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總辦有事要說，那就不要拐彎抹角了，姑娘有傷在身不能久坐，莫非總辦不知曉？”常衡在門外走了進來，站在關嚮應身邊道：“總辦說不說？不說的話卑職可是有事要稟告姑娘了。”

    “還請衡哥稍待，屬下有話要說。”關嚮應急忙跪行上前幾步道：“屬下歷任孟家商行揚州分舵、滎陽總舵總辦時，確實，確實做了不少糊塗事。今日不敢勞煩姑娘查驗，願意向姑娘請罪，要打要殺，屬下，屬下絕無怨言。只請姑娘能夠看在屬下前來自首的份上，饒過，饒過——”

    “關總辦想好了？”孟叢雲開啟了田文帶回來的那個包裹，將裡面一本本的小冊子拿出來翻檢，同時隨口道：“不知關總辦打算如何請罪？又讓我如何放你一馬呢？”

    “這，這是這些年屬下犯的糊塗事，屬下都自行記錄下來，不敢欺瞞姑娘。”關嚮應從懷裏顫顫巍巍掏出幾張寫滿了字的紙張，遞給常衡道：“所有的錯事都是屬下一人所為，和兩個小兒無關，請姑娘能夠網開一面，饒他們一次。”

    “你倒是想得周到，還不錯，總算是沒有讓我等你這幾日。”孟叢雲笑道：“關總辦，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有有有，屬下在揚州分舵任掌櫃之時——”關嚮應咬了咬牙，下定了最後的決心，直接開口道：“揚州分舵賬目混亂已非一日，而是積年所致，皆在於揚州孟家分支從中謀取私利，上下網羅，勾連當地官府，大肆侵吞所致。”

    “你手中可有賬目證據？”孟叢雲和田文對視一眼之後問道。

    “有，但是他們畢竟是主家眾人，所以不光是分舵掌櫃，就連屬下這個總舵總辦也無法約束。”關嚮應急忙低頭道：“只是近些年屬下調任滎陽總舵之後，揚州當地的商事屬下便知曉不多了。”

    “衡哥，去隨關總辦將他帶來的賬目證據全部搜過來，我有要用。”孟叢雲看著關嚮應道：“關總辦既然知曉其中厲害，那麼一定知道這等事如果貿然外洩會帶來何等後果吧？”

    “姑娘放心，屬下全家性命都交給姑娘了，一定謹記姑娘吩咐，絕對不會對任何人吐露半分。”關嚮應此時才見到孟叢雲身邊除了田文之外，就只有自己和常衡，門外也是吳鬆親自把守，頓時心頭一凜，急忙連連點頭。

    “既然關總辦知曉，那我也不多言了。在叢雲查賬期間，你依然是我孟家商行總辦，負責處置商行所有事務。”孟叢雲點了點頭朝著常衡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跟著關嚮應出門而去。

    “文哥，你去和吳鬆說一下，從今日起，讓關天星加入到的護衛隊之中，和他同吃同住，不要耽誤，然後告知關天月，讓他來一趟。”孟叢雲斜靠著靠枕，揉了揉眉心苦笑道：“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難題了。”說完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抓起案几上的筆墨，開始鋪開紙張寫信。

    田文出門而去，而常衡則帶著一堆紙冊子來到孟叢雲身邊道：“這麼多賬冊，姑娘只怕需要費些時日才能看完。”

    “衡哥，你稍時和吳鬆、田文兩人交接一二，然後將這封信快馬送到父親手中，就說叢雲不日南下揚州徹查真偽，然則此事該如何處置，請父親儘快決斷。”孟叢雲將信件封好之後道：“你親自回去，務必親手交到父親手中。”

    “姑娘放心，卑職馬上去辦。”事關重大，常衡的臉色變得幾位鄭重，結果信件之後匆匆而去。