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從哪來？古族來的唄。”

    “花殺！你什麼意思？”這隻骨笛的威力，在八年前是無數人的噩夢。

    花殺飲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時神情變得嚴肅：“你應該知道，古龍一族素有屍骨不落外的族規，可是最近，有人在風息穀那發現了古龍骨。”

    “哐啷——”

    “什麼時候的事？”茶杯碰倒，香茗灑了一桌。

    花殺已經很久沒見到古千蝶這麼失態的樣子了，上一次還是在八年前，那一次失控她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九族，所過之處屍橫遍野，一人一劍彷彿浴血而出的君王。

    而她的失控都和古龍有關，古龍的全名其實叫泯滅古龍，花殺知道那是一種極為兇惡的靈獸，生來就具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小千界中人人恨不能除之，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泯滅古龍是怪物，古千蝶是怪物，他也是怪物，怪物就應該和怪物在一起。

    他不介意古千蝶是不是世人口中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因為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善茬。

    “就是前不久，這頭古龍應該不是死於那場大戰，只是屍骨為什麼會在風息穀就不清楚了，你如果要收走龍骨的話，王龍骨笛可以幫你省很多事。”花殺故意頓了頓，才又道，“而且，你那個表妹，也得到了訊息。”

    “古素瓷？”古千蝶的眼神驟然狠厲，“我看她是在古族帝姬的位置上待得太安逸了！”

    花殺笑了笑，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道：“是啊是啊，最近一直往神殿跑，而且也不知道是誰放出了訊息說古龍骨上孕育出了泯滅紅蓮，得之，可得天下。”

    “混蛋！”古千蝶抓起那支漆黑的骨笛，低喝道，“冷清秋！”

    花殺只看到之前翻倒在桌上的茶水水霧晃了一下，阿清就跪倒在了古千蝶面前：“屬下在。”

    “啪！”他的臉被古千蝶反手打偏。

    “下次再辦事不利，你就不用來見我了。”

    “是。”

    古千蝶走後花殺噗呲一下笑了出來，揶揄道：“難得看到小千界第一殺手組織的首領這副模樣，還疼麼？”

    那個辦事不利，指的自然是阿清沒有第一時間把龍骨的訊息彙報上來。

    阿清默默起身，對著花殺很久沒有說話，兜帽遮住了他的臉，看不見表情。

    很久之後他開口，聲音低沉：“花殺，攔截我的訊息，這是最後一次。”

    “……”花殺眨眨眼，“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但你難道不想讓小蝶兒早點拿回屬於她的東西？古族的那個素瓷，已經佔着她的位置很久了，還有，你不覺得，‘微笑死神’的名號，也沉寂太久了麼？”

    阿清一下沉默，微笑死神，那個他帶領的、以雷霆血腥手段登上殺手界王座的組織。

    阿清別開頭迎著吹來的冷風，古千蝶走後這裏又重新被風雪佔據，好似只有她離開的時候它們纔敢放肆，狂風烈烈而過，呼地一下吹翻了阿清的兜帽。

    花殺抬頭只見他一頭柔順的白髮被束在腦後，常年被劉海遮住的那隻右眼露了出來。

    “是啊……微笑死神自創立以來，這是沉寂的最久的一次了。”阿清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八年，沒有聞到過血的味道了。”

    阿清轉過身看著花殺，道：“古族的帝君，只能有小姐一個！當小姐利劍出鞘之日，就是九族俯首稱臣之時！”

    他神情堅定，左眼漆黑如墨，右眼鮮紅如血，似在幽暗中綻放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