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各懷心事
“你可知我為何會貶至此嗎?”被稱為蘇大人的男子彎腰拿起茶壺,一邊倒著茶一邊問道。
諸葛今明臉色陰沉,原本以為找到一個可以共商大事的朋友,沒想到竟是個心比天高的廢物,不過這些都是他的心裏話,自然會不會說出來。
“你心裏肯定一百個看不起我,但是呢我不在意,諸葛大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接下來的日子還請多多照顧了。”這位蘇大人輕輕抬起頭,眼神不善地看著諸葛今明,再次出聲道:“免得兩敗俱傷。”
“蘇大人哪裏話,蘇大人是天子邊上的人,眼界自然是要比在下高上不知道多少倍,若是有幸能夠學得一二,那麼諸葛今明就真是感激萬分了。”諸葛今明竟然謙遜地對著蘇大人輕輕拱了拱手。
衣著簡單的男子並沒有迴應,而是站起身來,這次不再是看著茫茫城外,而是看著行人稀少的城內,好似隨意指了一處鋪子說道:“這一城的得失也只是暫時的,贏家都是最後笑出來的人啊。”
這句話說得突然,諸葛今明自然不會接話,萬一被這心比天高的蘇大人給忽悠地成了一條船上的人,那可真是想死都難。
“說這些與你有何用?你雖然是這正風司的統領,但是最後究竟是給誰賣命都不知道,可悲可悲呀。”這位蘇大人像是說到了自己的傷心處,隨手將茶杯扔到了城牆下,手握城牆一拳打在了滿是灰塵的城牆上。
這一拳倒是打得實在,鮮血頓時順著手掌流下,落得地上牆上都是血紅一片,只是蘇大人顯然並不在意,眼神仍是注視著城內那家鋪子。
在一旁的諸葛今明實在搞不清楚這位蘇大人的行事,他覺得自己就已經很難以捉摸了,而這位蘇大人倒是讓他覺得比自己更難以捉摸。
他的那種飄忽不定是隨手隨性而為,而這位蘇大人就很像是理智地做著所有事情,但是偏偏這些事很少有人理解,相比而言,諸葛今明覺得這位蘇大人要比自己更危險一點。
即是危險性也是危險處。
蘇大人說的這三句話,諸葛今明都是一言不發,看到奧諸葛今明還是坐在那裏喝著茶,像極了最開始的自己,他搖了搖頭,也是坐了下來,就坐在諸葛今明的正對面。
“諸葛大人接手正風司有幾年了?”
“五年而已。”
“五年,已經不短了,可惜了,可惜了。”蘇大人一臉惋惜地說道。
“可惜什麼?”諸葛今明出聲問道,只是臉上面無表情。
“可惜了,要是你能夠早進去正風司,倒真有一樁天大的好事留給你我。”雖然這城頭上並沒有什麼人,可是對方還是壓低聲音說道。
諸葛今明用著一絲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他當即笑罵道:“諸葛大人不信我?也罷,這茶水好喝是不錯,但是還不算是我最喜歡的,那就先告辭了。”
說罷這位蘇大人竟然直接站了起來,就準備下城牆,諸葛今明這次沒有多說一個字,就任憑對方站起來往回走去。
而蘇大人在即將要下城頭的臺階前,在諸葛今明絕對看不見的角度頓了一下,看了後者一眼,眼神裡滿是戒備,隨即纔是緩緩下了城頭。
等到差不多對方已經離開城門附近,諸葛今明纔是站起身,靠近城牆邊,倒不是爲了看蘇大人的背影,想必若是自己看了,對方勢必會抬頭給自己打個照面。
經過剛纔的交談,諸葛今明心裏對這位蘇哲的評價從狼子野心又多了一個詞,謹小慎微。
剛纔雙方都是互相試了下對方,但是沒想到對方都比較難纏,這也是諸葛今明在這邊第一次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人,之前那些要是能活過來的話,估計又會是另一種景象了。
諸葛今明把玩著手裏已經空了的茶杯,想著有一隻已經被對方扔下了城牆,他不相信對方不知道這一壺四杯的一套瓷器價值多少錢,但是對方還是把那杯子給扔了。
隨手將手裏的茶杯放在城牆上,諸葛今明盯著這隻茶杯,眼神時明時暗,最後還是一掌將杯子拍得粉碎。
那邊剛下城頭的蘇哲看似不慌不忙地走到一處無人角落,頓時一臉的痛苦神色,急忙看向自己還在滴著鮮血的右手,當看到已經白骨隱現,不由得小聲哀嘆。
倒不是非要發狠,只是那時候要是不做點什麼,想必諸葛今明勢必是找藉口然後試試自己的武功,要是讓堆放在知道自己是個一招半式都不會的弱書生,那想必以後的日子不會多麼順利。
雖然在朝堂上自己被稱為筆刀客,但是真要是對上那幾尺長的利劍,他蘇哲還真是不敢說半個字。
不過俗話說得好,書生向來不與武夫動手,這才得來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一說。
撕下一塊布條然後忍著劇痛包起來後,將手藏在袖子中,蘇哲繼續淡然地往回走去,他猜測諸葛今明不會在城頭看自己,但是爲了以防萬一,有些事還是要做的。
頭也不回的蘇哲一直走到住處纔是拆掉布條,結果手背已經血肉模糊,府上有一位專門伺候他的少女,小姑娘大多都是打掃屋子,最多跟著自家老爺出去吃頓飯,哪裏見過今天這種事情,一下子慌得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
“沒大事,去給我端一盆鹽水過來。”蘇哲神色淡然道。
小姑娘連忙慌里慌張地去準備鹽水去了,蘇哲自己一個人又把剛纔在城頭上的一切再次覆盤了一下,生怕漏掉了某些細節,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凡是比較兇險的事情都要再去想一遍,查漏補缺之餘也會讓自己受益匪淺。
“水來了,老爺,你這是跟人打架了?”小姑娘一邊服侍著蘇哲一邊心疼地問道。
要是尋常家主人,肯定會怪罪小侍女的多嘴,但是就是因為自己主人是筆刀客,所以她纔會無所顧忌,不僅是府上的人知道,就是鄰里四周都知道,蘇哲對於這個小姑娘是真的不錯的。
至於不錯到什麼程度,外人知道的是那種不會多想的關係,而蘇哲則是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徐煜朝身手敏捷地在屋群中來回穿梭,期間他發現了那頭之前在半路被困在泥潭中的黑熊,黑熊碩大的身體躺在地上,估計早就死絕,黑熊的屋子裏掛著不少皮毛和一些雜物。
看著被柔軟的藤條繫着的門,徐煜朝暗笑一聲,那藤條不斷纏繞密密麻麻都成了一個球,可是拴著門的卻仍是倆根藤條,他伸手準備扯斷藤條,一扯之下竟然沒有成功,他低頭仔細打量起藤條來。
似乎藤條沾著不少血跡,想必藤條在一種血液中浸泡過纔會如此堅韌,不過這若是尋常人或許真的就只好挨個解那如小球一般的死結了。
雙手微微用上暗勁猛然一拽,藤條直接被撕開了一條口子,徐煜朝見到有效,再一使勁,藤條應聲斷開,滕條差點落在地上,幸好他反應快接住了。
推開門一股腥味便撲鼻而來,即使是秋季了,這屋子裏麵也有著不少的蚊蠅,這裏面有著一個不高的木牆隔斷開來,一邊躺著黑熊和掛著一些魚乾,肉乾等,而另一邊則是有著堆積如小山一般的動物皮毛,徐煜朝翻了翻,發現竟然還有一隻白狐的。
轉了一圈,徐煜朝吃了幾口肉感發覺不錯,於是拿了幾條看著不錯的肉乾,用那張白狐皮裹住系在背上,再次去往下個地方,挨着這間屋子的另一邊屋子裏同樣沒有人,於是徐煜朝依法炮製,弄開門上的藤條進了屋子。
屋子裏除了地上蓋著的一個大黑布之外,還有一個桌子,桌子上有著一個粗劣的小木箱,而且外面同樣用浸過血的藤條拴著,裡面一定有東西!徐煜朝費力開啟木箱卻發現裡面只有一些類似於斧子和錘子一樣的鐵器,頓時大失所望,準備離開,但是瞅著地上鋪平的黑布,還是過去一把掀開。
這一次饒是以徐煜朝的心性都有些驚呆了!
黑布下面是一整片的寶石和珍珠,還有一些大小不一的金銀,有些金子大的竟然如繡球一般,即使是最小的都要有拳頭一般大小,原來在這群原始人眼裏,這些金銀只是好看,但是那些鐵器卻是可以有著諸多用處,所以金銀隨地放,鐵器放在木盒中。
徐煜朝一邊嘆著氣一邊解下背上的白狐皮,使勁往裏塞著東西,什麼貴塞什麼。他沒有拿金銀之物,因為太沉太大……
揹着滿滿當當的東西,徐煜朝離開了部落之地,因為天已經有些泛白,估計馬上就會白天,而且背上這些東西有點沉,他決定先放回去。
馬不封他們早就睡著了,唯有蕭婉月還放心不下徐煜朝,所以一直等著他回來,見到徐煜朝竟然揹着一直白狐皮,而且又是那種放了很久很乾淨的那種,疑惑地問道:“你這皮在哪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