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萬事妥當
老人看了眼孩子,然後又看了下少年的父親,最後猶豫了下說道:“若是讓人滿意的話娶媳婦的錢我給出。”
“這還差不多,那這罈子酒?”
還沒等徐煜朝說完,老人立馬正色回道:“有一說一,這酒就是酒,該怎麼算還是要怎麼算的。”
徐煜朝有些無奈的轉過頭,對著少年說道:“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樣吧我不用你涌泉了,涌這一罈酒就可以了。”
少年剛要說話,少年的爹就是直接替他回道:“這位先生對我們是大恩,別說是這一罈酒了……”
“打住打住,別說那些聽著讓人心煩的話,我幫你們純粹是因為我願意,要是我不願意你就是給我黃金萬兩我一樣不會多說一句話。總之記住,我救你不是要你回報我的,我說這壇酒也只是客套,你已經答應幫我,跟我離開,我現在是讓你兒子請我喝這壇酒,所以你不要說話。”徐煜朝擺擺手不耐煩的說道。
男子面色尷尬,正想說話,就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真的站起來,然後對著徐煜朝恭敬鞠上一躬後,纔是出聲問道:“爺爺,這壇酒先欠著,等我有錢了我就還你。”
老人自從徐煜朝說話就一直在聽,此時聽到少年的話後也只是點點頭輕聲嗯了一句,同樣不願意插話。
此間種種,當個旁觀的局外人是最好的,一旦牽扯進去便是諸多的因果,這件事對於精通王經的老御史夫來說,沒得商量。
酒的問題解決了,老人連忙指著眾人面前的麵說道:“快吃麪吧,這可是剛下的,要不然泡一會可就不好吃了。”
蕭婉月在旁邊吃著那碗炸醬麪,手裏的碗筷雖然一直在動,但是麵卻沒有下去多少,老人自然看得到,便是出聲問道:“怎麼?老夫下的麵不合胃口?”
“關鍵是沒胃口,跟麵沒有關係。”蕭婉月淡淡說道。
“怎麼?有心事?要不要老夫幫你看一下?放心,不要一文錢,純粹看你我有緣。”老人揚著笑臉說道。
“這話在我小時候我們家鄉路邊上那個江湖騙子說的是一模一樣。”蕭婉月毫不留情地說道。
面對蕭婉月的嘲諷,老人回以一笑,然後笑呵呵回道:“既然不信那就沒辦法了,願姑娘還是要把凡事看來,老夫這幾十年下來也是見過不少的男女,被情所困的原因大抵不過一點,就是銀子。”
“你覺得我像是缺銀子的那種人?”蕭婉月也以為老人是暗地裏罵她,於是當即厲聲反問道奧。
“我說的意思不是指你缺不缺銀子,而是你現在並不需要為此煩憂的時候,就要帶著一顆微微知足的心去看眼前,情這一關也就會好過不少的。”
蕭婉月瞥了眼老人,又目光微微瞟了下那邊還在大口吃麵喝酒的徐煜朝,心底微微有些起伏,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變化。
“一人一個方法,你這方法不適合我。”蕭婉月語氣沉重道。
“那怎麼才能知道有沒有人可以和你和睦相處?”老人再次細細問道。
“這個不需要你管,你還是先看好你的鋪子吧。”蕭婉月有些不服氣地說道。
“鋪子就在這裏,跑不了,要不然你還是讓前輩看一下吧。”一旁的徐煜朝實在看不下去了,接話道。
頓時徐煜朝就見到蕭婉月對著自己翻了個白眼後,繼續開始吃著碗裡的麵,不再願意說話。
徐煜朝對著老人歉意地笑了笑,老人輕聲說了句無妨,接著起身來到帳臺上,把那本本是仿造的王經一書放在了幾人的面前。
“我不願意騙你們,這本書是假的,但是即使是假的,但是也已經超過了大部分的術士演算法,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拿回去自己試一下,還是那句話,放心,同樣一文錢不收。”老人將手裏的那本仿製王經扔在桌子中間,便是繼續開始吃起來花生米了。
鐵匠父子二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這倆人在唱哪齣戲,於是只好靜靜聽著,不過少年終究是少年,很快,少年第一個吃完了碗裡的麵。
而老人見此也是微微點頭,嘴角都是揚了起來。
徐煜朝看著桌子上的那本書,臉色卻是嚴肅了不少,他自然知道這本書的含義,但是這其中代表的種種又讓他不敢輕易拿起來這本書。
老人也看出來他的猶豫,仍是隨意的在那裏吃著花生米,偶爾纔會拿起那壇徐煜朝拿過來的酒罈給自己倒一杯酒喝。
徐煜朝見老人並不催促自己,於是也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老人抿著酒,就著花生米的樣子,不由打趣道:“這酒前輩月喝了,等會算著酒錢要是超過一半的價格,我可不願意。”
“我就倒了一杯!你也太不要臉了吧!”老人忽然被徐煜朝這種不要臉的作風給氣到了,於是氣急怒罵道。
“活在這兵荒馬亂的,有口酒喝就是莫大的好事了,怎麼就覺每一天都要去追那些個金山銀山?”徐煜朝有些反駁道。
老人聽到這話後,有些高興,於是舉起手裏的酒杯,徐煜朝及時和他碰了下杯,然後是雙方都是一飲而盡。
“這子,說真的我還是很羨慕你的,雖然你覺得自己三十歲了,可能有些老了,但是你要記住,你現在這個年紀,若是放著我來,我一定要整個大夏,蒼南和東越都清清楚楚知道我,可是人最怕的就是懊悔,不管怎麼樣,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老人說著說著,有些傷感,於是自己起身去抱回來一罈酒喝了起來。
徐煜朝笑了笑,目光再次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書上,看著蕭婉月好奇的眼神,最後扭頭問向那邊呢的主持人道:“前輩我要是想知道,若是我沒有拿這本書,會不會您……”
“一碼歸一碼,你拿不拿這本書,和這孩子是沒有一點關係的,只是老夫還是很希望你能拿這本書的。”老人看著徐煜朝,目不轉睛地問道。
徐煜朝看著老人一臉的褶皺笑了笑,還是沒有拿桌子上那本書。
遙想當年,在那座黃玉城,那時候的父母官劉章可還歷歷在目,每個人都極其鮮活,那些事又在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來……
城牆上計程車兵目瞪口呆地看著站在高處的徐煜朝,更多計程車兵還是看著他一劍過後的地方。
原本砌有半人高的瞭望口,直接讓徐煜朝一劍斬得四平,就像在走馬道邊上出了一個缺口,不過隨著大量石磚斬下,砸下不少東越兵,倒是暫緩了缺口地方的攻勢。
不過本在缺口附近的東越兵心頭一喜,調轉方向往缺口處攀爬。
徐煜朝身影躍起,站在突出城牆的瞭望臺上,微微俯首看著身下如同蟲蟻般不斷攀爬而上的東越兵,眉頭緊皺一下,猶豫半天還是沒有斬出第二劍。
須知,在徐煜朝的眼中,不管是正在攻城準備屠城的東越軍也好,是正在扮演正義一方守護這萬萬百姓的黃玉城也罷,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即使是殺正在喪心病狂攻城的東越兵,那也是在殺人的。
但凡是殺人,他徐煜朝都會有所顧忌,這也是他最後明明知道殺害倪苳的兇手是誰,也沒有出手,一方面師恩深重,另一方面,他只殺該殺之人。
正如之前死於他手的二十幾名毒門旗主一樣,其餘人沒有一點枉死。
徐煜朝跳下了城牆,對著周圍還在愣神計程車兵揮揮手,這些守兵這纔回過神,開始繼續奮戰,防守城牆。
馬不封等人也在劉章的引領下來到了城牆的走馬道之上,剛上來便有守兵彙報了情況,劉章看著那宛如豆腐一般被削地整整齊齊的城牆缺口,眼睛裏閃爍起希望。
黃玉城似乎有守住的可能,但一定要徐煜朝盡力而爲才行。
劉章正在思量間,徐煜朝把公孫明朗和許非叫到了身邊,讓二人站在缺口處,可以更加直觀的看見城牆下密密麻麻的東越軍隊。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徐煜朝對著正對著城外目瞪口呆的公孫明朗問道。
“啊?都是人啊,真的是人山人海!”早些年在山上長大的公孫明朗第一次見這麼多人,所以不由驚呼道。
徐煜朝聽到公孫明朗的話後,自出劍以後一直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但是臉上依舊看不出變化,只見他看向呆呆抱著黑刀的許非,問了同樣的問題。
“敵人,都是敵人!”許非看著兩邊正有爬上來的東越兵,很是嚴肅的說道。只是嚴肅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八歲孩童的臉上就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了。
徐煜朝沉默了一陣,把手裏的劍扔給了公孫明朗,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住,低頭細細打量著手裏兵器,他當然看到了那被整齊斬斷的城牆,正是手中這把劍做到的!
只是很快他臉上就浮現出疑惑地神情,原本就一直好奇徐煜朝究竟用什麼武器的少年本以為這次可以一關神器的風采,但很快他就發現手裏的劍只是一把尋常鐵劍,別說什麼削鐵如泥了,甚至都有些粗糙。
當公孫明朗忽而發現地上有著好幾把和手裏一模一樣的劍後,他徹底冷靜了下來,靜靜等待著徐二叔的下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