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青歌看了一眼蘇裕，鬆開錦桑的領子上前道：“你先起來，帶我們過去。”

    而花朔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蘇裕只好道：“青歌，你先和錦桑過去看看吧！我隨後就到，青歌，麻煩你了。”

    青歌點頭，隨即讓青衣男子帶自己和錦桑過去。

    “……”

    一陣無語，蘇裕看見花朔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低頭心虛道：“對不起。”

    “為什麼？”花朔道，他真的以為蘇裕真的只是要來見朋友，一路上也並未可以你察覺什麼不對，直到見到了那隻小妖。

    在見到那隻妖的第一眼，花朔便察覺到了不對勁，而蘇裕驚慌失措的表情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蘇裕之前沒遇見他之前一直是個滿肚子墨水的書呆子，遇見他以後認識了一些什麼奇人異士他也都清楚，又怎麼會回認識一隻與他素未謀面的小妖？而且看剛纔的情況，蘇裕之前也與那隻小妖素未謀面，否則不會第一眼時沒認出來。

    “我……”蘇裕可憐兮兮的看著花朔，只期盼他能心軟放過自己，不在追問下去。

    可惜花朔在關於蘇裕的安全問題上從來不肯放鬆一刻，哪怕是一隻微不足道的小妖，花朔也絕不允許蘇裕身邊存在任何風險。

    蘇裕背抵在樹上，見花朔不肯心軟，只好小聲道：“我想要他的內丹。”

    花朔雙手撐在樹上，將蘇裕整個人都包裹在自己的範圍之內，無形中對蘇裕形成了一種壓迫感。

    “裕兒，難道你的心裏還不安嗎？難道上次你的事你忘了嗎？你差點以為妖化而在我面前……”花朔沒再說下去，那個字在蘇裕用在蘇裕身上他說不出口。他至今都還對對那天的事心有餘悸，如果不是因為宋九君及時趕到，他這漫長的一生或許都要在悔過之中度過，說不定他也隨蘇裕去了，所以花朔怎麼能容忍蘇裕如今再為他做同樣的傻事。

    蘇裕聞言，攥緊拳頭猛的推開花朔大聲道：“不安是你！！你不讓我徹底去掉王爺的稱號，給順子留下一張傳喚符不就是爲了給我多留條後路嗎？”

    大聲的吼完蘇裕難過的偏過頭，自從那次以後他們一直對這件事都避而不談，可是他至少這件事的根還沒有去除，他愛這個人，想要和這個人永遠在一起有錯嗎？

    花朔心疼的上前摟住蘇裕，伏在蘇裕的頸間道：“我信，我信你，裕兒，我相信你，我不會再不安了，可是你不能不能再做那麼傻的事了，別在讓我擔心了……”

    花朔閉上雙眼，把頭扎進蘇裕的秀髮裡深深的吸吮，他不會再對眼前這個人遲疑了，這個人生來就是他的。

    蘇裕不言，他知道花朔在怕什麼，他將修長的手搭在花朔寬厚的背脊上。

    “裕兒，你不用變成妖來陪我長生，我願意為你陪你慢慢變老，直到失去生命，我此生只有你一個人。”正如蘇裕瞭解他的不安一樣，花朔也同樣能感知到蘇裕的不安，就像兩個溺水的人緊緊的抓住彼此，等待著救贖，他願意陪他變老，從黑髮到白頭，從青年到暮年。

    “可是你不會真正的變老。”蘇裕低聲道，花朔所謂的變老是用法術來改變自己的容貌，可是自己卻是會真正的變老，他的身體會變得體弱多病、脆弱不堪……

    他搖搖頭，他不要這樣，“如果我要是不再了，你要怎麼辦？我怎麼能先丟下你一個人。”

    蘇裕放開花朔，雙手扶著花朔那張攝他魂魄臉龐，視線與自己平視道：“如果有一個人願意為你而活，他的心為你而跳，他不自量力，想要洗去你一身霜華，你願意接受他嗎？”

    “……”

    聞言花朔只得將蘇裕緊緊抱住。

    他怎能不願？

    他見下巴抵在蘇裕的肩頭，輕輕閉上雙眼。

    彷彿有一個人孤身坐在黑暗裡，他聽得見外面的聲音卻走不出自己的黑暗，突然他感覺到一束光亮射進鏡子的眼睛，他抬頭努力的看清來人的眼中。那人面如冠玉，身著白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那人說他想洗盡他的的一身霜華……

    花朔嘴角幸福的翹起，他身上的霜早就被這個人用心暖化了，他第一次覺得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定了下來，他的靈魂終於得以歸宿，不在無所依附。

    “你還沒有說好還是不好。”蘇裕在花朔的懷中不滿道，這人一聲不吭的抱著他，他也挺為自己剛剛說出的話不好意思的。

    “好。”花朔重重的回覆道。

    蘇裕哦了一身，表示自己知道了，鬆了一口氣，選在自己心裏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下來了。

    不安的其實一直不止花朔一個。

    “朔，再讓我試試好不好，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我和青歌都商量好久了，有你在，我相信你不會讓我有事的。”蘇裕道。

    “這一次你再不退縮，以後就沒有機會後悔了，裕兒。”花朔低聲道。

    蘇裕眨眨眼睛，不解道：“難道我現在還有重新選擇的餘地嗎？嘖嘖嘖，那我覺得昨天青歌的提議我可以再考慮一下，畢竟青歌那麼漂亮……唔。”

    剩下的話讓花朔盡數堵在嘴裏，花朔在蘇裕的下唇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道：“不準，你現在就沒得選了。”

    蘇裕伸手環住花朔道：“那你也全部是我的咯！”

    花朔寵溺的點頭重複道：“嗯，我是你的。”

    蘇裕呵呵一笑，躍起抱住花朔，在花朔的耳邊輕聲道：“朔，我要陪你到天荒地老。”

    花朔微微一愣，隨即低聲附和道：“好，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