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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緩緩而行

    蕭婉月看著忽然間有些詩興大發的徐煜朝,白了他一眼,好意提醒道:“天冷少喝酒。”

    徐煜朝嘿嘿一笑,“嘿,一下子沒忍住,就喝幾口就喝幾口。”

    蕭婉月看到徐煜朝故意露出一副求饒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很是好奇地問道:“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總是覺得回大夏這一路上算不上順風順水,真不知道……”

    徐煜朝聽出她有些擔憂,晃了晃酒壺道:“其實啊或多或少都能遇見不少東西,像是外面這種大雪封路,不過是環境惡劣,有些耐心就過去,更危險的就像是剛離開的這兩口子,他們纔是真正的大災啊。”

    蕭婉月很是認同的點點頭,不用徐煜朝解釋他就明白,前者不過是磨練些耐性,但是後者纔是真正的攻心,看似比前者更要容易把控,但是一旦滋生心魔,就會無聲無息間留存在心裏,日後某一天爆發而出讓你對這個世界不再報以熱愛,或者說在某一刻就已經把你帶往歧途。

    “我倒是好奇他們,不知道最後能不能進大夏?”蕭婉月吃完幹餅拍拍手上的細末,烤著火問道。

    徐煜朝把手裏的酒壺放在火堆旁溫著,藉着火堆閃爍的火光暖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有些懶散地說道:“會的,他們會到大夏的,別擔心。”

    “為什麼這麼肯定?”蕭婉月偏過頭,好奇問道。

    徐煜朝搖搖頭,“你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的眼光,那纔是真正失望額眼光,他心裏已經沒有什麼了,只剩下那一丁點執念了,這也是人最容易做成事的時候。”

    “人間情愛,自古心酸啊。”蕭婉月也是感嘆道,她也忽然想要喝一口酒了。

    於是她直接拿起徐煜朝溫在火堆旁邊的酒壺,不過不似徐煜朝那種粗漢子猛灌一口,而是一口一口緩緩嚥下,估摸著喝了有三兩酒後,她纔是把酒壺放了回去。

    徐煜朝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蕭婉月沒好氣地回道:“看什麼看,不就是喝點酒嘛。”

    “你風寒還沒好,還是少喝點吧。”徐煜朝摸著自己的下巴說道。

    蕭婉月剛要回聲要你管,可是一個要字剛出口立即就是閉嘴不再多說,而是默默點點頭,這讓徐煜朝看得有些奇怪,不過有些事他也不敢細問,只好由著她了。

    “外面的雪不出意外估計也得晚上才能化完,我們是再留宿一宿,還是夜行趕路?”徐煜朝拿起溫好的酒,喝之前輕聲問道。

    “等雪化完咱就走,白天一天都被悶死了,夜行正好看看不一樣的景。”

    “成,那咱就趁夜走,不過晚上風大,你最好還是少掀簾子為好。”徐煜朝喝著酒點點頭回道。

    蕭婉月應了一聲,看外面天才剛黑,便是說道:“估計也就一會了,你先去車廂裡睡會吧,我來看著。”

    徐煜朝喝著酒含糊答應了一聲,身子但是沒有動,反而搖搖頭說道:“我就躺在這就挺好,你覺得那車廂裡悶,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蕭婉月笑而不語,說了句好吧轉身上了車廂,徐煜朝看著車簾落下也是跟著笑了起來,搖搖頭又是飲了一大口酒,一臉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給馬匹餵飽了夜草,徐煜朝便是駕著馬車趕路了,俗話說的好,馬無夜草不肥。

    前面的馬吃飽喝足以後倒是勤勤懇懇,絲毫不懈怠得拉著車,徐煜朝一條腿耷拉在馬車下面,裹著一身棉大衣,二人一馬就這樣緩緩往前走著,迎著風踏著雪,披著茫茫月色。

    車廂裡的蕭婉月同樣興致很高,也不顧徐煜朝的多次勸阻,兀自開啟側面的小窗,看著路兩旁的景色,本就偏僻驛路,且多年未修整,很多雜草已經蔓延到了路中央。

    可是在月光下,本是隨意生長的樹木,又在白雪的掩映下竟然讓人覺得如此的靜謐,極有意境。

    蕭婉月乾脆把手肘架在車窗邊上,慢慢欣賞著這不可多得的意境之美。

    徐煜朝本就是個粗糙漢子,哪裏看得見這景,手裏的酒壺就不曾放下,偶爾抬頭看著高懸在空中的明月就低頭抿上一口酒,雖然沒有下酒菜,但仍覺得眼前這白月亮還是挺應景的。

    “行了,小姑奶奶,咱把簾子放下來吧,你這風寒還沒好利索,咱就別惹是生非了行嗎?”徐煜朝擦擦嘴角的酒漬很是無奈的勸道。

    “哎呀,知道了!你煩不煩,一路上說了不下十遍,我要是冷我早就關上了。”蕭婉月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不過眼珠子始終盯著窗外。

    實在無計可施的徐煜朝搖搖頭放棄了,把酒壺放在一邊,閉上眼睛聽著馬蹄踏雪,聽著車輪碾過積雪的那種聲音,還是挺舒服的。

    悠悠晃晃間天已經亮了起來,徐煜朝伸了個懶腰,回身發現車廂裡的蕭婉月不知道何時已經睡著了,環顧四周,似乎不遠處就是一座關隘,不過相對要破舊低矮一些,一看就知道不會是多麼富有的小城。

    果然駕著馬走過去後才發現寬闊的城門下就只有一個把守的官兵,而且這名官兵一看像是營養不良一般,瘦的皮包骨頭一般,正拄著一杆磨得有些包漿的舊長槍,正打著瞌睡呢。

    “這位兄弟,文牒要不要給你看一下?”徐煜朝勒馬在城門前,看著打瞌睡的守兵和顏悅色道。

    忽然醒盹的守兵連忙擦擦嘴邊的哈喇子,定睛望去一眼就是見到了那輛很是氣派的馬車,當了不知多少年守城兵的男子早就是個老油子了,看人下菜碟的功夫也是爐火純青,穩穩身形伸出手掌開口道:“進城銀子十錢。”

    徐煜朝笑著從懷裏掏出不多不少正好一兩銀子,然後遞到守兵那手心朝上的手掌中。

    後者看了眼便是揮揮手示意他們進去,徐煜朝倒是不著急了,繼續問道:“不用看文牒了?”

    守兵一愣,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徐煜朝,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您進城裏是做何事啊?”

    徐煜朝仍是面帶笑意,打量了眼守兵,又抬頭看看那已經不知道殘破得不像樣子,他輕嘆一口氣,故作意味深長地說道:“我是來看看這座城的。”

    守兵不是傻子,這會已經在猜測眼前這人是不是朝廷新派來的官老爺或者是在這小城裏地位了得的大官親戚,不過不管是哪樣,他這守兵都算是幹到頭了。

    “爺你準備去哪?城裏我熟啊,沒有我不知道的,我給你帶路?”守兵一臉諂媚道。

    徐煜朝看向守兵,臉上帶著擔憂道:“領路又要幾錢?”

    “不花錢不花錢,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守兵連忙擺著雙手說道。

    徐煜朝見此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是守城吧。”

    說完徐煜朝牽著馬車慢悠悠地進了城,不再理會身後守兵,不過馬車裏的蕭婉月倒很是好奇,還在聽著身後的動靜。

    剛好有個上了年紀的大嬸,一看便是那種貧苦人家,她可是從頭到尾看到了徐煜朝被強要了十錢的過路費,當下一臉害怕的問道:“進城要多少銀子?”

    守兵看了眼對方,一臉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要什麼錢,趕緊走趕緊走。”

    徐煜朝聽此嘴角揚了下,一下子又覺得自己那一兩銀子拿的值,輕喝一聲,駕著馬車往城裏趕去。

    本就做好打算,但是進來後才發現城裏要比想象中的還要更差,沿街的鋪子也就靠近城門這邊還有些,若是再遠了就是稀稀瀝瀝的開著。

    到最後基本上都是大門緊閉,偶爾有家開著的店鋪,不過看著就很不景氣,估計也撐不住太長時間。

    徐煜朝他們不著急,身前的銀子還夠用,但是最大的問題是吃喝。

    馬不封準備好的幹餅之類的也所剩不多了,水更是隻剩下那麼幾口,這還是徐煜朝大部分飲酒的結果,等會徐煜朝打算實在不行就打上一大缸水放在車廂裡。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麪館,徐煜朝將車停在門口,麪館掌櫃頓時誠惶誠恐的親自跑過來,一臉小心翼翼地問道:“想要吃點什麼麵?”

    “有什麼麵?”徐煜朝掀開門簾,蕭婉月一把跳了下來。

    他趁著她正大大咧咧找桌子的時候,迅速往車廂裡掃了一眼,才把車簾放下。

    “有炸醬麪,滷子麵,還有牛肉麪,還有……”還沒等掌櫃介紹清楚,就聽見已經一屁股坐下的徐煜朝輕聲說道:“一碗炸醬麪,一碗牛肉麪。”

    徐煜朝眼神帶著詢問看向蕭婉月,後者只是點店頭示意沒錯。

    很久之前,徐煜朝就知道蕭婉月吃麪只吃炸醬麪,而他就喜歡那牛肉麪,他先是看了眼麪館裡面,最後眼神盯在帳臺上看。

    賬臺上放著二個不知道在哪裏得來的三本書,並無天大區別,只有一本的樣式有些影響,像是隨時能夠散了一樣。

    很快熱騰騰的兩碗麪就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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