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和蘇裕分別帶著援兵從宮門的左側和右側包抄二來，在入宮門時，蕭貴妃突然攔住蘇夜的路道：“站住。”

    “母妃？你怎麼會在這裏？”看著宮裏一片混亂，蘇夜來不及想那麼多了，只得道：“母妃，你先行離開，孩兒這就去救父皇。”

    蕭芸笙是宋九君的師姐，實力自然不差，至少自保絲毫沒有問題。

    蕭芸笙的臉上蒙著麵嗎，看不出什麼表情，她站在原地佁然不動。

    “母妃可是有事要吩咐？”蘇夜要看不出來小芸笙不對勁就是一個傻子。

    “晚半刻鐘進去。”蕭芸笙沉聲道。

    蘇夜不語，蕭芸笙對上蘇夜的雙眼，緩緩開口道：“他殺了我的愛人。”

    “……”蘇夜眼色微微有些閃躲，卻絲毫沒有對蕭貴妃的話感到驚訝。

    “裕王爺，我們……”眼前開口說話的正是最初他在宴會上使眼色，站出來幫蘇裕的那個將軍。

    蘇夜做了一個停的手勢，他上前幾步走到蕭芸笙的面前。

    “母妃。”

    “啪！！！”極為響亮的一聲，蕭芸笙垂下的手有些微微發抖，她對蘇夜從不管教，自然也不曾動手打過蘇夜，這是第一次。

    “你全部都知道，而且一直都知道，對嗎？”

    蘇夜點點頭。

    蕭芸笙不由落了淚，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告訴我，我的枕邊人居然是殺了我最愛的人的兇手。”早知如此，哪怕他長得與長庚在相像，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蘇夜默默的低下頭，他有過放浪的一面，有過灑脫的一面，也有過認真的一面，卻從沒有這般失意無措過，他只能低下頭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其實小時候宮裏的年齡差不多的皇子中最幸福的是蘇裕，有非常疼愛他的母妃，長得像白瓷娃娃一樣精緻，也還算聰明，連皇上對他都是過分的寵愛，所以蘇承德才會那麼恨他。

    而他小時候一直很奇怪，為什麼他的母妃和別的不一樣，不僅不會像賢妃那樣溫柔的抱起蘇裕一樣抱起他，甚至連和趙貴妃那樣的表沒工夫都不願意做。

    他好奇自己的母妃為什麼總是目光空洞的看向遠方，從而很少把目光看向自己，後來他明白了，這種表情是思念，她在思念誰？

    他從小就比別人聰明，他從小就在意這這些，他從小就懂得偽裝自己，如何悄悄的尋找真相，他想讓自己的母妃多看看他，多對他笑。

    可是當他完完整整知道真相的時候，他卻再也笑不出來了，他居然是她心中思念的那個人的仇人的兒子，他的父皇殺了她的爹，所以他不敢讓他的母妃知道真相，不過他做了一個異於常人的決定，他要代替他的母妃為她心愛的人報仇。

    只是千算萬算，沒想到在這最後關頭，他母妃卻陰差陽錯的知道了這一切。

    “對不起。”蘇夜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除了這個，聰明的他卻再也想不出其它的話來。

    蕭芸笙聽了這句話，眼淚不然繃不住，如決了堤的洪水般涌來出來，她閉上眼，移開臉。

    他對不起她什麼？不該不告訴她真相，還是不該做她的兒子，不該成為她和她的仇人的兒子？

    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為什麼要和自己說對不起，是自己做錯了，讓他錯誤的來到這個世上，明明是自己對不起他纔對，是自己太過自私，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對過他，是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沉浸在她和蘇長庚的世界裏。

    “母妃。”蘇夜張了張手，欲將自己的母妃擁入懷裏，卻又怕自己惹來更多的討厭，成為母親仇人的兒子，真的不是他想要的……

    蕭芸笙輕輕的上前半步抱住蘇夜道：“不是你的錯，對不起，夜兒，對不起……”

    蘇夜微微的躬著身子把頭放在蕭芸笙的肩膀上，滿足的閉上雙眼，有一顆珍貴的珍珠從他的眼中滑落，落在蕭芸笙的衣襟上。

    他終於可以被抱在母親的懷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