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女桑一族
冷沁雪的心裏感嘆一聲世事無常。
她十分隨意的在床沿邊,不經意的看到天空之中帶著的白色蒲公英,眼裏露出一絲溫色,十分柔和,一道豔紅色的身影浮現在腦海裏,心間突然襲擊上一陣疼痛來。
那是昔日一心對待自己的人,她答案過那人的,惹是還活著,就和他在一起,前塵往事隨風而逝。
“對了,你知道白慕楓在哪裏嗎?”冷沁雪問道,語氣十分柔和。
樂無音聽到這一個名字,緊緊的抿唇,一雙眸子似乎透過她看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他的確是不知道,因為當年的事情裡,他早就沒有見到白慕楓的身影了,就連那人長什麼樣子都忘記了。
他記得,白慕楓是極為愛慕冷沁雪的,到了連命都可以丟棄的地步,如果說白慕楓的魔頭之名讓人聞風喪膽,還不如說是用來保護她的。
嗜血成性,唯獨在她的面前留下了一道溫情,那是血也跨不過的鴻溝。
現在,他也不敢說什麼,更不敢攀比一分,因為他的手染上的血,無一不是冷沁雪的敵人,仇人,不利的人,任何可以對她造成危險的都被他一一除去。
那怕是對上比他強大數倍的人,也能為她開平那條路。
而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幫自己掩護的份上,死的敵人有自己的仇人,也有白慕楓自己的,也有冷沁雪的,屍山血海,步步生血蓮,如何比?
可是在哪裏,樂無音是真的不知道!
“我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在極地。”極地裡面有什麼,他也不知道。
樂無音看見她有一瞬間的不適應,或者說呆愣,可那一道溫柔的視線是自己再也觸碰不到了的。
“天地重啟的時候,我已經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了。”樂無音搖搖頭,臉上帶著一絲懊惱。
“嗯。”她抬眸看向那道白衣身影,溫聲道:“出去吧!別呆在這裏了。”
聞言,樂無音的口中已經說不出什麼來了,他點了點頭,將她帶離了秘境。
一出秘境,入眼的是崩塌的密室,往外走去,無一不是一道道血,每一具的屍體都極為悲慘。
水裏,樹上,草叢,屋脊,殿裡,院子裡,還有臺階上都是血液和人的屍體,還有靈獸的。
還有一大片是被火焰燒燬的。
水搖漫步而來,手上帶著摺扇,面容微笑:“大嫂?”
“你該他說清楚我們之間什麼事情也可以。”冷沁雪冷冷的說了一句,眉目間帶著冰冷。
水搖一怔,搞不懂這位大嫂想要做什麼。
“她叫冷沁雪,你可以叫她,”話裏帶著幾分猶豫,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人叫什麼了。
甚至於沒有回憶出可以叫她什麼,當下,他低垂著眸子,裡面有那麼一絲哀傷。
“你可以叫我雪妃。”她特意在後麵著了重音,也讓樂無音有一瞬間想起這個名字的由來,很快就讓他白了臉色。
而她當做沒有看見,思緒隨風飄遠。
白慕楓:“阿雪,如果有一天我沒有當上皇帝,你就當我的王妃好不好?”
冷沁雪:“不好,我又不喜歡你,別追著我了。”
白慕楓:“我不需要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好。”
冷沁雪:“哼!等你什麼時候當上皇帝再說。”
白慕楓:“如果我真的當了皇帝,你就當我的雪妃。”
冷沁雪問他:“為什麼不是皇后?”
白慕楓痴痴的笑道:“因為當皇后太累了,還不如沒有,而且,惑亂江山本來就是貴妃的職責,可不是皇后這種賢良淑德的人可以做的。”
後來,白慕楓就真的當了帝王,也如願的迎娶冷沁雪,只是,在進宮的那一晚,自己逃婚了。
他把奪來的皇位也丟給了別人,還跑去了魔族,嗜血成性,殘忍暴戾,最愛屠殺仙門人,最後呢?
冷沁雪回想起來,發現什麼都不敢再想,那就好像是被自己丟在旮旯槽裡一樣,在哪裏上了一道鎖,極其珍視。
“雪妃?”水搖的嘴角一抽,這應該是俗世帝王后妃的稱呼,怎麼會?
“那有那麼多疑惑,不就一個名字而已?”她反問了回去,似乎不以為然。
水搖心中暗道:可是大哥的樣子完全就不是因為這兩個字呀?
一聽到這兩個字,臉色都白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的這一位大嫂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貌似心裏還有著什麼遺憾。
另外一邊。
陌雲仙見到什麼都被毀了的雲上天宮,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比她更為驚訝的是東方離陌,他都沒有讓溫雅拿出黃泉丹,結果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可以用了,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冰冷。
“雲上天宮,怎麼會?”陌雲仙滿眼的不可置信,可是事實已經罷在她眼前了。
他們沒有見到,雲上之上,白霧飄渺,一道白黃相間的少女站在天空之上,身邊環繞著飛鳥,容顏清麗,沒有半分豔俗,氣質高貴,舉手投足之間滿是古韻。
“還真是沒有想到呀!陌靈兒身上的東西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兒,只是可惜了這一世的父親了,不過。”她笑了笑,將目光方向東方離陌身上。
“有氣運之子在,應該可以弄死她吧?”她的語氣很溫柔,眼裏閃著惡劣的笑意。
突然,地上的白衣身影望上來,一雙眸子裡露出詫異之色,又很快的收回來,心裏很是震驚。
傲立雲天之上,宛如九天玄女,面無表情,沒有心疼和痛苦,只有算計。
溫雅,當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
從她手裏奪取黃泉丹,簡直就是與虎謀皮,還不如換一個物件,比如說一一陌靈兒。
陌氏皇族養了她這麼多年,付出一些鮮血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也不是皇族的血統,死了都不會有關係。
他的心裏下定了決心就不會更改,除非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轉變。
“阿離,你不傷心嗎?”陌雲仙看著毫無情緒波動的他,順道問了一句,心裏有點擔心起來。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話音剛剛落下,就看見呆愣著的陌雲仙,眉目間擰緊起來。
陌雲仙啞然,心裏忽然有些冷,他……沒有感情嗎?
雲上天宮是他的家,如今被毀了,也只有一句話,她抿了抿唇,心裏越加的不安起來,總感覺他有事情在瞞著自己一樣。
……
一座茶樓裡,十分清雅的環境,室內均是晨曦的顏色,帶著淡淡的檀香。
藍弦君一身藍衣,雍容爾雅,喝茶的動作行雲流水,每一道工序在他手上都極為好看。
他的面前坐著一位黑袍斗篷者,氣息察覺不出像是什麼,但是有一種古酒的陳年之味。
“師父,您不去看一下師孃嗎?”藍弦君茫然的問了起來,明明那一位已經復活了,可是自己這師父壓根就沒有半分動靜,這纔是讓他疑惑的。
“她不是,她只是一道駐足在地下的孤魂而已,替她溶入一段記憶就會以為自己就是阿雪了,其實,她不是。”白慕楓喝茶的動作沒有半分停留,只有淡淡的感傷。
藍弦君失去言語的機會,頓時無語起來。
“如果有那麼容易就復活,我根本就不許走那麼多的地方,必要的時候拿陌靈兒當做棋子就好。”他走遍了整個極地也沒有找到那一個神秘的種族,或許那根本就是傳說。
“傳說,這遙遠的極地之北有著亡者復活的事情,但是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纔可以復活一位,這麼多年了,也不曾見到個女桑族的痕跡。”藍弦君無比嘆息起來,女桑一族太難尋了,根本就沒有一樣。
天地如此寬廣,女桑一族隱居在神秘之地,世界上最遙遠的國度,比起混沌空間更要遙遠的西山一帶,只是,西山那麼多,卻沒有一個是西山。
“陌靈兒是女桑王的第一位女兒,沒有道理會放棄她。”白慕楓斷言下來,帶著不溶反駁的語氣。
“可是,女桑王不只有一個子嗣,記載裡,我們只找到了隱藏在鳳棲凰山火焰洞裡的陌靈兒,卻不是隱藏在天使領域的禁忌天使,女桑王的記載裡只有禁忌天使才主宰著生死輪迴鏈的主人,而陌靈兒就只有浴火重生的能力,更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何況,女桑王的王位也不會落到陌靈兒的身上,古籍記載過,只有禁忌天使是完美繼承了女桑王和極淵的一切,是最完美的存在。”
藍弦君不敢想象真正的禁忌天使是什麼樣子的,傳說,她養在光明聖天使的身邊,從沒有出現過別人的面前,更沒有天使見過她的容貌。
她是介於光和暗的中間的,曾有記載說她是溫柔的,明媚的,然而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從一個詭異的地方活著出來了,那是女桑一族最為神秘的禁地,即便是女桑王也沒有把握。
“女桑王比起創世神更為久遠,而我們知道的記載都是在混沌神殿知道的,如果不是有陌靈兒的存在,我想自己會以為那只是一個謊言。”藍弦君想起怎麼找到鳳棲凰山火焰洞裡面陌靈兒便忍不住嘆息起來。
……
歲月長河之後,是無盡的歲月時間,混亂毫無秩序。
透過歲月可以去看見往昔創世神王的強大,鴻蒙初開,天地萬物有靈之時,可這灰濛濛到沒有天地的時候,去往最漆黑,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暗沉的歲月裡。
一道極為細小的灰色星芒駐足著,透過星芒之光,撕開它的神秘空間,是一座彭大上山巒,重重翻疊,太陽永遠處於落下的時間。
到處都是一片夕陽之色,到處都是金黃色的楓林,山林間的水被映照得金燦燦的,每一隻生靈都覆蓋上一層金色光芒。
林間最多的是路,天空之中飛翔著遠古的金烏一族,遙遠的湯谷環繞在西山下,谷種永遠生著一朵朵金蓮,華麗耀眼。
再往上,重山之上有著一座古色古香,沉澱著歷史的褐色扶桑木打造的宮殿,宮殿之中有著雕刻複雜的香爐,還有地板上的設施都刻著蓮花,蓮花之外刻有符文。
房間之中更是以柔紗鋪就紗幔,那是嫩黃色的紗幔,上面繡著一眼看出卻摸不到的蓮。
女桑一族尤其喜愛金色,也愛蓮花,也愛極了天宮之秀,在衣著上更是追求完美的繡線和蓮,不僅是蓮,佩戴的首飾必須得明亮卻不引人注目,每一件都必須要有絕對的沉澱,花紋必須要複雜卻又看著簡樸大方。
女桑族在衣著和佈置上追求極致,在醫術和神學上更是。
山巒重疊的浩瀚宮宇上,白衣透著嫩黃色的女子身邊有著同時年歲的女人。
兩人氣質溫和,卓雅芊芊,一人一世界,全身上下都透著神秘的氣息。
“你大姐還沒有度過劫難,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兒。”白衣女人的身上,衣服的紋路尤其眾多,卻又華麗異常,看著厚重實則輕盈無比。
女桑王看著自己的幼女,她用一道白綢將前面的又發綁到身後去,眉心之間滿是溫柔,眼瞳漆黑,容貌溫和透著靈氣,是一張稚嫩的鵝蛋臉。
她的容顏被溫柔神秘的氣質掩蓋,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容顏。
女桑王搖搖頭,這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怎麼都改不掉萬年不變的氣質。
“大姐和蓮祈的事情,慢慢等就好,再說了,如今蓮祈已經將大姐放在心上,等雲仙大陸的事情一結束,他們會回來的。”禁忌天使的名字沒有人知道,即便知道的也不過是一個勢力代號。
女桑王只要一想到名字這回事兒就忍不住的揪心。
“等他們一回來,就是你的度劫了,你有把握嗎?”女桑王問道,心裏不停的愧疚著。
“女兒不擅長別的,但若要論權術,除了那幾位可沒有人比得過,只是,距離他們回來的日子還很長。”她的語氣平淡如水,卻又極為優雅。
“你覺得,女桑王的王位還有什麼人可以坐嗎?”這個位置她坐的太久了,久到數不清有多少年。
“大姐吧,又或者是您繼續坐著,反正族裏的都是不安份的,西山已經沒落了,容氏一族已經崛起了,就算底蘊比得過,可是還有其它人在看著。”她選者實話實說,無論女桑一族外面如何完美,到最後都改不掉腐朽的命運。
一時之間,女桑王竟然無言以對。
因為她說的是真的,而女桑一族崛起的希望也在陌靈兒這一個大王女的身上。
太女已經定下幼女,可是她的身上太多太多的因素不能夠掌控了,何況,每一股勢力都不好惹。
每一股都比女桑族強大,女桑一族已經退出歷史的競爭舞臺。
而她所在勢力,確是從來沒有沒落過,反而越走越遠,或者說,即便是處於巔峰的位置,也只有越走越遠,一朝跌落,就是一處死亡。
它們的競爭比起女桑族更為慘烈。
她不敢保證女桑一族落在幼女的手上會有什麼後果,如果陌靈兒沒有按照她們所約定的方向走,那女桑一族只有走向毀滅。
“母親,我們看看大姐能不能在規定時間內走回來吧,如果不能,那女桑一族只能成為天使領域的附屬品了。”她的語氣依舊優雅,淡漠,好像自己的種族完全不在意。
不是因為其他的,而是因為女桑一族即便退出競爭舞臺,也依舊不會被任何人放過的。
自然舞臺本來就殘酷,沒有人會因為什麼就放過你。
她也是一樣的,如果沒有本該去利用的機會,那麼,女桑一族只能成為奴隸。
這就是悲哀!!!
女桑王無奈的抿唇,就算是自己的女兒,也一樣是敵人,也一樣只有利用,不管是禁忌天使對整個女桑一族的利用。
還是身為母親的女桑王對待大女兒的冷漠,也是一樣的殘忍。
“母親,還有一年的時間,等水下的一束蓮花再一次脫落的時候,就是你們失敗的一天。”禁忌天使溫柔地說道。
話裡面的意思卻不是女桑王可以承擔的。
“本王知道。”女桑王嘆息一口氣。
“不是知道不知道,而是必須,我天使領域沒有多餘的時間,同樣,水雲間也沒有,我能給你時間只不過因為我也是女桑一族的王,也有這個血統在。”
“母親,如果沒有這些,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毀掉這裏。”她低斂著一眸子,沒有人看清楚她的情緒,只能夠見到那雙溫柔的媚眼。
“我,真的不能再等等嗎?”身為一個母親居然要去求自己的女兒,請她給族裏一條生路,這是多麼的可悲。
然而,事實已經容不得她再去思考感情了。
“母親,不能。”最後兩個字緩緩的吐露出來,是多麼的冰冷。
她說:“您當年把我丟進無間去保全大姐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女桑王啞然:“……”
……
院子裡。
陌靈兒和雀羽呆在一起,淡然的生活倒是沒有生起什麼波瀾。
只是有一些事情,到底還是來了。
外面。
“陌靈兒,你給本公子滾出來?”一道帶著怒氣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帶著一股威壓而來。
陌靈兒一愣住,似乎不知道外面來的是什麼人。
“沒事兒的,我出去外面看看。”雀羽說道,心裏有著擔心。
“我,不用太擔心我,我很快就沒有事兒了,你去吧。”陌靈兒心裏不好的預感來了,不是關於雀羽的,而是關於自己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只是隱約的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雀羽向外麵走去,離開了。
就在他剛剛離開的時候,陌靈兒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大型黑洞,從裡面伸出了無數的黑色枝椏將她栓住。
陌靈兒根本來不及開口,甚至於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綁住了。
意識昏沉起來,掉入一方黑暗裡。
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是溫雅。
“你應該去品嚐一下無盡深淵裏麵的黑暗和痛苦。”溫雅的話音剛剛落下,她就揮動著手臂讓她消失了。
或者是說將她帶到地獄深處裡面。
……
雀羽出去了,還沒有到門口就感覺不到陌靈兒的氣息了,他猛的回到院子裡,卻什麼也可以看見。
他動用契約的關係卻沒有找到她的氣息,雀羽開啟了自己的感應器,感應到她居然已經不在大陸上,當下就擰緊著眉宇,甚至於還白起臉色來。
“對不起。”雀羽呢喃一句。
他立刻追著去了,身影就只有一道白光。
就在他剛剛離開的一瞬間,一道集齊強悍的法術砸到院子裡,一瞬間就化作烏有。
一位中年人帶著十幾名弟子飛在半空中,看著這一座什麼都沒有的凰骨,頓時眉心狠狠一擰,似乎感到詫異。
“這,沒有人?”他十分疑惑地說道。
“應該是逃走了吧?”有人應聲說道。
“……”
眾人可以言語。
“雲上天宮不是毀在凰骨手上的嗎?應該沒有那麼快就消失纔對?”開口的一名弟子疑惑不解,他們只是過來尋仇的,不僅是他們,還有很多人。
畢竟雲上天宮是一個正經地方,死的人身份有極高,基本上都是家族裏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一死,不就代表著家族及其有可能會沒落下來。
這一點是沒有人願意看見的,所以就只能過來尋仇了。
何況,尋仇的人很多,聽說那位閉關的雲上天宮宮主也出關了,不然,他們哪裏會有這一個底氣。
只是,人呢???
眾人的腦袋上掛著無數個問號!
“這要是沒有人,我們還怎麼走報仇呀?”有人極為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此時,後面也有人陸續的趕到,見到前面還有人立身在半空之中討論的時候,他們十分疑惑上前去。
“老黑,你怎麼不打了?”白麪老人問他。
名喚老黑的中年人臉色直接黑起來,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
“如果人還在這裏的話,我自然是願意打的。”那名中年人也很是無奈。
畢竟,人都不在這裏呀?
眾人:“?????”
做夢他們也不會想到自己當了棋子,還在暗中被人給截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