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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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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二叔

    馬不封拿著黑木令,起身出了門,關緊門後一屁股坐在了門口。

    他覺得還是在門外為好。

    一來這是少年的家事,指名道姓是來尋徐煜朝的,況且孩子之前不說估計也是因為自己在場。二來,守著門,畢竟樓下還有個毒門蕭婉月呢!

    看著手裏有些許沉的黑木令。馬不封抬起頭看了眼樓下。

    樓下女子倒是安穩,在一張坐桌子前坐著,只是手裏拿著一罈酒正斷斷續續的喝酒呢,雖然一口酒喝好一會,但是口口必仰頭痛飲。

    馬不封用黑木令拍打著手心,轉頭看了眼身後,不由得撅噘嘴,竟然閉目養神起來。

    蕭婉月放下酒罈子,看向坐在房門口的老頭,然後眼光又是越過老頭向其身後看去,只能看到兩扇略顯破舊的房門。

    收回目光,她再次舉起酒罈一陣猛灌,微微泛黃的老酒順著嘴角滑到那白皙且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在其腳下。

    徐煜朝緊緊盯著面前的木球,隨著手指不斷地敲打在木球上,原本光滑的木球上頓時佈滿井井有序的裂縫。

    少年站在徐煜朝身邊,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打擾了對方。

    心裏卻是有著濃濃的震驚,孃親給他的木球竟然是一把魯班鎖!

    自小跟隨在父母身邊,府上時常有著江湖俠客來拜訪或者有事相求,自小少年便是聽著父親和客人閒聊時的江湖趣事長大的,打小便是憧憬江湖。

    記得有一次孃親和一位看著仙風道骨的一位老人曾經說過這個魯班鎖,老人最後曾放言,墨家一定會重現當年的盛大的。

    少年眼睛同樣一眨不眨地看著木球,聽那位老人提起過,魯班鎖的精妙之處在於,不能強行破開,只能用墨家的兼愛術方能解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木球漸漸四散開來,變成了一塊塊,每一塊必有一面平整,且有字刻在上面。

    徐煜朝將木條排在手心不斷變換位置,少年也想一探究竟,沒成想對方直接收起了木條。

    “你叫什麼?”徐煜朝一邊將木球恢復原狀一邊問道。

    少年目光盯著徐煜朝手中迅速還原的魯班鎖,神色有些疑惑,可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叫公孫明朗。”

    見到徐煜朝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眉毛微微皺了一下,少年當即補充道:“天明的明,晴朗的朗。”

    手裏的魯班鎖已經恢復原樣,被徐煜朝隨手丟給了少年,也不多言語,兀自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了起來。

    少年一臉忐忑的站在一旁,他倒是很想問清楚究竟孃親留給他的魯班鎖裡面究竟寫了什麼?只是見到這掌櫃的古怪性子沒敢問出來。

    徐煜朝沒有說話,公孫明朗沒敢說話,房間裡極其安靜,這讓少年非常的無措,壯了好一陣膽子纔敢說話。

    “徐叔叔,我娘她……”

    徐煜朝仍然是端著杯子,輕輕吹開杯沿漂浮的茶葉,慢慢地品著。顯然並不準備搭理少年。

    見到對方沒有回話,公孫明朗稚嫩的臉上頓時佈滿了尷尬,低下頭沒再繼續問。

    “叫我二叔吧。”徐煜朝突然放下杯子說道。

    公孫明朗正在走神,正在抱怨自己這一路坎坷風吹,到頭來孃親要找的竟是一個脾氣古怪的掌櫃,一下子沒有聽清楚徐煜朝的話。

    徐煜朝將少年的反應盡收眼底,於是再次出聲道:“你孃親讓我收你為徒,好讓你救你父親。”

    少年聽言慌忙跪下,正準備大喊一聲“師父在上,受徒弟一拜”,可是師字剛出口就被對方打斷了。

    “我不會收你為徒的,按輩分你叫我二叔就好。”徐煜朝說完抬了下手示意少年起來。

    “徐叔叔,我求求你了,教我武功,我要去救我爹!求你了!”少年說完後一個勁地磕頭,次次發出響聲。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若想跪就跪吧,我說了我不會收你的。”徐煜朝沒有扶還在磕頭的少年,起身走了出去。

    “哎呦,徐小子你開門就不能說一聲!”因為徐煜朝開門,本來倚著門的馬不封差點倒栽回房間,於是氣急敗壞道。

    徐煜朝看了眼馬不封,後者一邊用手拍打屁股上的灰塵邊氣呼呼地瞪回去。

    “他是我侄子,我是他二叔,你們可以走了。”徐煜朝一邊下樓一邊說道。

    顯然是說給樓下正在痛飲的蕭婉月聽到,只是後者卻像沒聽見一般,依舊喝著罈子裡的燒酒。

    徐煜朝猶如劍鋒一般的濃眉皺了皺,本在下樓後便停住腳步的他又往桌子旁走了幾步。

    蕭婉月放下嘴邊的罈子,側過頭瞥了眼徐煜朝,靜默間沒有說話又拿起酒罈喝了起來。

    徐煜朝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你這是在怪我?”

    蕭婉月冷笑一聲,沒有回答仍舊喝酒,一旁的馬不封見到此景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臉,小聲說道:“這話說的是真噎人啊。”

    之前他就看出來了,蕭婉月這丫頭純粹是奔著徐煜朝而來,哪裏會計較啥二叔侄子的……

    徐煜朝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馬不封,後者當即用眼色示意他搶下蕭婉月的酒罈,誰知後者還是杵在原地。

    一個坐在桌子上喝酒,一個站在桌子旁看人喝酒,一個趴在樓梯上看著倆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吱呀,門開了,公孫明朗走出房門,頓時他發現有著三雙眼睛都在盯著他。

    少年本就剛及十八,雖然之前在家見過不少江湖好漢,但是都是有求於他們家,自然都是和顏悅色的,和眼前今三位真是天差地別。

    徐煜朝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伸手找了個木凳子坐在了桌子旁,看著桌子上正在看自己的蕭婉月。

    蕭婉月絲毫沒有從桌子上下來的意思,眼神挪開,繼續盯著樓上的公孫明朗,打量著少年。

    少年在心裏給自己不知打了多少氣,這才慢吞吞的往樓下走,一步三停,廢了好久纔是來到了徐煜朝的面前。

    “徐叔叔,求求你了,你教我武功吧,等我救出來我爹我給你當牛做馬……”少年這回聰明瞭,沒敢跪下磕頭,而是站著說的。

    還不待公孫明朗說完,徐煜朝煩躁的揮揮手說道:“不是說了嗎!我是你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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