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驛站留宿
男人身後的女子倒是有著一股激靈勁,連忙來到徐煜朝二人身前,將手裏的兔子提給他們看道:“我們還有不少餘糧,這個兔子就送給你了。”
徐煜朝看了眼蕭婉月,見到後者臉上露出笑容,自己也笑著問道:“那你們打算要些什麼?”
“我們想要……”
男子剛想要說話,結果被女子一把拉住,眼神兇狠地看了他一眼,前者當即閉嘴,將說話權交給了女子,女子對著徐煜朝展顏一笑道:“我們啥都不要,說送你就送你了。”
“逮這隻兔子不容易,你要是不收東西我是不會要的。”徐煜朝淡淡說道。
聽到徐煜朝這麼說,男子悄悄看著女子的眼裏更多了一絲佩服,不過聽到女子仍然一口說道:“我說了送就是送。”
說完直接把手裏已經打暈過去的兔子給扔到了徐煜朝的車旁,然後轉身大踏步往後走去,只是走到一半,發現男子還站在車旁眼巴巴望著地上的兔子,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又折回,對著男子的腿就是一腳,這才呼呼走遠。
男子不捨地看著地上的兔子一眼,連忙追上已經走出去的女子,有些埋怨道:“不是說好要換點東西嗎?怎麼聊著聊著又什麼都不要了?”
女子瞪了男子一眼,一臉嫌棄地說道:“怎麼?不樂意?那我再舔著臉去給你要回來!”
說著女子竟然真的往回走,男子連忙拉住女子,賠笑道:“就一隻兔子,哪有你重要,你說送就送,我這不是好奇嘛,就問問。”
男子雖然木訥,但是說話卻很是得女子歡喜,女子臉色微微好了一些後,不耐煩地解釋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原本我也覺得他會不好意思,但總歸會給我們一些東西,可是你聽到他剛纔說什麼了嗎?”
“他說你要不要東西他就不收兔子。”男子倒是實在,真的回答了女子的問題。
“對啊,他的意思就是想要兔子,但是不願意和我們有任何關係,他言下之意就是這個意思。”女子胸有成竹地解釋道。
男子將手插進帽子裡抓了抓,然後很是好奇地問道:“那就不跟他有關係唄,咱打咱的獵,他坐他的車,誰管誰?”
女子翻了個白眼給男子,繼續說道:“你傻啊,要是一般人他肯定不會介意去認識我們,但是一看那馬車就知道不便宜,再所以用一隻兔子就認識了他們是我們賺了!”
“哪裏賺了?不明明白搭了一隻兔子嘛?”男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想再給身邊這個榆木疙瘩解釋了,於是徑直往回走去,男子見到女子又生氣了,趕緊閉上嘴,老老實實地跟在女子身後。
徐煜朝遠遠地望著漸漸走遠的二人,他身後的蕭婉月笑著問道:“你也不給他們些東西,不給銀子給些吃的也好啊。”
看著不知道為何變得溫婉許多的蕭婉月,徐煜朝微微愣神後纔是回道:“那女子那麼聰明,估計我要真的強塞給男的東西,他們能為這個生好久的氣,你信不信?”
“我信,就你會看人心!”蕭婉月佯怒道,結果頓時牽動身上的寒氣,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徐煜朝見此伸手放在半掩的門簾,連忙說道:“還是等好利索再吹風吧,等我們到了大夏,估計也就暖和點了。”
蕭婉月嗯了一聲,此時她就覺得腦袋斗大,實在提不起興趣,於是說了聲休息就昏昏沉沉睡去,徐煜朝沒有等那一對年輕小兩口,啟程往後面走去。
徐煜朝挑選的是蒼南通往大夏的唯一一條官道,官道原本還是不錯的,可是這一年來蒼南和東越開戰以後,原本負責這條官道的人全部都被調往與東越交界的地方。
無人看護,路上全部都是雜草叢生,無數的石子砂礫堆積在路中央或者倆側,也幸虧徐煜朝駕的這輛馬車質量上乘,要不然早就被顛得散架了。
徐煜朝見到原本路兩側的驛站也早就因為年久失修而倒塌大半,連遮風擋雨都很難做到,就算是一些難民或者要飯的乞丐都沒有願意住的。
車子倒是寬敞,但是躺兩個人睡覺可就有些不夠了,現在蕭婉月身上的風寒還沒有好,他自然不會讓她跟他輪崗休息,徐煜朝只好去倒塌一半的驛站裡面湊合一下了。
蕭婉月迷糊間曾經說要他進來一起湊合一晚上,徐煜朝沒答應,蕭婉月就說以前執行唐萬千派下來的任務時,倆人也不是沒有互相抱著取暖,這會倒是開始正人君子了。
徐煜朝笑著回道:“不是正人君子,而是害怕被傳染風寒。”
蕭婉月知道沒法說服徐煜朝,索性由他去,只是說好,車推到驛站裡面,他徐煜朝也並不睡覺,先守夜,等到明天天亮,等徐煜朝睡上個二三個時辰再出發。
附近的驛站已經塌了一半了,別說馬車進院子,就是進只剩下三扇門的屋子裏都不是難事。
徐煜朝
把車推到屋子裏麵,用車廂替代那麵倒塌得乾乾淨淨的牆,隨意去屋子裏找了些枯枝,在車旁生起了火。
徐煜朝把那隻獵人小兩口送的野兔給拔皮洗乾淨,串到樹枝上,放在火上慢慢烤著,現在天剛剛黑,蕭婉月自然沒有睡著,於是倆人一個在車廂裡,一個在烤著野兔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你說這次回去我們怎麼跟鐵閻說?”車廂裡的蕭婉月想起來在毒門中還有鐵閻在等著她,頓時愁容滿面。
徐煜朝倒是不以為意了,手裏的烤兔安安靜靜地在火上緩緩轉動著,“見就見著唄,一塊喝點酒就行了。”
“你不知道上次我們去小鎮找你,受到了牽連。”車廂裡的蕭婉月輕嘆了一聲。
徐煜朝忽然間想起來當初到小鎮的景象,心裏暗暗想著不知道客棧那位新主人對陳小二咋樣?有沒有因為他雙手殘廢就看不起他?
之前在正對過的那戶賣豆腐的一家人有沒有還在爲了家裏孩子多而愁眉苦臉?
經常給自己送酒來,每次都要一絲不苟地把酒罈子碼放整齊的送酒夥計還給客棧送酒嗎?
之前在小鎮生活了二十年,期間的點點滴滴,雖然看起來都是小事,但是每一件都值得徐煜朝去好好想想,去爲了他們而有些恍惚和走神。
自己當年也是純粹憑著天意去到的小鎮,隨著河水漂流而下,誰也沒想到竟然來到了那條小河的盡頭處,正巧在那附近有著一個還算是可以的小鎮。
去到小鎮的時候自然是天天飲酒,就是現在徐煜朝都忘了當初爲了什麼會突然從一個天天醺酒的外鄉人,竟然在小鎮上開了一家客棧。
而且客棧一開就是小二十年,徐煜朝好好想了想,似乎這二十年除了站在門口或者坐在屋頂等著黃昏落下,之後的事還真沒有多少記得清的。
“等到所有事都弄清楚了,我要去趟小鎮,至少把當年記得的恩情都還了。”徐煜朝把兔肉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後放回火上繼續烤著。
一場大雪後,徐煜朝能撿到的枯枝並不多,勉強生起的火自然不夠大,那隻兔子不知道何時能烤熟,不過蕭婉月早就吃下了半塊幹餅,也不著急。
聽到徐煜朝的話後,蕭婉月很是好奇地問道:“當初開那個客棧,一年下來能留下來多少銀子?”
“留不下多少,除去夥計的錢和菜啊酒啊,基本上剩不下什麼。”徐煜朝拿出事先馬不封給準備好的一些調料,均勻的撒在兔肉上,這個時候雖然兔肉沒有熟,但是這個時候撒料是最容易入味的。
徐煜朝又是聞了聞兔肉,因為撒了調料的緣故,兔肉已經開始散發一種很是誘人的香味了,徐煜朝約莫著再烤一會就可以開吃了。
“這肉馬上就要好了,你是在車裏吃還是下來透透氣?”徐煜朝望著車廂問道。
“還是出來透透氣吧,在這裏麵悶得難受。”蕭婉月說著輕輕掀起車簾走了下來。
徐煜朝嚐了一口確定熟了以後,就將手裏的野兔肉整個都遞到了蕭婉月的面前,“熟了,你嚐嚐吧。”
蕭婉月沒有客氣,伸手接過整隻野兔,聞了一下不禁發出一聲輕嗯,然後一把撕下來一塊兔腿給徐煜朝。
“你先吃吧,吃剩下我再吃也可以。”徐煜朝知道這一路上蕭婉月也吃了不少的幹餅,一整隻兔子估計就是再等一會她也吃不完。
“這地方我看是如此,估計接下來的一段路都不會太好走。”徐煜朝將接下來的路況輕聊了起來。
“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慢,你以為我是那些千金大小姐?一點顛簸都受不了?”蕭婉月還是直接問了出來。
“我知道,之前爲了執行任務,當時我們倆可真是沒少受罪,不過現在有這能力了,我就要讓你當一下那千金小姐。”徐煜朝一邊撕著雞腿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