑沒說話,拿起瓷碗喝起茶來,覺得茶水味道很淡,而且不太好喝。,但沒表現出來。

    馬不封也是打量了一圈屋子,好奇打聽道:“為啥我見這個村子沒有男人呢?”

    “賣酒,賣瓜嘞!酒不香不要錢,瓜不甜也不要錢嘞!”

    眾人回頭往後瞅去,正好見到一個賣酒賣瓜的小販推著一木車的東西往這走過,聽到他的吆喝,大多數人都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

    那賣酒的小販看樣子也是偶爾路過,見到這麼一大幫五大三粗的壯漢,個個還拎著長刀細劍的,連忙停下吆喝,低著頭準備悄悄過去。

    “嘿!賣瓜的,停下,給爺來個甜瓜。”最後面一個人來湊熱鬧的人衝着小販喊道,他早就有些口乾舌燥了。

    小販彷彿沒有聽到壯漢的聲音,沒有回答更沒有停下,甚至步子邁的更快了,這頓時把一眾看熱鬧的人給逗笑了。

    “我叫你呢!敢裝沒聽見?你再走一步我就打瘸你的腿!”漢子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說道,在這些人眼前小販這麼做無疑讓他顏面盡掃。

    這次小販不敢再裝作沒聽見了,趕忙停下身形,臉上堆著一絲強擠出來的笑容,看著靠近過來的幾個人。

    “媽的!敢裝作沒聽見。”漢子伸出腿對著破舊的木車踹了一腳,這次拿起一個瓜,敲了敲,直接拿走了,也沒給小販一分錢。

    小販在後頭看著搶瓜的漢子,還是滿臉的笑意,就是眼神裡卻有藏不住的委屈!跟著漢子一起過來的一個人快拿不下去,扔了兩碎銀子,揮揮手讓小販趕緊離開這裏。

    小販拿起碎銀子這才露出一絲髮自心底的笑,連連道謝後就準備推車走。

    看著很多人開始吃著紅瓤的甜瓜,滋遛滋遛喝著酒,很多大門派的弟子都是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口水,眼睛盯著那幾個人,滿是羨慕。

    各大門派的領頭人自然也想吃喝下,但是他們知道江湖究竟多麼險惡,所以戒備心仍是有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小販雖然看似不經意,但是在他們心裏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直到那幾個人快吃完整個瓜了,直到馬上就要看不到小販的身影了,這時候才命令手下去追回來小販去買點瓜果和酒水回來解渴。

    小販剛要準備放在木車歇一下,一回頭髮現比之前更多的人直奔自己而來,連忙嚇得推起木車就跑,但是一個尋常小販又推著一車瓜酒,哪裏跑得過這些名門正派的弟子呢。

    很快小販就被一人直接一腳踹倒,接著無數的人直接撲到木車上拿起瓜果和酒就開始喝了起來,可憐小販直接被擠到了一旁,臉上還不知被誰給揍得青腫了些。

    很快把自己飽餐一頓後,這些弟子自然不敢忘了回去交差,於是各自分了點酒拿回去給長輩和師兄弟,根本就沒有人願意扔下一文錢給小販。

    小販坐在地上,身上滿是灰塵和鞋印,手裏死死握著之前那人給我的一兩碎銀子,不敢起身攔著眾人。

    看到弟子拿回了酒水和瓜果,早就口渴難耐的眾人連忙分瓜喝酒,畢竟在這馬家莊前面也蹲了幾天幾夜了,除了派人去買的包子饅頭外,根本就沒有吃過別的。

    很快眾人都是解了渴,也僅僅有著極少數人沒有吃瓜果和酒,有的是根本沒有分到,而有的是心裏仍是帶著一絲懷疑,不願意吃這些。

    那個慘遭橫禍的小販此時卻悠閒地躺在地上,哪裏還有之前一絲小販身上的懦弱和委屈,他嘴裏還叼著一顆狗尾巴草,他正是易容後的徐煜朝。

    他在等公孫明明朗回來,報告那些人情況究竟如何,不用說那些瓜果酒水裏麵全部都下了藥,而且是毒門特有的毒藥,不至於取人性命,單純讓人失去功力,所以無味無色,防不勝防。

    很快一個公子哥打扮的公孫明朗悄悄來到徐煜朝身邊,看著臉上還有些青腫的徐煜朝當即問道:“二叔,你被打了?”

    “去去去,這是我爲了演得像一些,自己打的。”徐煜朝看著少年連忙問道:“情況怎麼樣了?都有誰沒有中毒?”

    公孫明朗一邊脫掉身上的公子衣服一邊回道:“有三四個大門派沒有吃,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吃了些。”

    聽到公孫明朗的話,徐煜朝往後一躺,絲毫不顧身上沾滿了灰塵和泥土,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酒壺,晃了晃,“這回咱們就靜靜等著看好戲好了。”

    徐煜朝隨意悠閒地喝起酒來,對著公孫明朗讓了讓,少年這節骨眼上自然不敢像徐煜朝一樣大大咧咧喝起酒來,連忙回去繼續盯著事態發展。

    不出一會,武不印再次走出馬家莊,對著眾人沒有說話,讓手下直接開啟了大門,頓時所有人一擁而入,更有不少門派各自抽出幾人,將武不印等人團團圍住,生怕一個不慎就讓這老頭跑了。

    看著一個個魚貫而入的身影,馬不封微微嘆息了一聲,武不印看向他這個哥哥,沒有說話,但是心裏明顯在盤算著什麼。

    進去搜的人大多是各門派的弟子手下,門派的長輩長老都是奔著武不封這個人去找的,而他們則順道準備發一筆橫財的。

    就像有個賊頭賊腦的青山派弟子,悄無聲息地把掛在床邊的一塊質地不錯的玉佩收到了袖子裡,更有甚者,連桌子上那上好的茶葉和薰香都沒有放過。

    整個馬家莊像是被洗劫過了一般,甚至不少丫鬟和家丁也遭受了欲加之罪,有的甚至一氣之下投井自殺。

    幾個時辰過去了,但是沒有任何武不封的影子,於是武不印數十人就被押進了院子裡,再次要武不印別耍花招,趕緊交出武不封。

    已經沒了雙臂的武不印,臉色仍是一臉剛毅,身板挺得筆直,絲毫沒有任何低三下四的樣子,對著眾人輕輕吐了一口唾沫!

    黃嘯有些左右為難了,之前便是徐煜朝附耳對他說要讓他幫忙拖住對方,並且把該說的話都幫他想好了。

    只是現在事關性命,還是自己的性命!黃嘯哪裏肯怠慢,連忙派出所有的探子去尋找徐煜朝的蹤跡了。

    此時的徐煜朝正和蕭婉月並肩往山上走呢,蕭婉月眼神凌厲的看著他,而他卻目不斜視,始終不給蕭婉月說話的機會。

    “老實交代,那小丫頭究竟是誰?”蕭婉月直接問了出來。

    “萍水相逢的一個過路人而已。”徐煜朝淡淡回答,眼神沒有看向蕭婉月,畢竟心虛。

    “不說實話是不是?都因為你和我大打出手了,還說什麼萍水相逢,你當我傻啊?”蕭婉月越說越氣,直接攔住徐煜朝問道。

    徐煜朝看著蕭婉月清秀的臉,點了點頭,還沒等蕭婉月動手,他就是連忙將之前在東越的種種告訴了蕭婉月。

    “什麼!竟然是那個傳聞的朱七!”就連蕭婉月都是聽過朱七的大名,倒不是說朱七多麼出衆,而是天賦卻是好得出奇。

    坊間都是傳聞,朱七是自打孃胎裡就開始練功的,這可真不是空穴來風。

    因為當時有不少人看到朱七的媽媽即使挺著大肚子也會每天都要去練一套拳法,長此以往,那腹中的朱七也壺跟隨著媽媽的步伐開始左搖右晃,一直持續到她母親懷胎八月。

    最後朱七生下來後不到兩歲就已經會打之前那套拳法,就這般一直到朱七六七歲的時候纔開始淡出所有人的視野,也是在那個時候她遇見了徐煜朝。

    而此時這位打孃胎就開始練功的朱七正晃悠著雙腿看著遠方。

    萬般皆是命,在她十五年之間,所有人都以為她在那座可以說得上是金碧輝煌的皇城裏麵,殊不知她有半數都是在外面度過的。

    這十五年中她遇見不計其數的人,但沒有一個人想讓朱七再見一面,只有那個在夕陽下給她糖塊吃的那個少年,是她願意花時間去找的。

    在她這個十五歲的花季,她們不會說什麼半輩子和這輩子這樣的詞彙,在現在的她眼裏,我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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