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氣運
蕭婉月看著面前多有刮花的碗邊,臉上露出嫌棄之色,徐煜朝遞了個眼色,在筷盒上抽出兩雙筷子,給蕭婉月一雙後,大口吃起麵來。
“呼,真香,老闆,這牛肉做得蠻勁道得嘛。”徐煜朝嚼著牛肉話語含糊地說道。
麪館掌櫃嘿嘿一笑,“那可不,都是用的俺們這最好的牛肉,用料入味都得大半天,能不好吃嘛。”
蕭婉月看著她面前那碗炸醬麪上黑乎乎的醬料,剛準備動筷,結果就發現筷子更是磨損的厲害,甚至有些地方竟然還有著牙印!
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蕭婉月實在不願意吃了,麪館老人見此有些尷尬,剛準備出聲,一旁的徐煜朝說道:“老闆,給重做一份,用新碗新筷。”
老人應了一聲,又去重做去了,徐煜朝邊吃著麵不在意地問道:“以前怎麼不見你這樣講究啊?”
蕭婉月沒好氣地說道:“不是不講究,那筷子上有牙印!”
“是有點過分了,不過在這個小城也只有這樣了,行了,吃完趕路,回頭換個好點的地方再好好吃一頓。”徐煜朝喝了一口麪湯回道。
蕭婉月只好點頭,沒一會面就重做好了,這回換的是嶄新的碗筷,老人一臉慈祥看著她。
“行您去忙吧,吃完再付銀子。”徐煜朝覺得老人要一直在旁邊眼巴巴看著他們,他是實在吃不下去,於是出聲說道。
老人說了聲好,便是走到了賬臺上,輕輕開始翻著那三本書,偶爾纔會抬頭看下有沒有客人進門。
“我覺得有問題。”徐煜朝往蕭婉月那邊湊了湊,壓低聲音對蕭婉月說道。
“我也總覺得不對,但是看不出來。”蕭婉月看似埋頭吃麪,實則碗裡的炸醬麪也只是被翻來覆去得攪弄著,根本沒吃一口。
“看到那幾本書沒有?”徐煜朝假裝擦嘴對著蕭婉月提醒道。
蕭婉月頓時抬頭望去,卻正好迎向老人看過來的目光,她笑了笑,趕忙低下頭。
“那本是王經?”蕭婉月不確定地問道。
徐煜朝擦擦嘴說道:“很有可能是,若是傳聞非虛的話,這個老頭應當是大夏國前任御史夫。”
“他在這幹嘛?不說告老還鄉,可也不至於這麼磕磣啊?”蕭婉月小聲說道。
徐煜朝聳聳肩表示猜不到,見到蕭婉月那碗炸醬麪翻了半天一點沒吃,於是出聲道:“你要不吃,回去就只能吃幹餅了。”
蕭婉月翻了個白眼,又看了一眼那碗炸醬麪,說道:“沒胃口。”
徐煜朝挑挑眉,起身走到賬臺,看著老人沒有收起來書,而是笑問道:“吃好了?”
看到徐煜朝眼神時不時落在自己手底下的書,老人一臉慈祥問道:“怎麼?你們二位不會是爲了這本書來的吧?”
聽到老人這麼問,那邊坐著的蕭婉月一下子站了起來,徐煜朝壓壓手,然後回頭笑道:“早就聽聞御史夫視金錢如糞土,今日一見果然佩服啊。”
老人也是被徐煜朝這話逗樂了,“那你說說,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
“就憑前輩您二話不說,又給做了一碗麪,這就足以看出您這高風亮節了。”徐煜朝毫不臉紅的回道。
老人笑著搖搖頭,看向徐煜朝的目光裡有著好奇,於是繞出賬臺,來到徐煜朝二人吃麪的桌子前說道:“來來來,陪老夫聊上一聊,麵錢就不用你們掏了。”
“那敢情好。”徐煜朝連忙來到桌子前和老人一同坐下。
身為大夏國前御史夫的老人一臉慈祥地看著蕭婉月,說道:“這女娃倒是不錯,可惜一身殺債早已經亂了氣運。”
“面前照付。”蕭婉月一拍桌子冷笑道。
徐煜朝見老人仍是一臉和善,也出聲說道:“前輩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多給講講唄。”
“不行啊,講得不好容易被人當成江湖上那些行騙的神算啊,老夫還是少說為妙。”老人擺擺手,仍舊笑呵呵。
“言多必失,老先生還是有些學問的。”蕭婉月酸溜溜地說道。
徐煜朝對著蕭婉月遞眼色,結果後者根本不理會,見到桌子上有杯子茶壺,誰也沒管,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獨自喝了起來。
“前輩見諒,她最近風寒還沒好,也是有些煩躁。”徐煜朝連忙給眼前這位老人倒上水,歉意地說道。
“無妨無妨,本以為你們貴車大馬的停在我這館子門口,是衝着那書來的,哪曾想你們真是來吃麪的,哈哈”老人說著笑了起來。
徐煜朝很是無奈地回道:“誰知道啊,就想吃個麵,都能遇到前輩您,緣分緣分啊。”
“別前輩前輩的叫了,我姓趙,賣老一下,你就叫我聲趙老吧。”老人縷著自己的鬍子說道。
“趙老,之前你說個頭,這回再給說說,氣運亂了可如何是好?”徐煜朝可是知曉,眼前這位老人雖然武功平平,但是若論胸中的見識,放眼三國估計都找不到幾個人能夠與之比肩。
當年的告老還鄉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當年大夏國老皇帝和其談了一晚的心,最後也是沒有留住這位治國能臣。
迫不得已下老皇帝同意了他的請辭,帶走什麼皇帝不管,想要帶誰走皇帝也不過問,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要出大夏。
雖然老人只是隨意說了一句,但是徐煜朝相信能站在那個位置上許久的老人,知道的一定比大多數人多,而這其中包含些關於氣運天意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絕對不是信口胡謅。
老人抬眼打量著徐煜朝又看了看那邊還沒有好臉色的蕭婉月,嘆息道:“此中涉及諸多,本就是慢慢積攢而出,就算是修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
“這個自然,但是總有方法不是?”徐煜朝繼續追問道。
這位御史夫忽然咳嗽了一下,然後指了指那邊帳臺上不知道何時放好的一碟油酥花生,徐煜朝當即會意,一拍額頭說道:“忘了忘了,我最愛喝酒,這樣幹聊實在聊不下去,這樣趙老您這可有好酒?再來一碟下酒菜就更好了!”
“哈哈,沒問題,我這就給你拿去!”老人笑呵呵地起身去拿酒菜去了。
蕭婉月無奈看著徐煜朝,輕聲嘲諷了句:“好個視金錢如糞土。”
徐煜朝絲毫沒有在意蕭婉月鄙視的眼神,回頭對著老人喊道:“趙老,用不用我給你幫忙啊?”
“小友坐做好就行啦。”老人抱著酒罈邊走邊說道。
老人把酒罈和那碟油酥花生放到桌子上,然後對著徐煜朝說道:“沒有備什麼好酒,就是這邊小城裏的土酒,不過口感還是不錯的。”
不用老人多說,徐煜朝就已經給二人倒滿了酒,蕭婉月風寒未愈,他直接就沒有給蕭婉月倒。
“前輩為何會在這小城呢?”徐煜朝決定先用酒交交情,等會再聊氣運的事。
這位姓趙的老御史夫臉上有著一抹笑容浮現,有些感嘆道:“人這一輩子啊,很多事是由不得人的,道家有句話聽過嗎?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徐煜朝麵露思索,不過也只是片刻,接著便是迴應道:“講的應該是福禍本來是沒有因果的,純粹是因為人所作所為纔有了因果,換個詞就是引禍上門。”
趙姓老人點點頭,說道:“說得有些絕對,像世人求神拜佛之事,大多就是圖一個趨吉避凶,可是要知道人在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就要承受各種不用的因果,有些大因果下的大吉大凶是根本避不過去的。”
趙姓老人夾了幾顆花生嚼碎,然後喝了口酒順了順才繼續說道:“不過在這個世上有一群人,專門研究這個,遂所得,這類人被稱為術士,只是這類人最多也只是幫我們擋住一些小病小災,非要算的話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徐煜朝帶著思索,就算是蕭婉月也開始認真聽了起來。
趙姓老人見到徐煜朝不言語低頭沉思,也不再繼續說,自己舉著酒碗喝了幾口,等著徐煜朝。
過了一陣徐煜朝纔是回過神來,發現老人的酒碗已經下去一半,連忙又給倒滿了,然後舉杯和老人碰了下一飲而盡後才問道:“那不知道趙老之前所說的氣運又如何解?要知道這些東西雖然人人都知道,但是真正信的,或者說真正見到的少之又少,所以……”
“話很對,關於氣運一事我也是靜心感悟到的,這也多虧了那本書,怎麼樣?這回對那本書有沒有一點動心啊?”老人笑呵呵說道,完全讓人絲毫不感覺是笑裏藏刀。
“如果接下來趙老能說地更精彩的話,我不介意出手的。”徐煜朝咧嘴回道。
徐煜朝看著碗裡的小城土酒,要說什麼也是好喝這種話他是說不出來的,關於酒,有一說一,好喝就是好喝難喝就是難喝,這個不能說謊。
眼前這種土酒雖然口感一般,但是勝在勁頭十足,哪怕是海量的徐煜朝,喝了二碗便是有些昏昏沉沉了,足可以見這酒勁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